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大會按照往日的慣例八點半開始十二點左右結束。樂文值得您收藏拉斐爾主教以及一些貴賓席上的貴族紛紛上高臺上或煽情或野性或乏味的演講之後,新兵大會總算在十一點四十幾分鐘的時候就此結束。隨後按照貴賓席上的上位者護衛騎士士兵平民最後是立身廣場新兵的秩序結束了今天的新兵大會。
不過每個人都清楚真正的新兵大會開始的日期是在明天,新兵大會序幕拉開的一個重要標誌就是城主厄加特將軍登上高臺演講。
每個人都期待明天來到斯蒂羅蘭廣場的情景,包括奧古斯都也在思忖那位似乎一直有瓜葛恩怨的厄加特城主明天究竟會說粗一番如何特立獨行與衆不同的言論。即使對於這位城主大人奧古斯都很難生出任何好感,但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位城主大人在桫欏城中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包括今天得到廣大居民擁護的拉斐爾白衣主教也不能。
奧古斯都也不清楚是不是因爲拉斐爾主教對他十分親睞還是感覺他的處境還不夠危險,因此在走下貴賓席離開廣場時對他開了一個貴族式的小玩笑。
白衣主教拉斐爾一襲聖潔的白色教袍走在最前面,他的身後則是一羣不緊不慢跟隨着的桫欏城主宰者——貴族!這羣聲勢浩大的人向着廣場方向走來。
立在廣場中的新兵自然不是蠢貨。當察覺拉斐爾的動作時,士兵立刻廣場中心爲基準。隨着拉斐爾那優雅輕緩的步伐,站在廣場中心的新兵有條不紊,非常迅猛的分開成兩半,如果站在地勢較高的地方去看:感覺就向是人海被某種神秘力量切開斬斷一樣,蔚然壯觀,甚至這一場景可以被神聖教廷大肆宣揚。
從斯蒂羅蘭廣場上穿過。此時身上似乎隱隱披上神聖外衣的拉斐爾白衣主教並沒有快速離開的意思。他步履輕緩穿過新兵隊伍,忽然沒有任何徵兆在中途停頓了下來,這一停頓甚至讓身後跟隨這的貴族因爲緊急停頓而顯得有些狼狽。
拉斐爾主教僅僅停頓了一下而已,而後便又以剛纔的步履速度慢慢繼續向着廣場外圍去,似乎剛纔的停頓僅僅只不過是漫不經心的手筆而已。
可剛纔的停頓僅僅只是漫不經心的結果嗎?奧古斯都心中冷笑,在拉斐爾主教停頓那一瞬間立刻就有數以千計的犀利眼神向着他面上掃了這個。
這位樸實無華,神聖非凡的白衣主教大人停頓的位置正好是奧古斯都站立的位置!運氣最不好的就是當時奧古斯都站立的位置正好是面向這位白衣主教大人的第一排。
這種再刺眼不過的位置,再加上奧古斯都剛纔在新兵大會上大出風頭,很難有人不會在這其中產生聯想。而且還是在這種非常重要的正式場合之下。
無論平民貴族富人都對奧古斯都投降了異樣的眼神,當然這些眼神之中最多的則是赤luoluo的敵意。
奧古斯都面上平靜,並不理會其他人的目光,恭敬低着頭迎送這位白衣主教大人以及其身後的城市掌控者——貴族們離開。等走遠後,奧古斯都不理會任何人向着正向他招手的卡羅絲大嬸走去。
揣測?奧古斯都懶得做這些無用的推測,他也並不介意這位白衣主教大人對他有敵意或懷揣善意。奧古斯都很理智很清醒知道自己現在處在的位置,即使揣測出這羣大人物的想法又能如何?只不過徒自爲自己尋找麻煩而已。而且就算拉斐爾對我懷揣敵意或善意又如何?除了得到帝國第一騎士學院通行證再沒有其他路可以走的奧古斯都可不在乎那些。
