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的言語,講述了一個充斥着詭異、恐怖、晦澀的事實:兩個活生生的人死在了天牢之中,而天牢之中卻沒有任何一人知曉這兩人死在何人的手中,甚至沒有發現那殺人兇手的半點痕跡,蛛絲馬跡也沒有。
原本就很陰暗潮溼的天牢因爲這一席話語,蒙上了一層難以言喻的壓抑與陰暗!從未與江湖高手打過交道的張府尹面上流露出難以言喻的驚惶神色,他與牢房內的牢頭、捕快都將視線放在姬無鋒身上。倘若此時還有人可以破除這個迷一樣的案件,那唯有眼前這位出生六扇門的大人了。
瞭解情況之後,姬無鋒立刻說道:“李大彪留下,其他人離開,我看看是否可以從此地尋出什麼線索出來!”此時此刻沒有誰會去拒絕姬無鋒的言語,都老老實實離開在天牢大門口等待,整個天牢之中只有姬無鋒、李大彪兩人。
半個時辰之後,姬無鋒率先從天牢中走了出來,他的身後跟着與名字不符合非常瘦小的李大彪。姬無鋒依舊一副冷麪無表情的模樣,而李大彪面上卻滿帶着緊張與忐忑的情緒,時不時擡頭小心翼翼瞥了一眼走在他面前的姬無鋒。
沉默,又是短暫的沉默。
張府尹呵呵一笑,打破了沉寂的氣氛,開口問道:“姬大人,您查探出來的結果如何?”
姬無鋒道:“趙商堡、朱壽這兩人的身上雖然有不少傷痕,但都是老傷。真正的新傷也就只有咽喉處那顆要命的石子,換而言之這兩人的確如李大彪言語那般死在石子之上!至於那位至今還思緒不清的蔣之道雖說腦子還是混沌一片,但至少現在看來沒有任何生命危險。”
張府尹長長吁了口氣,耳後又迫不及待問道:“既然如此,那姬大人可查探出兇手沒有?”
姬無鋒搖頭道:“根據李大彪的口供,當他轉過身之時,這天牢之內沒有他人,換而言之行兇之人應當是武學高手,在極遠極不易察覺之地對着天牢深處的趙商堡、朱壽兩人下手。因此天牢之內除開那兩顆石子之外。並未留下半點蛛絲馬跡,不過下官希望張大人委我徹底將天牢上下仔細在勘驗一遍,以免有線索遺漏。”
張府尹連連點頭,並言衙門內的人手可以任意姬無鋒支配。隨即又尋了一個託詞離開而來這晦氣的天牢。姬無鋒並未阻攔,將這位將所有麻煩都交給他的張府尹迎走,便開始對看管牢房的牢頭以及跟着來到天牢的捕快下命令仔細搜索天牢每一寸土地,爭取不許有任何遺漏。
姬無鋒在天牢之中走了一圈,隨即陰沉着臉離開了天牢。至於在天牢之中姬無鋒是否發現了線索沒有。沒有人知道。
獨自離開天牢之後,第一次來到青山城的姬無鋒卻沿着天牢向右走了幾里路,轉了幾個巷子,最終來到一間院子中。
外院種滿了各色各異的花草,院內掛着幾個裝滿菜具的籃子以及橫放在門口那非常顯眼的鴿籠。鴿籠內裝着八隻羽翼潔白的鴿子。
這是六扇門人專門用來傳訊用的鴿子。早在姬無鋒動身前來青山城之前就已經有人專門爲姬無鋒準備好這些適當之時應當用上的東西。
回到房間,姬無鋒在宣紙上寫下了一行字,隨後來到鴿籠前,隨便挑選出一隻鴿子,將撕下的紙條綁在鴿腿上,放任其飛翔傳訊。
望着已經脫籠而出在天上高飛的鴿子。姬無鋒冷峻的面容上溢出了一絲略顯冷酷的笑容:“希望是我的推測出錯了,否則這小小的青山城可就不尋常了。”
“身如殭屍,銅筋鐵骨,神智全無!”望着桌面上沈落雁通過斜陽客棧的李掌櫃以及其他渠道收集整理來關於昨日斜陽客棧之中發生的力氣事件記錄,君簫染一半閱讀一邊忍不住發笑起來,道:“這哪裡是什麼殭屍啊?分明就是中了某種非常奇異的毒素。”
一側的沈落雁點頭說道:“我也是如此認爲,或許是一些用毒的行家在青山城中行兇施展手段也不一定。”
君簫染將那本簿冊放下,拿起一張寫滿了姓名的名單,用毛筆在其中一個名字下方畫了一橫而後遞給沈落雁,開口道:“你調查出來最近這些來到青山城的江湖豪傑之中可不就有一位出生毒與暗器行家的唐門嗎?你可以將這個人的訊息告訴給那位守在斜陽客棧門口的侍從。讓他轉告姬無鋒,立刻去調查那人的訊息,看是否可以從那人口中得出什麼相關線索。”
沈落雁望了君簫染一眼,苦笑道:“這樣是否有些太過於隨便了?”
