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出去玩玩怕什麼,反正這裡也是你們回部的地盤!”一旁的慕容復悠悠插口道。
“要你……嗯?是你!”
“管”字還沒出口,霍青桐忽的一愣,她這才注意到旁邊的慕容復,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是你將我妹妹帶出來的?”
慕容復摸了摸下巴,“怎麼,本公子行事還需要先問過你麼?”
霍青桐臉色微微漲紅,“她是我妹妹,你說需不需要問過我!”
喀麗絲見二人之間*味越來越重,急忙上前拉着霍青桐的手說道:“姐姐,是我錯了,你別生氣。”
“現在不關你的事,你先退後!”霍青桐輕輕一推,便將喀麗絲推到了身後,雙目冒火的盯着慕容復。
喀麗絲卻是開口解釋道:“姐姐,真的不關慕容大哥的事,是我獨自偷偷跑出來玩,遇上了慕容大哥,後來又在一座矮峰上採到了雪蓮,有慕容大哥在,我沒遇到什麼危險!”
霍青桐眉頭微微一皺,真有這麼巧麼?難道是我誤會了他?可是妹妹自幼從來不會說謊,擡眼瞥了一眼慕容復,但見他一言不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火氣來。
一時間,二人竟是僵持了下來,喀麗絲看看霍青桐,又看看慕容復,不由扯了扯霍青桐的衣角,“姐姐,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下次我不偷跑出去了!”
小片刻過去,霍青桐終是口氣略微生硬的說道:“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慕容復淡淡一笑,“算了!”隨即身形一閃,人已消失在原地。
“慕容……”霍青桐張了張口,卻是又將話語嚥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霍青桐臉色變幻不定,沉默不語。
喀麗絲則如同做錯事的小女孩一樣,低着頭不敢說話。
慕容復運起輕功,不多時便回到了牙帳,但見其臉色卻是興奮不已,哪有絲毫生氣的模樣。
原來他方纔不過是故作姿態罷了,別的不說,就憑霍青桐這一將才,加上雪蓮花的貨源,慕容復哪會輕易跟其鬧翻。
至於他興奮的原因,則是因爲憑虛御風竟然又突破了瓶頸,輕功憑空增長三分,可別小看這三分,以他如今的武功,哪怕進步一分,都是件極爲難得的事。
天色將晚,木卓倫派人前來邀請慕容復參加宴會,他自是欣然應允,雖然心中猜測這所謂的宴會十有八九不是特地招待自己的,但他豈會在乎這個,不吃白不吃。
沒多久,慕容復便如約來到了大殿。
只見殿中左右兩側擺了七八個簡易的石爐,石爐裡柴火燒得正旺,石爐後分別放了一張條形矮桌,此時已經坐滿了人,只餘左側末尾處尚有一個空位。
大殿前方坐的自然是木卓倫,霍阿伊與霍青桐分坐兩側,至於喀麗絲則不在此處,左邊位置是幾個穿着鎧甲的壯漢,應該是木卓倫的手下將領。
右邊下首的位置,依次坐了一老一少,老的面容清癯,斑白的鬚髮略顯散亂,額頭幾道深深的皺紋讓人不禁覺得這老者一定是經歷過許多苦難,不難猜出,這老者定是“天池怪俠”袁士霄了。
慕容復心下暗暗搖頭,這老頭給他的感覺,還不如楊逍、範遙之流,看來只是傳聞過於誇大罷了。
至於少的,一身儒衫,眉清目秀,俊朗不凡,正是與慕容復有過一面之緣的陳家洛。
他自然第一眼便看到了慕容復,臉色瞬間變得十分不自然起來。
慕容復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微翹,看來上次是把他打出陰影了,當即也不再理會他,衝木卓倫抱了抱拳,“小弟來晚了,多多見諒!”
木卓倫擺擺手,豪爽說道:“哈哈,無妨,時間剛剛好,若是慕容小兄弟覺得不過意,一會多喝幾杯就是了!”
“一定,一定!”慕容復客氣回了一句。
“請坐!”
慕容復順勢在陳家洛後面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對了,還未跟你們介紹一二。”木卓倫站起身來,指了指袁士霄對慕容復說道:“這位便是老夫先前跟你提過的袁先生,袁先生學究天人,武功更是高深莫測,在武林中也是聲名遠播。”
慕容復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你說的武林是指中原武林還是西域武林,又或是回部武林……”不過嘴上卻是和氣的說道:“原來是‘天池怪俠’袁先生,久仰久仰。”
但袁士霄卻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以示見過,連眼皮也未擡一下。
木卓倫倒也不覺尷尬,似乎袁士霄這麼做纔是正常的,隨即又指着陳家洛說道:“這位年輕公子便是袁先生的高徒,姓陳字家洛。”
“這位是中原江南慕容復!”木卓倫最後介紹了慕容復。
聽得“江南慕容復”五個字,袁士霄“刷”的一下擡頭看向慕容復,雙目中一道意外之色閃過,隨即上上下下的打量慕容復一番,嘴中蒼老的聲音說道:“號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慕容家?”
