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大哥……”懷中的香香公主輕聲叫了一聲。
“醒了?”慕容復低頭看去,只見香香公主睡眼朦朧,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
“啊!”香香公主掩口輕呼一聲,卻是發現自己竟然不着寸縷的躺在慕容復懷中,蹙着眉頭回憶半晌,終是想起了昨夜所發生的一切,登時雙頰飄起兩抹醉人的紅暈,雙眼中盡是迷茫和害怕的複雜神色,嘴中喃喃叫着,“慕容大哥……”
“怎麼了?”慕容復緊了緊手臂,口中問道。
“我……我好害怕!”香香公主欲言又止,臉色羞得通紅。
“不要怕,我會娶你的!”慕容復鄭重的說道。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慕容大哥會是做事不負責任的人麼?”
“嗯,我相信慕容大哥!”
安撫好了香香公主,慕容復自是不好多留,畢竟若是讓木卓倫知道自己偷吃了人家寶貝閨女,還不得當場翻臉,便在香香公主戀戀不捨的目光中,離開了小院。
回到住處的慕容復,左右無事,又喚人將那頭雪鹿送了過來,或許是那些兵士餵養太好的原因,這小東西倒是胖了一些。
雪鹿一見慕容復,也是十分興奮,在他身旁蹭來蹭去,鼻子嗅來嗅去,似乎在聞什麼好聞的氣息。
“嘿嘿,你胖了這麼多,可是因爲知道我要宰了你吃肉?”慕容復摸了摸雪鹿的頭笑道。
這頭雪鹿縱然頗有靈性,但明顯還達不到聽懂人語的地步,否則的話哪還會跟他如此親近。
不過慕容復這話可不是說笑的,香香公主本就身子羸弱,昨夜又被他折騰個夠嗆,是時候需要補一補了,這頭雪鹿自然便是最好的補品。
想到便做,慕容復抱起雪鹿,往香香公主的院子行去。
但行至中途,卻意外的碰見了兩人,正是陳家洛和霍青桐。
這裡似乎是一處後花園,園中各處種滿了奇花異草,假山林立,在花園中心處還有一小湖,說是小湖,其實不過是一個四五丈方圓的水池,池中種了幾棵看不出品種的綠色植物。
此外,湖中心還有一個湖心亭,此時陳家洛和霍青桐正在湖心亭中相對而坐,遠遠看去,陳家洛滔滔不絕的講述着什麼,而霍青桐只是微微淺笑,時不時的點點頭,二人似乎相談甚歡。
不知爲什麼,看到這一幕,慕容復心中頗有些不舒服起來,暗暗哼了一聲,便決定繞道而行,畢竟相比起來,此刻在他心中,還是香香公主更爲重要一些,因爲那已經成了自己的女人。
“哼,先讓你小子猖狂幾日!”慕容復咬咬牙,正欲運起輕功,從一旁躍過。
忽然,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既然慕容公子也來了,不如過來一敘如何?”正是霍青桐。
慕容復微微一愣,轉頭看去,亭中的霍青桐正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這個方向。
“霍青桐的靈覺竟然這麼敏銳?”慕容復心中十分震驚,此時他隔着二人有十餘丈距離,尚未露出身形,竟會被霍青桐發現。
不過如此一來,慕容復倒不好直接略過二人了,否則豈不是要被人小看了,當即臉上掛起招牌式的微笑,現出身形來,幾步邁出,人已到湖心亭中。
“實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二位在此談風論月,打擾了二位,還請見諒,不過我只是路過,你們繼續,繼續!”慕容復一手抱着雪鹿,臉上嬉笑着說道。
陳家洛心頭微微一喜,先前霍青桐道出慕容復行蹤,他還大大吃了一驚,心頭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但現在聽慕容復話中的意思,並沒有橫插一槓的意思,自是大鬆一口氣。
不過霍青桐卻是聽出了慕容復語氣中的不滿,心中一急,脫口說道:“慕容公子不要誤會,陳公子因爲不熟悉院中環境,這才邀我前來,引他四處走走,走得累了,便在這湖心亭中歇腳片刻。”
她情急之下,似乎連腦袋也失去了思考能力,絲毫不顧及旁邊的陳家洛,嘰嘰咯咯便將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一旁陳家洛登時面色微沉,此前霍青桐與他在一起的時候,說話溫柔得體,落落大方,淺笑嫣然,雖然給他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但他還以爲不過是二人相處時日尚短的原因,但此時一見慕容復,卻有了這麼大的變化,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二人之間關係不一般了。
但是美女當前,風度是必不可少的,陳家洛當即笑了笑,說道:“慕容公子來得正好,我與霍姑娘正在對詩,慕容公子一表人才,武功登峰造極,想來在文采方面也是學富五車,不如給我們露上一手,讓我們長長見識。”
他話說得十分客氣,但心中卻是想,慕容復年紀輕輕,武功造詣這麼高,縱然有奇遇在身,也必然是花費了莫大精力,哪還有精力花在詩詞歌賦上面,既然武功不如他,難道我文采還能不如他麼?