得不到進入帝國第一騎士學員的通行證就只有死路一條!明白這一點的奧古斯都很難會去在意其他大人物的想法了。
並不理會其他人對於他停步舉動流露出的各種各樣想法,走出斯蒂羅蘭廣場的拉斐爾白衣主教並未接受騎士的護佑回到聖托馬斯教堂休息,而是與書記官愛馬仕直接來到了每位貴族都不希望走進的城主府。
“樸實無華聖潔虔誠”這是包括貴族這個挑剔苛刻的階級的桫欏城居民對於這位白衣主教大人最直觀的印象,隨着這位白衣主教大人回到城主府的愛馬仕亦對於這位以虔誠著稱的拉斐爾主教無匹崇敬。他亦是一名虔誠的神聖教廷信徒。只不過馬上愛馬仕就目瞪口呆了,呆呆望着走進城主厄加特書房的拉斐爾。
這位‘樸實無華聖潔虔誠’的拉斐爾主教望着看着窗戶外景緻背對他坐着的厄加特城主,立刻做出了一個令愛馬仕做夢也沒有想到的動作,竟然非常無禮的將手中一疊厚厚的名冊摔在那張嶄新的辦公桌上。
“啪!”辦公桌發出了一聲極其清脆的響聲。
一道盛氣凌人的聲音同時在站立在書房門口的愛馬仕耳畔響起,“尊敬的城主大人,你可以向我解釋一下關於那個名叫奧古斯都小傢伙的事情嗎?”
直到這時大腦從短路狀態回來的愛馬仕還未抹去面上那不可置信的神色,乾淨將房門關好,立刻向遠處小跑離開。
路上愛馬仕感覺還在做夢一樣,剛纔那位粗魯無禮摔桌子的白衣教士正是言談舉止聖潔優雅被聖托馬斯教堂公認教士模範的拉斐爾白衣主教大人嗎?天!那分明就是一個沒有一丁點教養的平民啊。
沉浸在震驚中的愛馬仕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桫欏城中只有一個人敢當面指責暴戾兇殘奸詐的厄加特城主的過失,這個人就是一襲白衣教袍。無論何時都可以保持完美儀態的拉斐爾白衣主教。
厄加特坐在一張張最近纔在桫欏城中開始流行開來轉椅上,伸出那由鋼鐵鑄就的手指輕輕釦在寫字桌上。而後慢慢的轉過身,那被巨劍斧頭劈砍得有些千瘡百孔簡直慘不忍睹的猙獰面龐上勾起了一絲平日絕對不常見的玩味笑意,望着眼前這位他非常熟悉的老朋友。這位桫欏城上下人人都非常忌憚的城主大人沒有表現出如獅子般狂暴的特性,也沒有表現出狐狸一般的狡詐,更沒有表現出他對於一些不聽話貴族們時候的奸詐陰險。
厄加特眉眼下垂,斜睨了一眼桌面上那疊厚厚的兵役人員名單。而後擡起頭望着拉斐爾。輕聲說道:“這只不過是一年一度的一個小遊戲而已,只是不知道這個叫奧古斯都的小傢伙是會前面兩個倒黴蛋一樣倒在追求榮耀的道路上還是可以往前在走上幾步,達到一個令我們都驚訝的高度,拉斐爾,你爲這樣一個玩具失去你一貫的優雅風範可不值得。”
一年一度的小遊戲?自接任桫欏城城主以來,不甘城主枯燥寂寞生活的厄加特的確會常常從一些不聽話的貴族以及老實巴交的平民身上尋找一些遊戲的樂趣。對於一名眷念戰場的將軍來說最大的樂趣不是財富美人權力,而是鮮血與榮耀。
榮耀?在這片如同死寂一樣沒有對手的領土上想尋到這種東西簡直就等同於尋到傳說之中的戰神之劍一樣天方夜譚,只有鮮血纔可以勉強得到。
這不,每年新兵招募之時厄加特都會向平民之中選出一個幸運兒。以來成爲衆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去年可不就是有一位名叫默克的平民成爲了厄加特手中的玩偶,最終在新兵比武大會之中不出意外被其他新兵爭對,最終以斷掉一條手臂的悲壯方式黯然退場,將新兵第一名的名額拱手相讓於他人。
