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爭鳴,鑄就了周朝末年的大爭之世。
各家思想於世間流傳,有的大受諸侯權貴喜愛,並作爲他們治國理民的核心政策,成爲光芒耀眼的顯學。
自然也有不接地氣,或者不受諸侯權貴待見的思想,自然被打擊排擠,最後卻是成爲小衆的隱學。
如果只是人族本身的思想交鋒也就罷了,可洪荒仙神但凡有些勢力的,誰不知曉這些流傳人族的思想流派,背後都有大能撐腰爭奪人族氣運?
明面上的論戰還有權爭,暗地裡的瘋狂廝殺,看得林沙好不感慨。
之前在天庭觀看畢竟不夠真切,此時親眼目睹才叫殘酷,道統思想之爭瘋狂得叫人心驚啊。
雖如此,林沙卻只是做冷眼旁觀,並沒有絲毫出手意思,就是見到武道弟子受到欺壓迫害都不理會。
要想成就不凡,此方大爭之世正是最好熔爐。
經受得了考驗,自身積累又足夠的話,就此脫胎換骨成就自然不小。
要是沒能承受得起鍛鍊,不管是被消磨致死還是祿祿無爲,以後也就抿然衆人,除非福緣天降不然難有出頭之日。
武道修士,就是要迎難而上,又戰天鬥地的昂揚心志,區區困難險阻算得了什麼,只要度過了最困難的時期便會迎來自身實力大爆發。
此時百家爭鳴,武道也是其中一家,只要無有大能修士出手屠戮武道修士,林沙還有手下神將都不會輕易出手干預。
在如此殘酷的生存環境逼迫下,武道修士爆發出了驚人的潛力和後勁,幾乎每年都有近百初至地仙之境的武道修士被召至勾陳帝宮效力,接受最爲嚴苛的指點和磨練,此時百家爭鳴的鬥爭只能算是小兒科罷了。
一路走走停停,等到函谷關之時已經過去足足三十年之久。
經歷了春秋五霸以及眼下戰國時期的爭鋒,眼下整個大周朝都成了征戰之地,已經與當初百業興旺蒸蒸日上的大商不可同日而語。
眼下已經徹底失了控制的大周天下,不說民生凋敝婉如地獄,卻也是生計艱難局勢混亂之極。
對此,林沙心中倒沒什麼感慨的,只是心中冷笑連連,對闡教聖人以及那幫高層十分不屑。
當初他們爲了西歧代商,可是手段盡出齷齪之極,把好好的一個人族鼎盛王朝逼得偏居一寓。
結果如何,周朝竟然把大商鼎盛之時好不容易快要完結的分封制又祭了出來,把好好一個快要大一統的王朝,又變成了諸侯遍地的摸樣。
諸侯多了,心思不一各有想法,首先在大商鼎盛時期十分繁茂的商業遭遇沉重打擊,各諸侯國收起過路費來可是相當不客氣,嚴重阻塞了大商鼎盛之時好不容易溝通順暢的商路。
周朝開國沒多久,經濟水平比之他們推翻的大商,直接倒退了好幾個層次,國力更是遠不能相比,簡直丟人現眼。
結果纔出了一個周幽王,本就維繫不夠緊密的周朝直接斷崖式跳水,周天子威信大喪難以震懾諸侯,纔有了之後的春秋爭霸以及眼下的戰國爭雄。
當然,這些都跟林沙沒甚關係,他只是對闡教高層不屑罷了,他們取截教代之成爲周朝大腿,結果等周天子威信大喪春秋戰國到來,闡教對人族大周王朝的影響也是一落千丈。
這才過了多長時間,區區萬年而已!
在周朝各地晃盪了數十來,晃悠悠來到函谷關,在關防城市暫時住下,等待老子聖人的到來。
這裡的城守尹喜很有意思,聽聞能力極強可一心攀慕仙道,卻是欲學仙之法不成,是個好高務遠的傢伙!
以其函谷關守將的身份,就不信不能接觸到某些消息,諸子百家都是有仙神手段的,只要成爲其核心門徒,未嘗不能成就仙神之位!
還有武道修煉,同樣也能成就仙神位業,只要肯下苦功努力鍛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可這廝沒有假如諸子百家,也沒有修煉最爲合拍的武道之法,他本就是函谷關守將麼,要是武藝差了怎麼成?
林沙在此一呆就是十年,城裡的百姓都知曉有這麼一位怪人,就是守將尹喜也有所耳聞,卻是沒往旁處想。
因爲諸子百家的存在,這世上怪人怪事多了去,自然不會太過引人關注。
林沙之所以叫函谷關百姓好奇,實在是他太過孤僻,引發一波好奇而已。
這日,晴朗的天空突然風起雲涌,一道遮天蔽日的紫氣直衝雲霄,而後橫跨虛空三萬裡,直接將整個函谷關上空淹沒。
聖人出行,紫氣東來三萬裡!
