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首發哦親
人生在世,此生會遇上諸多人事物,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物或常駐於心間,然而大部分遇上的人都僅僅只是人生之過客。她在君簫染眼中不過一過客而已,但即使是過客,但卻亦如流星破壞了他那晦澀陰鬱的天空,展露出光芒。然而她卻並非永遠都是照亮他那烏黑陰沉天空的流星,有時候會讓那原本晦澀陰鬱的的天空抹上一抹難以用言語來形容晦暗。
華山距離錦州城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也需要十天時間,原本君簫染應當在兩天前也就是九月初五之時來到錦州城,但卻在九月初七才抵達錦州城,而原因則正是因爲他在路上遇上了那位僅有數面之緣的絕代才女亦是琴姬。
簫藝,當時名家無數,君簫染僅服與他關係匪淺的石青璇。舞蹈,當時名家亦勝數,譬如繼承公孫大娘衣鉢傳承的梨花夫人等,但君簫染僅服尚秀芳。而論琴道之上的造詣,君簫染平生以來只服一人,此人就是那位僅僅與他有數面之緣的女子——赦天琴箕。
他認識赦天琴箕不過巧合而已,當初他與風谷來客商清逸在幽靜山間談論武學奧義,偶然碰見商清逸故人赦天琴箕,繼而才得緣相識。隨後又見過兩面,兩人不過點頭之交,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赦天琴箕雖是琴藝無雙的絕代才女。但個性清冷,心如玄鐵。對於世間之事似都不甚在意,君簫染自己亦是望塵莫及。因此兩人之間並未太深的交情。
縱馬飛馳,路上在一處山林之間偶然遇上在林間彈琴的赦天琴箕,因此君簫染停頓了一下。一向個性清冷少言寡語的赦天琴箕竟然主動對君簫染點了點頭,這讓君簫染萬分意外,但也隨即留下小談了一會兒。
君簫染並不掩飾自己即將去金錢幫的目的。赦天琴箕對此亦並未發表什麼獨到意見。僅僅只是問了幾句話,繼而引得君簫染沉吟反思,將行程耽擱的兩日之久。
赦天琴箕問道:“你爲什麼要去錦州城?”
君簫染回道:“我曾許諾下此約定。”
赦天琴箕又道:“你因約定而去錦州城還是因人?”
君簫染道:“有差別嗎?”
赦天琴箕道:“對你來說或許沒有,但對於他人來說卻有。君簫染,你可知一直以來我都難以將你當做我們這個世界的人。”
“爲何?”
“任何人上至達官貴人皇親國戚,下至販夫走卒,人若存於世都將有自己之目的願望,而你卻沒有,你在我眼中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或許原因的根本在於你的心根本不在這個世界。”
君簫染笑了聲,問赦天琴箕道:“你爲何如此想?”
赦天琴箕道:“不過個人直覺而已,或許是我本身就與世不同而產生的謬誤吧。”
君簫染同赦天琴箕言語點到爲止,並未言論太多。隨即君簫染聽了赦天琴箕一曲便隨即離開前往錦州城,但馬兒的速度卻慢了下來,或許這原因則在於唯有慢纔可以讓他漸漸想明白一些事情。
六日光景,時間不長也不短,君簫染來到了錦州城。
此刻在長街之上面對氣勢洶洶的荊無命金剛鐵柺諸葛剛流星錘風雨流星向鬆,君簫染輕輕一笑,手持鐵劍。眉宇間更是流露出睥睨天下的絕世氣概。
“你們可是來試劍?”這句頗爲自負狂傲的言語落地之後,君簫染又自顧自說了一句:“我來此見上官小仙,你們若無意阻攔就請離開,否則就躺着離開。”
荊無命諸葛剛向鬆三人對視一眼,他們都已經從君簫染言語之中流露出瞭然神色,此時此刻此地君簫染出來在此可不就僅因一人,他們幫主掌上明珠而今他們的頂頭上司副幫主上官小仙嗎???
可君簫染曾幾何時因女人而行事呢?
荊無命諸葛剛向鬆以及身後十位幫中好手都是奉上官金虹命令而來,自然不會因君簫染幾句輕描淡寫的言語就退離而去。如果就此退離而去他們也不配爲金錢幫的樑柱更不可能有未來。
“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一個傳言在錦州城即使是天子也休想與上官金虹並駕齊驅。”傳出這句話的人早在多年前已經死了,死在上官金虹的雙環之下,當時上官金虹使用七件武器之一的多情環殺掉那人。
那人用全家上下三十三口性命證明了自己的言語。
諸葛剛向鬆兩位成名於兵器譜上多年的強者或許早已經沒有了昔年的鋒芒,他們神色內斂視線移轉到荊無命身上,荊無命沒有讓他們失望,獨挑大樑,往前走出一步,瞧着眼前着睥睨氣焰足矣與他們幫主一爭長短的君簫染,冷冷道:“我倒有興致試一試江湖傳聞之中你冠蓋羣英的劍術,但今日我們卻並非來此試劍。既然你來錦州城是來見我們上官副幫主那就應當明白我們金錢幫的副幫主可不是輕易能見的,想見就必須拿出你的本事出來,否則那就止步請回吧。”
言語硬氣,不留餘地。
身材魁偉的諸葛剛受持金剛柺杖與雙手捏着沉重流星錘的向鬆對荊無命暗暗點頭,同時之間作爲老江湖亦在同時之間全神貫注起來,戰鬥隨時可能爆發。
這段言語十分硬氣,不留任何餘地,江湖人上都知道君簫染是那種一言不合就可以動手殺人,肆無忌憚的人物,此時此刻誰也不能保證君簫染會不會在此時痛下殺手。
“本事。你想讓我拿出什麼本事?殺你們的本事還是打敗你們的本事!”出乎意料,君簫染勒馬而立。並未動手,而是微微含笑凝視三人。
荊無命道:“無論什麼本事,只要君公子可以闖過我等那我等就絕不阻攔。”
“可以!”
