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雖崎嶇,但卻無阻。
馬車行走在樹木繁茂的林間小路中,不快亦不滿,駕車的人是一位年輕美貌的女子,女子很稚嫩但亦很傾城,她全神貫注側聽着四周的聲音,偶爾會揮手發出一道氣勁在附近岩石上或樹木上作出標記。
偶爾女子回望回望上一眼,但卻又很快轉過身。
馬車前行,馬車外駕車得的女子美麗得驚心動魄,而馬車內的女子亦美豔得攝人心魄,不過馬車內的女子面色卻非常蒼白,一直盤膝而坐,緊閉星眸,全身上下都繚繞着一層淡淡的白光氤氳繚繞,身上流露出說不出的聖潔氣息。
自這輛馬車運行之時,這位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就似乎一直保持着這種狀態,任何人都不難看出這位面色略帶幾分慘白的佳人應當已是身負重創,否則也不至於會如此模樣。
森林之中一片祥和,時而唯有幾聲鳥鳴獸嘶之聲傳來,無礙於耳。但駕着馬車的女子神色卻略帶了幾分不安,隱隱約約之間她似乎覺察到有其他人在跟蹤自己,難道是幻覺嗎?這自然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有一個人,準確而言是一位長相精緻的女子跟着他們,這女人一身飄逸青衫,身法之奇詭當世罕見,列入江湖一流高手之行列亦是綽綽有餘,不過這位一直小心翼翼跟隨在馬車後的女子似乎沒有半點動手的意思,她似乎只是想這麼跟着,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因此這輛馬車沒有停下來,一直在這條愈來愈人煙罕至的森林中前行,前行的速度也沒有任何變化,似乎一切都如平常的計劃一樣,沒有任何變動。
這輛馬車正常行駛,而令一輛馬車卻停了下來。
君簫染的馬車停了下來,他的面前有曲無容等六女阻擋道路。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一個他不願意見到但此時此刻卻又不能不見的人出現在了他的眼簾之中,但身側的女人沈落雁好奇打量那位一身黃衫,身材高挑,體態玲瓏。鍾天地之靈慧的女子時,君簫染毫不遲疑給出了答案:“石觀音。”
這簡直不用任何思忖,君簫染就可以肯定此人就是石觀音,這個世間也唯有石觀音纔可以讓心如鐵石的曲無容心甘情願做任何事情,即使毀掉自己傾國傾城的容顏。想到這裡,君簫染心中就莫名生出一陣憤怒,他望着蓮步款款向自己走來的絕代佳人,這位看上去年紀在二十歲上下的絕代佳人其實就是早已經名震江湖已經有二十年之久的石觀音,當之無愧的大漠女王。
當今江湖之上不說人人都恐懼石觀音,但至少幾乎可以說大部分人都敬畏石觀音,即使上一輩的武林名宿亦是如此。論武藝,石觀音卻可以說得上超塵出俗,鶴立雞羣於武林之間,論智謀權術。當今江湖還沒有任何人可以讓她俯首稱臣,這樣的女人那個男人不恐懼不敬畏?
不過君簫染的面上卻沒有半點敬畏神色,他冷冷望着眼前的笑靨如花向着自己走來的絕代佳人,等石觀音停在距離自己馬車六步之前後,君簫染冷冷開口道:“你違背承諾了。”
言語之中沒有半點尊敬神色。
倘若換着任何一個人敢如此對石觀音說話,曲無容早就毫不猶豫拔劍出手,將這人刺於劍下,但說這句話的人是君簫染,因此曲無容不動如山,平靜站立在石觀音身後。這句話在常人眼中說出來算得上驚世駭俗,但在君簫染口中說出來卻算得上司空見慣,畢竟當年君簫染未以平凡之名行走江湖之前,前往大漠之事曾對面前這位女人說過不少這樣的言語。
石觀音似乎也已經司空見慣。知曉這個男人對於千萬人都尊貴不已的她毫不客氣,因此也沒有任何計較的意思,她還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一雙如黑寶石烏黑閃亮的眸子不緊不慢的先掃了沈落雁一樣,而後又很快將視線移在君簫染身上,道:“我的確已經違背了承諾。但你早應當知道當初你離開大漠之時,就註定我會違背承諾離開大漠,不是嗎?這兩年來我已經來中原三次了,我想以你的情報信息應當不是不清楚吧!”
