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是覺得長歌門的四個大宗師有水分?”白清兒問道。
“不只是有,水分還不小。我能夠突破大宗師,其實多少就是走了捷徑,所以在大宗師中,爲師是偏弱的。而他們,比我還弱上幾分。”祝玉妍道。
“師尊,我不懂。”白清兒道。
“清兒,你覺得大宗師最重要的是什麼?”祝玉妍問道。
“力量。”白清兒毫不遲疑道。
祝玉妍搖搖頭,道:“不,是心境。力量只是境界附帶的修爲而已。”
看到白清兒依然有些迷茫的面容,祝玉妍解釋道:“宗師境界,講究唯我。輕易不會爲外物所動,但是人活一世,終究要受到種種牽絆,很難做到獨善其身。所以宗師到大宗師,是一道檻。”
“有人選擇了接受,有人選擇了放棄。這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也必然會爲此付出代價。所以現在的大宗師,有的是閒雲野鶴,因爲他們已經在斬塵緣。有的爲某一方勢力效力,因爲他們選擇了守護,選擇了責任。”
“沒有誰高誰低之分,但是大宗師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就是唯心。宗師唯我,大宗師唯心。每一個大宗師,所作所爲,必然都出自真心。”
“即便他要血洗︾☆天下,他的內心,依然會認爲這是對的,是必要的,不會因此產生任何的後悔情緒,也不會懷疑自己的行爲是對是錯。一旦他們對自我產生了懷疑,他們也就失去了大宗師的心境。”
聽祝玉妍說道這裡,白清兒眼前一亮,脫口而出道:“邪王。”
石之軒的情形,和祝玉妍現在描述的,一模一樣。
祝玉妍點點頭,道:“你想的不錯,石之軒就是因爲產生了後悔的情緒,所以才從大宗師的境界跌落。他認爲碧秀心的死是他的原因,每日沉淪在後悔的情緒當中,大宗師的心境破裂,境界也隨之跌落。現在,石之軒心境完美,更上一層樓,所以破而後立,更勝從前。”
“爲師當年也是這樣,我之所以遲遲不能突破大宗師,就是因爲在我的內心深處,一直認爲我對不起師尊。因爲石之軒,我失去了進階天魔大~法第十八重的希望,師尊因此被氣死,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心結。所以我努力發展陰癸派,竭盡全力想要殺死石之軒,來彌補我內心的歉疚。幾十年的時間,就這樣被我浪費了。”
“若不是宇兒以強力的手段覆滅了陰癸派,斷了我的後路。又幫助我修成了天魔大~法第十八重,圓了我一直以來的夢,還讓我認清了石之軒真正無情的一面,今日的我,斷不會有如此成就。”
“現在我的心境還算不得非常圓滿,但是已經走在圓滿的路上。宇兒一直認爲我的武道之路到此爲止了,我一定會給他一個驚喜。”祝玉妍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那長歌門他們四人呢?”白清兒問道。
“他們,終究被儒家的種種規矩所束縛,想要安邦定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哪有這麼容易。你看着吧,李建成絕對不會讓李白他們真正的執掌大權,因爲他們沒有那個能力。至於他們大宗師的境界,實在是太容易打破了。儒家要是能這樣量產大宗師的話,哪還有佛道魔三家的容身之處。”
“陰謀算計,朝堂政事,兼收幷蓄,揣摩上意,儒家的確是翹楚。他們的確是有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能力,能夠輕易的調動一國之力,這是其他百家拍馬都趕不上的。可是,如果說單純的武力威脅,儒家,還差得遠。佛道魔三家,纔是其中的翹楚。”
“清兒,你看着李唐是怎樣蒸蒸日上,又是怎樣被宇兒從高處擊落雲端的。那一天,不會太遠。”
祝玉妍站起身來,負手而立,目光悠遠。
天下這盤棋,她已經不想下了。
但是她的弟子,一定會有一個完美的收官。
祝玉妍對此深信不疑。
ps:很多人對儒家和李唐的實力都產生了一個錯誤的認知,這章算是稍微解釋下吧。我眼中的宗師和大宗師之間的差別,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一個人做壞事,但是他內心從來不認爲這是錯誤的,這種三觀或許不對,但是內心的確是強大。而所有的武俠和仙俠故事裡,也從來不缺少魔道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