高高在上的帝國貴族對於帝國第一騎士學院的通行證都無匹重視何況是在泥土之中掙扎的平民呢?在這個戰場上沒有誰會對誰手下留情。
畢竟就算是傻瓜也知道一件事情。成爲了帝國第一騎士學院的學員,那就等同於財富與權力以及夢寐以求的貴族世界大門,通向帝國權利中心的窗戶都隨之打開。
拉斐爾望着眼前笑起來更顯猙獰的厄加特,他以無匹冰冷眼神,犀利如劍的言語說道:“難道你不知道這個傢伙的養父是沙特嗎?親愛的厄加特城主。”
厄加特收斂了面上的笑容,眼中的笑意也漸漸冷凝了下來,慢慢從轉椅上坐直。冷冷望着已經不復優雅儀態的白衣主教,語氣淡淡說道:“哦,那又如何?難道尊敬的主教大人在這個玩具身上看見了你老朋友沙特的身影了?”說道這裡,厄加特面上流露出一絲暴戾的情緒,被安上鋒利假肢的雙手狠狠揮在桌面上,這張才搬到書房的寫字桌應聲四分五裂,房間之中響起厄加特那冷酷森寒的聲音:“如果不是因爲沙特那個傢伙,去年我就將奧古斯都送上絞架臺了,你哪裡還看得見他可以活蹦亂跳的身影?虛僞的拉斐爾教士,你昨天將新兵名冊的名單送到我這裡可不就是希望我對他的事情進行處理嗎?怎麼,你難道不滿意?”
氣焰囂張,霸氣側漏!
此時此刻的厄加特全然展現出了城主的威壓,強悍無匹的氣勢如同碾壓一般涌向拉斐爾。
一時間爭執化作沉悶。
拉斐爾沒有想到厄加特會發這麼大的脾氣,沉默了好一會兒
,蹲下身開始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新兵名冊,嘆了口氣,開口道:“倘若我不將這份名冊送到你的面前,恐怕今天等待奧古斯都的不是斯蒂羅蘭廣場而是城外的絞刑架了。”
厄加特雙手交叉在胸口,冷酷無情道:“你明白就好,因爲沙特的關係,我對奧古斯都這個小傢伙已經足夠寬容了,我希望你不要在挑釁我的耐心!”
“但厄加特,你將奧古斯都推到這種境地,難道真認爲他可以從三千多名新兵中脫穎而出拿下帝國第一騎士學院的名額嗎?”
“有關係嗎?收起你可悲的仁慈與無聊的感情吧!倘若奧古斯都不能爲沙特帶來榮耀,那也絕對不能爲沙特帶來恥辱,死了才幹淨。”
拾起地上名冊的拉斐爾聽見這句話徹底沒有了言語,他已經聽出這位老朋友主意已下了,他沒有辦法改變厄加特的想法以及目前的局勢了。
厄加特爲奧古斯都準備了兩條路:通向死亡以及通向與死亡同行的榮耀之路!
拉斐爾收拾完名冊走出大門,在大門前拉斐爾停頓了一下,回頭望着如雕塑坐立的厄加特,問了句:“厄加特,你認爲這是沙特願意見到的結果嗎?”說完,拉斐爾沒有等厄加特回答就走出了房間。
房間中,厄加特還是保持着靜坐的姿態,紋絲不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厄加特才慢慢站起身,望着他看了無數遍窗口的風景,他從懷中拿出一塊任何人看見都會羨慕嫉妒貪婪的勳章,厄加特輕聲嘆道:“沙特,看來我欠你東西也只能到地下還給你了。”
厄加特有一個習慣,無論何時何地,即使在洗澡的時候,這位身份尊貴的城主大人都會將一枚勳章帶在身上,一枚象徵軍隊最高榮耀的鐵橡樹勳章。
很少有人知道厄加特與這枚鐵橡樹勳章幾乎形影不離的原因並非是因爲這枚勳章的含金量而是因爲一個人
——一位早已經被歷史遺忘的英雄。
他叫沙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