君簫染沒有說話,的確這兩年來,石觀音的確已經來中原有三次!第一次在一年多前,第二次在半年以前,而今這是第三次。
沈落雁站立在一旁,如曲無容等人一樣,沒有任何言語,但此時此刻她在仔仔細細打量着眼前這位一身黃衫,但名聲冠絕江湖的絕代女子,這位美麗幾乎已經佔據了人全部想象力的美麗女子,沈落雁發誓她平生以來絕對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曾經他見過的石青璇、尚秀芳、商秀珣、上官小仙、邀月、憐星等女子雖容顏之上可以與之並駕齊驅,但這女人身上的那種韻味卻需要經過時間的打磨與洗禮才鍛造得出。
沈落雁甚至在見到石觀音那一刻就感覺天下第一美女落在石觀音身上應當是名符其實。不過這只是沈落雁的想法,至少在君簫染看來石觀音的確美豔絕倫,氣質高貴而清雅,但江湖之上他至少還見過兩位女子可以與之並駕齊驅,其中一位就是常年遮面的陰癸派宗主祝玉妍,在君簫染看來祝玉妍之美已經臻至美麗的極致,用世間任何言語來都無可形容,還有吧一人君簫染只有幾面之緣,但君簫染認爲此女子的美麗亦可與石觀音不分伯仲。
“我們之間不過是一場遊戲而已,既然遊戲已經結束,那就應當迴歸現實,你繼續做你的龜茲女王,而我則繼續做我的江湖俠客,你與我之間的相遇本身就是一個錯誤,既然你我都已經明白,又何必讓這錯誤繼續瀰漫下去呢?”換着全天下任何一個男人聽見石觀音這番言語,定當心神激動,甚至洶涌澎湃,但君簫染卻沒有半點激動神色,他冷冷出口迴應道。
“呵呵,你我之間難道僅僅就只是一場權利的遊戲嗎?”石觀音笑吟吟的望着君簫染道。
君簫染好不退避,直視石觀音那雙眸子,道:“我爲你奪得龜茲王位之時,這場遊戲就已經結束了,即使你認爲他還沒有結束。”
短短的幾句話中暴露了太多的東西,沈落雁心神震驚,原來現今的龜茲女王竟然已經易主成石觀音了,很難想象當初在她離開君簫染這些年來,君簫染倒地作出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卓東來、石觀音,君簫染究竟與江湖上還有那些著名人物有關聯呢????
“或許吧,你與我在大漠的遊戲的確已經結束了,但在中原的遊戲卻纔剛剛開始!”對於君簫染的堅決言辭,石觀音輕輕一笑,一笑置之,似乎並不以爲意。
君簫染掃了一眼輕描淡寫翻過過去的石觀音一眼,他非常清楚石觀音是一個控制慾權力**極其強的女人,擁有這兩點的女子已經算得上極其可怕了,但石觀音最可怕得卻並非這兩點而是因爲石觀音的才智謀略與大氣性格,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在與石觀音的無情。
這樣的人絕對不適合爲友爲妻,但卻適合做一種人:君王!
即使君簫染對於這種人向來沒有什麼好感,但卻不可否認這種人卻最適合做帝王!帝王天生無情,翻臉不認人,但正是因爲無情纔可以成就不世之帝業,纔可以對天下百姓平等。
因此當初君簫染在前往大漠遇見以龜茲公主身份出現在大漠之上的石觀音之時,君簫染作出了一件離開鬼谷之後作出最驚世駭俗但也卻不爲中原所知的事情:改朝換代!
他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幫助龜茲公主掌控住龜茲國的王權,力女龜茲國上下都不敢違背龜茲公主的意志,當王權交接之後,君簫染最後才知道原來這位所謂的龜茲公主並非真正的龜茲公主,而是江湖之上人人都希望見上一面,但也人人都畏懼見面的女人——石觀音。
隨後他與石觀音之間發生了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最終君簫染離開了大漠,而石觀音則留在了大漠,因爲大漠她是至高無上的女王。
過去在大漠上發生的一切如過眼煙雲,君簫染沒有多少留戀,他回想起這些只不過是因爲此時此刻石觀音答應得太過平靜果斷,一點也不符合石觀音那算無遺策的個性。
事情太過蹊蹺,便存在陰謀,這本就是世間最普遍最常見的道理。
“什麼遊戲?”雖然不想問,但卻也不得不問。
“我第二次來中原是見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邀月,你應當知道!這次我來中原還是來見一個人,這個人就是你,不過除了你之外,我還想殺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邀月。我想殺邀月,而你似乎想保護她,因此這就是我們的遊戲。”
君簫染皺了皺眉,道:“她和我沒有關係。”
“你或許和她沒有什麼關係,但她卻犯了兩個忌諱?一,她有令我感覺非常不舒服的容顏,第二,她已經喜歡上了你,因此她必須死,除非你可以安全將她護送到移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