君簫染行走在街道上,也不說心情如何不好,但也談不上心情上佳,畢竟敗過的人雖說並非個個都惱羞成怒,但心情卻也絕對談不上好。而就在這個時候,君簫染經過一家酒店的時候,酒店裡竟然有人在這個時候對他喊話:“這裡酒並不是好酒,人也只是俗人,不知我們這位‘醉飲山林,自是閒暇白雲間。笑紅塵,總是愛恨貪嗔癡。若問人間逍遙在,風生之谷,客從山來’的君公子可否賞臉與我喝上幾杯呢?”
君簫染愣了一下,繼而笑着說道:“倘若我不進去,那全天下的人都要說君簫染是一個欺世盜名之徒了!”隨即,君簫染便踏步而入這間叫做‘醉裡獨酌’的舒適恬雅的酒家。
遊目一掃,便見東北角兩人相對而坐,其中一位穿着考究,打扮華麗貴氣,還有一人則一身邋遢,豪邁不羈!
兩個人君簫染都認識,前者是君簫染相交多年的好友!而後者則是八月十五即將一戰的對手燕南天。
那位穿着考究,一身藍白相間的青袍公子正笑吟吟望着君簫染,君簫染徑直走過去,坐在這位青袍公子身側,狠狠等了等青袍公子一眼,說道:“你這位逍遙人間的逍遙隱士怎麼有時間來到洛陽這等俗世紅塵氣息濃重的地方來呢??”
青袍公子爲君簫染斟了一杯酒水,滿臉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本身也不願意踏足這片是非之地,可卻在江湖之上聽見有人念道着這句:‘醉飲山林,自是閒暇白雲間。笑紅塵,總是愛恨貪嗔癡。若問人間逍遙在,風生之谷,客從山來’話語,這不,即使風谷來客商清逸不願意前來,也不得不生出好奇想見識見識這位撥弄我苦思冥想多年而作出的詩號的究竟是那位曠古絕今的天才人物。”
君簫染飲着酒,一臉無所謂說道:“反正你又隱遁江湖,不願出世,這不,這麼美妙的詩號不用豈不就可惜了?你非但不可以尋我的麻煩,反而還要感激我,我爲你將這句詩號傳出名聲來了,倘若有一日你想入世在江湖朝堂之上有一番造詣,這不,你將這詩號念出來,豈不是天下聞名!”說着,君簫染流露出你一副要感謝我的模樣。
一側喝酒的燕南天聽見君簫染這一席話險些將在咽喉處還未嚥下的酒水全部都吐出來。眼前的君簫染可是大大顛覆了燕南天對於君簫染的印象,此時此刻的君簫染在燕南天眼中簡直就只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奇葩!
面對正主出現,這個盜用詩號的傢伙竟然還可以理直氣壯,一副我用你詩號是爲你揚名的架勢——這絲毫沒有半點慚愧的意思。這種人燕南天還是平生以來第一次見到。倘若不是看見商清逸與君簫染談笑風生,風輕雲淡,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燕南天恐怕還真就爲這位才見面不久,但性情相投的朋友提前與君簫染決戰了。
“以你多情劍客君簫染的名號,自然可以將我這個詩號名揚天下,可到時候我再說出這番詩號的時候,恐怕就會被當做欺世盜名之徒,人人喊打了!”商清逸笑着搖了搖頭,又爲君簫染倒上一杯酒。
君簫染亦不客氣接過酒杯喝下酒水,攤開手一臉無所謂說道:“我只負責爲你揚名立萬,至於其他的事情那就由我們商清逸商公子自己煩惱了,嘿嘿,雖說這件事情對於平常人來說有些困難,但我相信對我們博學多才,劍術超羣不凡的商清逸商公子來說卻是小菜一碟。”說道這裡,君簫染望着一臉恬靜微笑的商清逸,說道:“對了,我身上怎會有多情劍客這個名號?我可從未聽說過。”
商清逸灑然一笑,道:“既然你盜用我的詩號,那我爲你加上一個名號也是理所當然的!而且這個名號也是實至名歸,你爲石青璇、尚秀芳兩位姑娘捨生忘死,佈局謀劃,這可不就是多情的表現,你爲瓦崗寨的沈落雁軍師不畏艱險,赴約移花宮,這亦不是多情?你爲上官小仙赴約金錢幫,豈不是多情?如此多情之人沒有一個多情的名號,這實在說不過去!”
君簫染哭笑不得道:“你雖遠於江湖,但知道的事情卻不少啊!我這些年來作出的事情,你似乎全部都掌控於心!商清逸,你說句實話,你是否真喜歡上我了,因此對於我的事情便事事掛心,時時掛心!”
這下,不但燕南天愣住了,商清逸亦有些不知所措了。
燕南天豪邁不羈,但卻亦並未目睹過如此事情,雖說有時在在江湖之上聽說朝堂之上的某些官員喜好男風,卻也僅僅不過聽說而已,哪裡有現在的震撼感呢??
