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什麼事?”少司命一向不苟言笑,她透出讚賞的目光,說明她是真的滿意,小蘿莉很開心。
少司命拿出一張紙,輕輕一彈,紙落在小蘿莉手上,小蘿莉打開看,是藥方,不用想也知道是給楊東治傷用的藥。
看前面幾味藥,小蘿莉都沒什麼奇怪,可是看到最後一味,一下子瞪大眼睛。
“大人,你要用玉靈蘿治那傢伙的傷?”
少司命輕輕點頭。
“大人,你不是說真的吧?”
小蘿莉不可思議的看着少司命,“大人,玉靈蘿可是治療內傷的珍稀藥材,天下都沒多少,我們陰陽家的幾株還是月神大人從皇帝那領來的賞賜,大人作爲五大長老之一,好不容易纔分得一株,怎麼給那傢伙治傷?”
見少司命不爲所動,小蘿莉頓時急了。
“大人,我知道你想要那傢伙引路,去找項氏一族,可是這也不一定要那傢伙傷勢痊癒啊,只要讓他恢復一點體力,能走路就行了,幹嘛用玉靈蘿給他治內傷?
沒錯,以他的傷勢,要是沒有玉靈蘿,活不了多久,可是他又不知道,等內力恢復個三四成,他就會以爲傷勢在好轉,說不定還會感謝大人的救命之恩。
一個怕死的楚國俘虜,又好吃又沒心沒肺,大人犯的着用掉玉靈蘿麼?早知這樣,我還不如拿它來燉蘿蔔湯呢。”
小蘿莉撅着嘴,憤憤不平。
少司命臉色平靜,一句話沒說,轉身離開。
“大……”小蘿莉沒喊出來,少司命已經走遠了,顯然自己沒法讓少司命動搖,小蘿莉氣的狠狠跺腳。
正在療傷的楊東,將院中的情景看的清清楚楚,心被觸動了一下,少司命和陰陽家的其他人的確不太一樣。
她沒有星魂大司命那麼殘忍,沒有月神那麼城府,她整個人就好像陰陽家的一個背景,在不需要她的時候,她就靜靜的站在那,當需要她的時候,她會不折不扣的執行命令。
在她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會嗜血和好戰,也不會憐憫和同情,她只做她該做的,只殺她該殺的,不管是窮兇極惡的壞蛋,還是無辜的老弱婦孺,都絕不手軟。
可是,當不執行任務時,她似乎沒有一點殺人的衝動。
楊東也沒想到少司命會拿珍貴的玉靈蘿來給自己治療內傷,或許是因爲自己沒擋住她執行任務,也或者玉靈蘿對於她來說,僅僅是一株藥草而已。
在她這樣性子的女子眼中,似乎沒有什麼是珍貴的。
少司命離開院落,飛上一棵大樹,站在樹尖眺望遠方的夜空,好像遙遠的遠方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東西一般,手裡緊緊捏着一枚破碎掉的玉佩。
楊東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的眼神總是透着深邃的靈動,但是卻連基本的情緒都不包含在裡面,讓人沒法琢磨。
楊東的注意力落在少司命手上的玉佩上,玉佩是紫色的,不像什麼值錢的珠玉,還破成了三塊,卻被少司命緊緊捏着,越捏越緊。
她的眼神和臉頰,都平靜如水,或許越來越緊的拳頭,纔是她真正表達情緒的地方,只是這裡,除了有神識的楊東,也沒人能注意到。
“豬,又吃飯了。”
外面傳來小蘿莉的聲音,楊東急忙從少司命身上收回神識,將神樹藏進空間內。
“奇怪,這屋子裡怎麼有股暖洋洋的感覺?是不是你放屁了?”小蘿莉一腳踢開了門,端着菜盤出現在楊東面前。
神樹的餘蘊還沒完全消去,屋子裡的氛圍的確很舒服。
“你看看你家大人,再看看你,不知道你們陰陽家的女孩嫁不嫁人,要是也嫁人,你可真懸了。”
楊東不滿地瞪了小蘿莉一眼,這傢伙作爲木靈玄同,以後少司命的繼承人,真是白瞎了少司命。
“幹嘛又端來飯菜?不是說不給我吃了嗎?”楊東疑惑地看着小蘿莉手上的菜盤。
“大人給你吃,我能不給你吃?”
小蘿莉氣沖沖的,剛纔少司命離開,向廚房方向看了一眼,一個簡單的眼神,小蘿莉就知道少司命什麼意思,自己不給楊東吃飽,她是不滿意的,只好又熱了一下飯菜,給楊東端來了。
現在小蘿莉都快氣炸了,楊東這個怕死鬼,不但要自己給他做飯餵飯,還要吃掉珍貴的玉靈蘿,要不是還要指着這傢伙帶路找項氏一族,小蘿莉早就一把掐死楊東了。
“趕快吃,六十個呼吸吃不完,我就把盤子扣你腦袋上。”小蘿莉哼道。
“我傷重,吃不了,你給我喂。”楊東“強撐着”身體坐到牀邊,張開嘴。
小蘿莉氣的腦袋冒煙,可是回頭看了一眼外面,又沒有辦法,只好拿起勺子舀了一塊蘿蔔餵給楊東。
“哇,好燙,你吹一下再喂啊……”
“咳咳,插這麼深幹嘛?”
“肥肉不吃。”
一頓飯下來,小蘿莉無數次衝動想給楊東來個暴擊,最後端着菜盤氣鼓鼓的走了。確認小蘿莉走遠,楊東再次拿出神樹,繼續給自己療傷。
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小蘿莉果然拿了一碗搗碎的藥進來,在少司命注視下,一臉不捨的遞給楊東。
“這是給你治傷的藥,效果一般般啦,味道還很苦,如果你覺得你傷好了,就不用吃了。”小蘿莉眨巴着眼睛,循循善誘的對楊東說道。
“我感覺我傷還沒好。”
楊東伸手去接藥碗,小蘿莉卻怎麼也不肯鬆手。
“真的很苦,苦的你受不了,要不然換成紅燒豬蹄吧,我去給你做。”
“我不喜歡吃豬蹄。”
楊東將藥碗往自己這方拉。
“真的好苦的,我去給你放點糖。”
“我不喜歡吃甜食。”
小蘿莉死死捏着碗,牙齒緊咬,臉部肌膚繃緊,就是不鬆手,這麼珍貴的玉靈蘿,被一個怕死的楚國俘虜吃,就跟一個絕世美女嫁給太監一般,老天爺都看不過去。
這時少司命走過來,向小蘿莉伸出手,小蘿莉終於不得不鬆開手,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站在一旁,緊緊盯着楊東手上的藥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