一聲可以落地,只聽見砰的一聲,繮繩狠狠抽在健馬身上,那四肢修長的健馬頓時吃疼。隨即狂奔如閃電。馱着君簫染向着荊無命向鬆諸葛剛以及其身後十位全副武裝的好手正面碰撞而去。
一人一馬?欲獨挑十三人??
此時此刻的君簫染看上去無疑是很可笑的,如同蚍蜉撼樹一樣。但可笑同時亦難以令人真正流露出譏諷的消息,甚至看上去顯得有些悲壯。
然而這僅僅只是看上去而已,至少在荊無命諸葛剛向鬆腦海中如此認爲。當君簫染快馬狂奔之際,他們就感覺強大的壓力四面八方猶如颶風狂雷向着自己席捲而至,不但撕扯拉引無規矩的牽引全身。
荊無命眼神一寒,勒住繮繩忽然狠狠抽了一下胯下良駒,諸葛剛向鬆以及身後十人亦在同一時間抽了一下馬匹,頓時間一聲砰的巨響如悶雷炸開。剎那響起。
等待,這無疑是最愚蠢的選擇,等君簫染氣勢聚集至極致,到時候即使他們人再多。抗衡起君簫染亦困難無匹。
自古以來就有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句話,整個在刀光劍影之間過生活的荊無命等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因此他們沒有嚴陣以待,而是選擇駕馬狂奔與君簫染展開一輪拼殺。
你爲何冒險赴約?你在這個世界有何目的?君簫染一向都不是一個習慣用言語來回答他人的人,不過碰上他在乎的問題,他卻會用沉思來給問題一個答案,一個或許只有自己知道但卻是最真實最準確的答案。
君簫染放慢了來到錦州城的步伐用了兩天時間沉思他得到了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我想來見上官小仙一面。因此我來了。”
快馬如風,劍在劍鞘。
拔劍出鞘,一道森冷的寒光如清冷月華照耀天地,隨即就是一道淡藍色劍氣以君簫染爲中心,向着前方快速蔓延。
立時間,荊無命感覺身下的馬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停下,這種感覺並非僅僅只是荊無命有,其他十二人亦是這種感覺。
荊無命拔劍出鞘,君簫染已經向他們衝來,可還未等他們手中劍出鞘,君簫染如一道風在他們身旁走過,朝着飛雲街遠方而去,耳畔僅僅聽見馬蹄聲。
緊接着數聲悲鳴聲響起。
馬兒紛紛倒在地上。
十三匹馬,五十二支馬蹄,一堆鮮血灑在地面上。
荊無命蹲在地上與面上同樣驚駭絕倫的諸葛剛向鬆等人面面相覷,不可置信。
一劍,竟快至如斯境界?
龍虎閣,金錢幫最高的建築,也算得上錦州城除開城牆以外最高的建築。
龍虎閣有九層,取風雲龍虎匯聚之意。昔日金錢幫不顯於世之時上官金虹經常站在三樓望着錦州城內城外,而後金錢幫名震大江南北之後,上官金虹曾帶着夫人林仙兒登上過第九層,俯瞰錦州城。
但也不知爲何,至此之後,上官金虹便在也沒有登上龍虎閣。
僕人幫衆不敢詢問究竟,但對於上官金虹修建的龍虎閣卻也不敢怠慢,每日細心打掃。
今日,龍虎閣上意外的迎來了一位客人,上官金虹之女上官小仙。
在僕人的矚目下,上官小仙徑直登上了龍虎閣第九層。
才走出房門的上官金虹與林仙兒擡頭便望見龍虎閣上的上官小仙,輕輕一笑:“我們這女兒竟然也有着急的時候。”
雖年近四十,但依舊國色天香的林仙兒柔柔一笑,千嬌百媚的橫了上官金虹一眼:“女人面對自己心愛的男人,就算嘴上再如何硬,可心裡還是軟的。”
上官金虹呵呵一笑,道:“哦?這些年來我怎爲何一直感覺不到呢?”
林仙兒眼神微冷了下來,張口欲言,但此時一聲壓過錦州城外上下的聲音遠遠響起,緊接着他們就看見上官小仙笑靨如花。
“我來了,上官小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