商清逸首先清醒過來,對於君簫染的口無遮攔有些無奈,但卻也並未多作澄清言語。商清逸眼中的君簫染與而今江湖人眼中的君簫染簡直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
商清逸眼中的君簫染武藝有幾分,性情瀟灑不羈,言談舉止隨意而貼合自然,似步入了天地與我唯一,天地即我,我即天地之逍遙隱士之境界!而江湖人眼中的君簫染或風度翩翩儒雅非凡,或冷酷無情,出手狠辣!與商清逸眼中的君簫染可謂大相徑庭。
正如在燕南天眼中的君簫染一樣,頗有俠義心腸,但卻亦較爲任性妄爲!
雖然對於君簫染這番言語並不在意,但畢竟有燕南天這位新結交的朋友再次,商清逸還是開口解釋了一句,說道:“半年不見,君兄言語比昔日又風趣幽默了不少!不過可惜,神女有心卻襄王無夢!並非我時時關注於你,而是在路上聽一位同遊三峽的姑娘所說,原本我還並不相信,但現在看來君兄這番言語,看來的確是確有其事啊!”
“同遊的女子?”君簫染默默斟滿三杯酒,若有深意說道:“恐怕與商兄同遊的女子恐怕也非凡夫俗子吧!”
商清逸搖了搖頭,道:“商清逸雖是凡夫俗子,可這位姑娘的確並非凡夫俗子,這位奇女子似乎對君兄這些年來在江湖之上的作爲似乎非常感興趣,如數家珍,可謂瞭解詳細!”
君簫染笑了笑,他了解商清逸,既然商清逸並未首先將此人姓名道出那就算他強求也無用,商清逸也絕對不會說出有關那人信息的半個字,因此君簫染自然也不追問。
不過君簫染卻從商清逸眼眸中看出了些許不同的意味。這位從來都是逍遙客的商清逸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了與昔日不同的意味,縱橫花叢的君簫染不用細細揣摩便知曉這位商公子似乎已經墮入情網之中了。
“商兄,我再次自罰三杯,以謝盜用商兄詩號之過!”隨即君簫染連飲三杯,面不改色!商清逸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輕聲道:“我何嘗不知道你的心思,你盜用我的詩號只不過是想讓我出世而當今江湖當今朝堂作出一番事業而已,倘若你真有意盜用我詩號,那也不會僅僅只在出道江湖之後一年多光景僅僅說兩次!”
說罷,商清逸含笑望着燕南天開口說道:“這位是我新結交的朋友燕兄燕南天!至於其他你也知道,也就不必我在多做介紹了。”
燕南天對着君簫染點了點頭,也算見過了。
無論是燕南天還是商清逸抑或君簫染都不是那種重視繁文縟節,喜歡客套的人物,簡簡單單的言語,簡簡單單的眼神,便算已經正式見面了。
“對於燕兄的武藝在下傾慕已久,希望到時候可與燕兄痛快一戰,今日雖你我對酒當歌同座而飲,但還希望燕兄在那日到來之際勿要手下留情纔好!”
燕南天哈哈一笑,簡單利落說了一個字:“好!”
隨即三人舉杯又飲下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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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雖非好酒,菜亦非好菜,但三人卻吃得歡快。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無論什麼喝什麼酒,吃什麼菜都沒有什麼關係,只要喝酒吃菜的人對胃口,那一切都好!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君簫染放下酒杯,開口說道:“商兄,你今日忽然叫住我恐怕並非僅僅偶遇這樣簡單吧?不知商兄究竟有何事相告。”
君簫染沒有喝糊塗,他的腦子很清醒。倘若是普通的偶遇,這酒桌之上怎麼有三幅碗筷呢?這幅碗筷似乎專門爲他準備的。對於商清逸,君簫染實在沒有什麼耍心機的意思,因此在喝個高興之時,便直截了當問道。
對於朋友,君簫染向來都直接,簡單,從來不願意將簡單的事情因爲自己的一時顧慮而弄得複雜無匹。
昔日對待楚留香如此,而今對待商清逸亦如此。
“有一個人請我來見你!”
“這個人既然可以請動你商清逸公子踏足紅塵,應當並非普通人,此人是誰?”
商清逸搖了搖頭道:“並非他請我來,而是我在‘太行寒暑’碰上此人,因此此人便來委託我見你!”
“看你神色肅穆,眉宇間帶上了一抹憂愁,此人應當並非普通人!”
商清逸點了點頭,輕聲嘆,道:“他雖然希望他是普通人,但他的確不普通,倘若葉孤城還是普通人的話,這天底下全部的人都只能算做普通人了!”
葉孤城,一劍西來,天外飛仙的葉孤城!
聽見這句話,燕南天也停住了手腳,酒在口邊,並未喝下!君簫染亦止住了面上的笑意,沉默了半晌,緩緩說道:“昔年我曾與葉孤城見過一面,至今已過去了將近有一年時間,不想才時隔一年,他便又離開白雲城踏足中原江湖,他讓你來見我幹什麼?”
“帶來一句話:君兄可有勝天外飛仙之劍?”商清逸緩緩說道。
燕南天、商清逸眼中閃現出一道異色,他們將視線投擲在君簫染身上,他們發現君簫染全身上下爆射出直貫雲霄的恐怖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