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很小,而且還是最普通的敞口船,因此站在永安渠南面的王世充可以憑藉武者的先天優勢非常清楚看清楚距離他有十丈遠那位玉立在小船之上那位仙子的身影,視線落在那白衣佳人身上,王世充愣了愣。見識極廣,曾見識過石青璇等姿色卓絕等奇女子的他亦忍不住流露出讚歎神色,這位女子論長相無疑算得上極美的,並不遜色那夜在大儒王薄府中那驚鴻一現的琴道大家石青璇與尚秀芳兩女。
仙子,這其中也有寓意着有着凡夫俗子不應當有的精緻絕倫的容顏以及超凡脫俗的氣質,眼前這位立在平靜無波的永安渠卻讓永安渠甚至於整個洛陽都瀰漫了光彩照人氣息的女人自然擔當得上仙子這個稱呼,只不過曾與慈航靜齋的仙子師妃暄有過一面之緣的王世充卻可以斷定眼前這位清麗脫俗,神色之中帶着甚至可與廣寒宮仙子一爭高下的冷漠神色的女子並非慈航靜齋的師妃暄仙子,即使這位女子有着與師妃暄仙子一爭長短的容顏,氣質。
躍馬橋橋頭以及永安渠兩旁的人羣都開始歡呼起來,一臉沉醉的望着那永安渠中立在小船上的白衣女子,甚至有不少人眼中已經流露出對其頂禮膜拜如虔誠信徒的神色。一位女子可以美到令人不禁頂禮膜拜,那也算美到無可挑剔的程度了。
對於美麗的事物有些人只能遠觀而不可褻玩,而有些人可以近距離親近。王世充將手中魚竿一挑,視線放在那隨着永安渠渠水流動自然而然向着躍馬橋方向行駛而去的小舟以及小舟上的女子,心中略微估計了一下自己站立的地方距離小舟有那麼將近十丈左右的距離,念此心中不由有幾分激動。
這激動可不是因小舟上那美麗的仙子,而是因爲自成爲安泰和平的洛陽城守將之上王世充便極少動武,亦沒有展現武學的機會,今日卻不是一個好機會嗎?
隨即,他便將手中的魚竿遞給身側的偏將,深深吸了口氣。而後騰空一躍!偏將都被王世充的想法給驚呆了:“天啊,難道將軍想不借助任何工具,一躍而去登上那十餘丈遠那位仙子的小舟上嗎?”這個想法纔剛剛出現便已經證實了。
王世充這一躍並不算高,更不算遠。無論如何看上去這也只有落到永安渠水中洗一個澡的模樣,那位幫着王世充手持魚竿的偏將甚至已經做好準備親自下水將王世充撈出來。然而奇特的事情便在這個時候發生了——王世充竟然並未隨着自由落體運動往下墜落,反而在半空之中似乎又借了什麼力道,隨着左腳輕輕一踏,人又往前躍出兩丈左右。隨即右腳在虛空中又借力,身體又往前躍出兩丈,此時此刻從旁人眼中看來王世充就如同一位在虛空之中漫步的神仙,原本真驚訝於那位舟上仙子那美絕人寰的容顏以及王世充那癲狂躍水行爲的城中百姓以及提刀負劍的江湖人,目瞪口呆望着王世充如神仙姿態一般在虛空行走,這在普通人眼中王世充這番行爲簡直就等同於奇蹟、神話啊!
這種輕功造詣在江湖人眼中亦算得上極其難一見的高手啊。
一些見識過王世充真面目的居民百姓忍不住輕嘆原來我們的王將軍竟然有這麼了不得的本事啊——恍然大悟,驚喜,自豪!