以林沙的境界,自然感到了那種鋪天蓋地的恐怖威壓,似乎要將他的腰桿壓彎,向聖人低頭一般。
而普通人,甚至大羅以下修士,根本就沒絲毫感應。
林沙悠然出城,在關外的大路旁邊靜靜等候,不知道老子是不是還會像神話傳說中那般,做出化胡爲佛之舉?
老子雖然在人間創立道門,卻並沒有大肆收徒擴張勢力,象個獨行俠般自立名號,將道門思想簡單傳揚出去就算,甚至就連文字記載都沒有留下分毫。
很顯然,這位對於百家爭鳴沒興趣參與,甚至就連在人族傳道也沒啥興趣。
只是,道門確確實實由他一手創立,就是不知這位聖人心中是何想法?
林沙猜測,這位聖人很有可能是想將佛門拉入百家之列,以後跟道門並駕齊驅,無法做到超然物外,遏止佛門可能在人族的迅猛傳播。
以聖人實力,不難推測出以後可能發生的大事。
佛門大興絕對是整個洪荒天地都值得大書特書的大事,以老子的實力很容易就能看到某些端倪。
林沙猜測,不管是化胡爲佛,還是建立道門,都是爲了以後遏止佛門得發展,確切說遏止佛門在人族大興做準備。
只要把佛門拉入百家行列,以後各憑手段發展,不會叫佛門有超然姿態,就算一時得利,道門也有翻盤機會。
就是不知,林沙的猜測是否正確,不過按照他所知歷史上的佛門發展勢態,很有這種可能性。
靜侯半月,便見函谷關關門大開,關城守將尹喜一臉恭敬在前,手裡牽着一根牛繩,老子端坐到牛背上,深厚還跟着一位面目和善的青年,只是青年身上的氣息不同凡響,林沙竟是看不分明。
高手,比孔宣都要強上一籌的高手!
這是心中頭一個冒出的想法,臉上不動聲色緩步而行,走到一行跟前不遠處,拱手笑道;“見過聖人!”
“帝君有禮了!”
老子端坐牛背不動,淡然掃了林沙一眼,緩聲道;“不知帝君在此,有何貴幹?”
“聽聞聖人意欲出關傳道,所以本座早早過來等候!”
林沙沒有隱瞞直接開口,接着轉頭看向那位面目和善的青年,拱手笑道;“見過多寶道友!”
“見過勾陳帝君!”
那滿臉和善的青年,正是截教大弟子多寶,見林沙客氣他也不敢怠慢,只是好奇道;“帝君怎會認識貧道?”
“哈哈,本座跟截教諸仙關係尚可!”
林沙輕輕點了句,悠然道;“再說,整個玄門能叫本座都看不透的大能,也就那麼幾位,其他幾位本座都照過面了,只有多寶道友纔是頭一回見到!”
多寶笑着點頭也不多說,老子在場還輪不到他喧賓奪主。
幫忙老子殷勤牽牛的尹喜滿臉震驚,他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位在函谷關住了十數年的怪人,竟然是天庭勾陳帝君?
他心中有沒有後悔不知道,不過在場三位天地大能,誰都不會有心情理會他是何心思的。
“帝君有心了!”
老子笑着點頭道;“等會多寶師侄將有大變化,帝君不妨做個見證!”
“如此甚好!”
林沙點頭應下,他下得天庭不就是想見識化胡爲佛這遭麼,既然老子這麼給面子,他自然不會客氣。
一行又繼續往關外行走,直直走了上萬裡也不過花費了半月時間不到,就連武藝不凡的尹喜都很輕鬆,更不要說其餘三位了。
路上,老子不時跟多寶道人討論佛法,看他們那一佛對佛門之法瞭解甚深的摸樣,顯然都下了不少功夫在其中。
嘖嘖,顯然老子和多寶早有準備,只是看多寶那一副輕鬆自然的摸樣,根本就看不出絲毫不情願,果然不愧是截教大師兄,城府之深叫人心驚。
要不是林沙知曉這位以後的所作所爲,很可能也被矇騙過去。
當然,多寶道人絕對沒有主動投效佛門之意,最後弄成那樣的結果,只能說時也命也,要知道此時的截教還沒徹底覆滅,以多寶道人的心思自然不會輕易轉投它門。
只是可惜,老子盤算多日的計劃由他執行,根本就不會給多寶反悔的機會,多寶也沒膽子反悔,最後只能走上化胡爲佛這一條路。
所謂‘化胡爲佛’,沒那麼轟轟烈烈,聲勢一點都不壯觀,多寶道人只是在老子和林沙的見證下,向天道宣誓脫離截教,而後身上氣息一變成了純粹的佛門氣息,老子拿出太極圖一搖將多寶收入其中便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