慕容復淡然點點頭,也不多說,明顯是以袁士霄剛纔的方式回報他。
袁士霄微微愕然,忽的心中微動,轉頭看向陳家洛,“徒兒,他便是上次讓你折戟中原的年輕人麼?”
“師父!”陳家洛低聲叫了一聲,終是略不情願的點點頭,“是的,師父。”
二人交談聲雖然極小,但在座的除了那幾個軍中將領之外,都有一身內力在身,自然聽了個清楚。
木卓倫頗爲意外的看了慕容復一眼,他雖然聽女兒說過這小子武功極高,卻沒怎麼放在心上,沒想到對方武功似乎比袁先生的徒弟還高,難道是陳小子太過年輕?
至於霍青桐目光是不是的瞟嚮慕容復,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沒有注意到衆人談話,不過就算注意到她也不會奇怪,畢竟她是親眼見過慕容復的武功的。
“徒兒,你再去挑戰他一次!”袁士霄卻是忽然說出一句讓衆人目瞪口呆的話來。
“這……師父,這裡是和卓的牙帳大殿,而且今日在此設宴,怕是多有不妥!”陳家洛稍一猶豫,便開口拒絕道。
袁士霄轉頭看向木卓倫,意思不言而喻。
“這……”木卓倫也登覺爲難起來,倒不是他計較什麼牙帳、設宴,而是無論誰打敗了誰,都會弄得雙方難以下臺。
“和卓不會是真怕弄壞你這大殿吧!”袁士霄終於開口道。
“那倒不是,今天是款待貴客的日子,我是怕他們二人年輕氣盛,萬一打出真火來,誤傷了誰都不好,要我看不如改日吧!”木卓倫將心中所想一股腦的說出來,只差沒說“我是怕你徒弟傷在人家手上”罷了。
“哼,小孩子切磋較技,有什麼誤傷不誤傷的。”袁士霄輕哼一聲,但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語氣一緩,“和卓放心,若有什麼危險,老夫定會出手阻止二人。”
回過神來的霍青桐聽了幾句,便將原委猜了個大概,心中暗暗苦笑,以那慕容公子的武功,就是你出手,怕也不一定能抵擋得了……
不過她也聽父親提過這袁士霄脾氣古怪,而且說一不二,因此也沒有開口相勸的意思,在她心裡,自是慕容復更爲重要一些。
“徒兒,還不快去,就讓爲師瞧瞧,你到底是如何敗在此人手下的!”袁士霄見陳家洛一臉不情願,便開口催促道。
“是,師父!”陳家洛無奈嘆了口氣應道。
陳家洛來到慕容復桌前,拱手施了一禮,“還請慕容公子賜教。”
慕容復卻是白眼一翻,將頭扭向一邊,看了不看他。
陳家洛登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再次沉聲說道:“慕容公子,請賜教!”
“怎麼?你讓我打我就打,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慕容復悠悠說道。
陳家洛登時語塞,按照江湖上的規矩,若是別人向你挑戰時,你不應戰,便等若於認輸,因此若非事出有因,江湖中人一般不會拒絕別人的挑戰,否則對自己的名聲大大不利,可今日卻是碰到了這麼個怪胎。
陳家洛無法可說,臉色漲得微紅。
“小子,你是覺得老夫的弟子不夠格向你挑戰?”袁士霄開口道,聲音中已是帶着些許冷意,雙目如電的盯着慕容復,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
“袁先生是吧,”慕容復扭頭看了袁士霄一眼,“如果有人向你挑戰,你會怎麼做?”
袁士霄一愣,隨即笑道:“若是旗鼓相當或是高過老夫的對手,老夫自然欣然出戰,若是……”
說到一半,他聲音忽然頓住,臉色瞬間黑透,“你是說老夫的徒弟不如你?”
“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慕容復甩甩手,一副我什麼都沒說的樣子。
“你……”袁士霄氣得鬍子發抖,一手按在桌子上,桌子“吱吱”作響,半晌後,他才哼了一聲,“敢做不敢當,難成大器!”
“就你這徒弟有出息,能成大器,乾脆以後改名成大器好了!”慕容復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