正施展上層輕功武當梯雲縱的王世充自然沒有閒情逸致理會百姓的議論以及顏色,此時此刻他發現自己步入了一種進退兩難的局面,原本以他那絕佳上層的輕功自然可以安全無虞的落在那小舟之上。可當他身在半空之中距離小舟約三丈左右距離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股恐怖的勁氣阻擋住了自己前行的道路。
王世充不由微微頓挫腳步,強行提着梯雲縱在半空中緩步前行,同時之間視線與那導演這一切的舟上女子對視。
水面平靜,小舟上那名白衣女子面色亦如江中清水,寧靜自然,平靜無波。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平靜望着眼前這位洛陽城中數一數二的權貴人物,也就剎那功夫,切金斷玉般清脆的聲音在那潤澤紅脣口中慢慢道出,不但傳自王世充耳畔。亦傳至方圓二十丈,悅耳的聲音中帶上了一股奇冷無匹的森寒之意。
“王將軍爲當今武林罕見的高手,何必在旁人面前展現武藝,因此還請王將軍請回吧。今日我只是前來觀戰並不想殺人。”冷漠的聲音簡直沒有半點溫度,立在半空中的王世充神色變幻,他一點也不懷疑眼前這位神秘女子有膽量殺他,見識過諸多江湖奇人的他甚至也不懷疑這位年輕得過人的女子有殺他的實力,不過他卻不願意就這樣離開。
倘若就這樣離開了,那他在洛陽城內黎民百姓中間好不容易造就出來的威勢那也就毀於一旦了。
他立刻提轉真氣。同時以梯雲縱之輕功保持自己的身體並不立刻下墜,在旁人看來他彷佛就慢慢往下移一樣。這種情況給予他極大時間與這位女子有對話之機。
半空之中,王世充拱了拱手道:“本人洛陽守將王世充見過姑娘,今日受流書天闕、慈航靜齋之委託,鎮守於此,不允許任何人打攪這次比鬥,因此也希望姑娘告之姓名,讓王某斟酌一二。”
王世充這句話已經說得非常客氣了,甚至有些許不卑不亢的味道!在洛陽城內,有幾人可以讓王世充這麼客氣啊。不過王世充卻並不感覺委屈,因爲他清楚江湖人的習氣,若一味以權力壓制反而會適得其反,倘若給幾分面子,那對面也會給他幾分面子,如此豈不是一件美事。
可這次王世充卻錯了,他面對得雖是江湖人,卻是一位江湖女流,這位極美麗極冷漠的女人卻沒有向着給他面子的意思,聲音依舊冰冷,冷若玄冰,不帶半點溫度,女子望着他,開口道:“我只是前來觀戰而並非干擾比鬥,這句話我不想再強調一遍,希望王將軍可以明白!”隨即女子轉過身去,視線飄遠到小舟前行方向躍馬橋上。
王世充面上的笑容有一些僵硬了,一向善於忍耐的他心中也不由生出了些許火氣,視線在女子身上打量變幻不定,想對這位女子出手,但卻又見這位女子如此有恃無恐,心中不由遲疑,畢竟這位女子竟然知道他的身份竟然還敢有恃無恐,如果不是傻子那就有所依仗。
無論從什麼方向來看這位女子看上去都不像一名傻子!至於依仗,在這個王公貴族數不甚數,繁華熱鬧,交通便利的洛陽城忽然出現一兩位可以在身份上權力上壓下他的貴族亦不算奇怪。
就在王世充不知道是出手教訓這位女子還是按照這個女子的意思往後飄退的時候,一道洪亮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解決了他的難題。
只聽聲音響起,如女子的聲音一樣,響徹四周,方圓三百米之地的人都可以聽到這男子的聲音。
“王大人,今日就算你殺了這位仙子也難以讓這仙子道出姓名,在在下的記憶中,這位仙子可從來沒有主動報上姓名的習慣,而只有聽人自報姓名的心思,因此還請王大人高擡貴手,不要與這位仙子一般計較纔是。”聲音中帶着笑意,更帶着幾分任何人都可以聽得出的玩味調笑之意,那位立在小舟之上的女人也都忍不住眉頭微蹙,眉眼之中含着煞氣。
這簡直就是給他下臺的理由啊!王世充深深吸了口氣,內力快速消耗的他身體正以一種較快的速度掉入江水之中,此刻他在虛空中微微一蹬腳,再次使用武當梯雲縱,不過這次並未向着那位女子而去,而是回到永安渠南岸。
腳步落地,王世充纔有閒暇時間去打量說出那番爲他解圍言語的青年人。躍馬橋上,這位一身青衫裹身,飄逸非凡的青年他並不陌生,可不就是昔日在大儒王薄府邸輕而易舉勝過四大門閥之一獨孤閥青年一代高手獨孤鳳的君簫染嗎?
王世充剛欲開口言語,詢問君簫染是否和這位女子相識等等言語之時,卻聽見一聲冷漠語調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之事何須你來品頭論足。”伴隨這聲音響起得卻是一聲砰然爆炸聲。
只見江面之上那女子立身之舟旁,江水劇烈翻滾,彷佛間有蛟龍作祟,緊接着一聲砰然爆炸之聲響徹天地,那片洶涌的江面忽然驚起一道三丈左右寬,七八丈左右的水柱,豎立在水面之上,驚得兩側四周的百姓驚叫連連,驚駭不已。
然而事情並未就此結束,煞氣流露的女子冷冷望着躍馬橋上那道青衫身影,忽然一揮白袖朝着虛空劃下一劍,緊接着那立身在水面上的水柱忽然之間被一股神秘的力道給劃斷,水柱與水面出現了一道明顯的分割痕跡,女子左手往上虛託,這一道巨大的水柱似乎有靈性一般,竟然隨着女子的虛託往上上升,徹底與江面隔開了一米多距離。
緊接着在聲音落在之時,女子那虛託之手望上空一震,那直徑有三丈,長達七八丈的水柱直接瞬間加速直接向着那躍馬橋頭涌去。在加速過程之中,原本齊長無匹奇寬無匹的水柱慢慢轉變了形狀,最後化作一道巨大透明的長劍形狀,以無與倫比的速度,準確無匹的力度擊中那位青衫青年的胸口。
此刻,在場一片尖叫之聲,不少人都紛紛轉過身去。王世充亦有些不忍的回頭,不想去往這一血腥場景。
但還是有不少人認認真真,一個片段也不想放過凝視着眼前場景……
此時此刻,絕沒有任何人認爲眼前這位大膽說上了一句玩笑言語的青衫青年還可以活下來!然而事實上這位膽大包天,冒犯仙子的青年竟然還真——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