君簫染微微一笑。道:“你害怕姬無鋒不相信,亦是認爲我是故意哄騙姬無鋒?”見沈落雁不答,君簫染又是一笑,放下手中的書冊,輕聲道:“這件發生在青山城內的事情雖然紛亂無章,但實際之上卻還是有跡可循。首先必須先判斷這三人是中毒還是中了傳說中的邪術繼而變成殭屍,而後有了在斜陽客棧殺人如麻之事?倘若真中了什麼邪術,那我即使想幫那也是有心無力,倘若是中毒,四川唐門中人可不就正好起到了作用嗎?或許姬無鋒已經想到了這其中的關鍵,正在做與我相同的事情也不一定。”
見君簫染如此言語,沈落雁也不再說話,立刻按照君簫染的吩咐將意見傳達給那位與姬無鋒一起來到斜陽客棧的那位車伕。
唐文鏡,四川唐門家主唐軒第十七子。君簫染視線在這個名字之上一掃而過便不再去理會。即使君簫染想去理會,但因爲手頭之行的信息太過稀少,因此也不可能理會的清楚,於此也唯有將這件事情放在一邊,而且君簫染隱隱感覺這件事情並非就到此爲止了。
八月十三,深夜,青山城天牢之中忽然起了一陣哀嚎之聲,守衛天牢的差役立刻去查探,發現原本昏迷不醒的蔣之道清醒過來,奮力在敲擊天牢大門,一邊敲擊,一邊口中吐着青色血水,哀號不止,最終在一刻鐘之後便一命嗚呼,連忙趕到天牢的大夫都沒有來得及蔣之道就死了。“
自此,蔣之道、朱壽、趙商堡這三位造成斜陽客棧慘劇的兇手全部慘死。這原本就非常複雜紛亂的案件,此時此刻更是已經向着懸案方向行走。
這次結果與上次結果一樣,現場之上並未發現可疑之人的半點蛛絲馬跡,這一切看上去都似乎是因爲蔣之道忽然發病,繼而離奇死亡一樣。
得知這個消息的姬無鋒當即愣了半晌,隨即連忙起身前往天牢查看情況,而後於第二日也便是八月十四日清晨出現在斜陽客棧門前。
目的:拜見君簫染。
這個姬無鋒似乎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將君簫染牽扯到這件事情中來爲自己出謀劃策。連早飯都並未下嚥的君簫染並未拒絕與姬無鋒見面,而是非常痛快的與姬無鋒見上了一面。
此時,君簫染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卻清楚應當是關於斜陽客棧命案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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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姬無鋒與君簫染見面之後,一番簡單致歉之後,便將昨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訴給君簫染,並問道:“不知君公子對此事有何看法?”
君簫染搖頭道:“未親眼所言,固不能答!不過我看姬大人言語神色之中對於此事亦有判斷,何不說出來與君某一論呢?”
姬無鋒道:“果真瞞不過君公子,不錯,朱壽、趙商堡、蔣之道三人之死以及根據衙役們的口供,我並未發現任何兇手的蛛絲馬跡,但並未發現卻並非沒有。”
君簫染點了點頭,道:“有時候可以隱藏秘密反而容易將秘密暴露出來!向來姬大人應當是從這完美無瑕的殺人手法之中瞧出了普通人瞧不出的端倪。”
姬無鋒搖了搖頭,道:“並非是我瞧出了什麼端倪,而是我感覺兇手故意給在下留下了兩個訊息!”
“哦?”
“朱壽、趙商堡兩人死在兩顆石子之手,而當時根據目擊者李大彪言語,四周並無他人!因此就很容易讓人推測出是某位絕世高手所爲,而江湖之上可以用石子在隔上數百米遠,而且還是重重疊疊的天牢牢門之下可以準確除掉朱壽、趙商堡,那在下也只能想到一種暗器,那就是消失於江湖已久的——摘葉飛花了!”
“其二,蔣之道離奇死亡,不難令人猜測聯想到他是死於中毒,江湖之上毒道高手不少,但最有名的卻無疑是唐門!而恰巧這次君公子與喬峰、慕容復的比武,吸引了一位唐門高手。”
君簫染道:“姬大人推斷的非常合理,但聽姬大人言語之意是認爲你的推測是兇手故意留下來得看不見破綻,從而引大人走入查案的歧途?”
姬無鋒凝視着君簫染道:“君兄認爲這是否有無可能呢?”
君簫染平靜回道:“我還是那句話,未親眼所言,故不能答,今日君某僅僅只是聽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