慕容復確實是對詩詞歌賦沒有絲毫涉獵,雖然前世學過不好古詩詞,但大多是唐詩宋詞爲主,在這個世界也是存在的,若是搬將出來,豈不是貽笑大方,更何況他此時心裡唸的全是香香公主,哪有心思在此多呆,便開口笑道:
“在下學識淺薄,並不懂什麼詩詞歌賦,更何況亂世之中,詩詞歌賦有屁用,你們繼續歇腳對詩,我還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了。”
陳家洛面色微微一滯,他本想借以打擊一下慕容復,但卻沒想到慕容復會如此直接了當的承認不會,還反脣相譏,如此一來,豈不是讓心儀的姑娘以爲自己空有志向抱負,卻是隻會玩物喪志。
而霍青桐卻是怔了一怔,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她爲研習漢人的兵書陣法,曾深入學習過漢人的文化,對詩詞歌賦自是頗有涉獵,但卻一直覺得這些東西還不如一篇兵法來得有價值。
不過聽聞慕容復有要事在身,霍青桐瞥了一眼慕容復腰側抱着的雪鹿,不由心中好奇,“青桐可否知道,慕容公子要帶着雪鹿去做什麼?”
“難道告訴你我是要將它燉了給你妹妹補身子!”慕容復心中暗自嘀咕一句,嘴中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這小東西最近似乎悶悶不樂,我帶它出去散散心。”
霍青桐一愣,不禁翻了個大白眼,心中暗道:“這話也就你說出來臉不紅心不跳了,就你那絲毫愛心沒有的性格,會關心一頭鹿心情好不好?更別說,出牙帳的路明顯在南側,但你卻走到了北側來。”
不過既然慕容復不願多說,她也不好多問,只是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
“告辭!”慕容復也不多留,身形一閃,便已消失在亭中。
慕容復這一攪和,霍青桐登覺索然無味,便開口告辭道:“妾身身子稍有不適,便先回去休息了,陳公子若還要繼續逛,只需在園中喚來下人即可!”
“霍姑娘身子不適?”陳家洛登時面現憂色,“可否嚴重?家師也是杏林好手,不如我帶姑娘前去請家師診治一番如何?”
霍青桐搖搖頭,“只是些許小毛病,便不勞煩尊師了,回去休息一二即可。”
“那霍姑娘一定要好好休息,若有任何嚴重的跡象,一定要及時醫治才行!”陳家洛一臉關心的說道。
霍青桐嗯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陳家洛看着霍青桐的背影漸漸消失,臉上的憂色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陰沉之色,“身子不適?哼!”
慕容復來到香香公主的小院,卻見她正蹲在昨晚那塊冰封雪蓮面前發怔,臉上時而羞喜,時而茫然,時而惶恐。
也難怪,一個天真純潔,無憂無慮的小公主,一夜之間被人奪取了童貞,而她卻對這人一無所知,甚至只認識了一天,換做誰也會患得患失,心緒難平。
慕容復心裡微微一疼,心中不由生出一絲後悔的念頭,昨晚一個衝動,卻是給她帶來這麼多煩惱,而且她才十六七歲,也不知以後又會產生什麼變化。
暗暗自責一番,慕容復換上一副溫柔的笑容,“喀麗絲!”
“慕容大哥!”香香公主轉頭一望,登時所有煩惱一掃而空,欣喜的起身就要嚮慕容復跑來。
但纔剛邁出一步,卻是“哎喲”一聲,身子不穩,向一旁歪去。
慕容復身子一晃,便將香香公主摟入懷中,責怪的看了她一眼,“我不是囑咐過你要好好休息嗎?怎麼又出來瞎跑了!”
“我……”香香公主扭頭看了一眼冰封雪蓮,口中弱弱的說道:“我想將它移到屋中去,卻移不動,我身子不……不方便,又不能叫人來搬……”
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臉色“刷”的一下紅了起來,明顯是想到了什麼羞人之事。
“這事交給我就行了!”
慕容復當即先將香香公主抱回屋中,又將冰封雪蓮擡了進去,擱在她牀邊一個小櫃檯上。
“這樣一來,我想念慕容大哥的時候,就可以隨時看到它了!咦,好漂亮的雪鹿!”香香公主先是看着牀頭的冰塊呢喃一聲,再回頭看慕容復之時,才注意到慕容復腰間還抱着一物,登時驚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