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哼了一聲,腳步一動,便要運起身法遠離此地。
卻在這時,一個怒到了極點的聲音響起,“又是你!”
慕容復不經意間回頭一瞟,卻見那轎子的轎簾掀起,露出一張美豔絕倫的臉蛋來,螓首蛾眉,桃腮杏臉,硃脣皓齒,端的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兒。
此刻女子目光死死盯着慕容復,桃腮輕微鼓起,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還別說,一個高貴冷豔的女子,生起氣來,也別有一番可愛。
慕容復心中一動,想起上次蕊初的仇還沒有替她報,當即傳音李莫愁先回尚善監去,而自己則是緩緩的走向鸞轎。
李莫愁愣了一下,身形一晃也就消失不見。
老太監以及一衆轎伕見得這一幕,不禁吃了一驚,“有刺客,有刺客,快保護娘娘。”
慕容復白眼一翻,走到鸞轎之前,“草民衝撞了娘娘鸞駕,不知娘娘要如何責罰。”
此言一出,一衆太監登時安靜下來。
轎中女子一聽,登時愣住了,上次在慕容復手下受辱,她曾告到了康熙那裡,可康熙只是輕飄飄一句“此人還有大用”就不了了之,至今想起來,仍是怒氣橫生,原以爲今天又要白白吃一次癟,沒想到此人卻是主動上前領罰。
女子冷冷看了慕容復一眼,放下簾子,縮回轎中,半晌後才淡淡道,“帶回宮中,再做處罰。”
老太監登時吃了一驚,要知道後宮可是嚴令禁止任何男人進入的,便是大小嬪妃的親戚所屬,也不允許隨意進入後宮,不過他當了這麼多年的太監,什麼事沒有見過,瞬息間也就平息了心中的疑惑,示意衆人“起嬌回宮”。
他又怎麼知道,此刻轎中女子早已將什麼宮廷禁令拋諸腦後,心中想的只有如何好好折辱慕容復。
慕容復笑了笑,倒也很自覺的跟了上去。
永和宮距離坤寧宮不遠,不過地位與坤寧宮卻是相差很大,坤寧宮是公主居所,而永和宮卻只是一個貴人居所,所謂的貴人,其實也是儲備妃子,皇帝看得上便寵幸一下,看不上就放任之那種。
一炷香過後,慕容復隨着鸞轎來到永和宮,雖然只是一個貴人居所,但該有的一樣不少,上好白玉鋪造的地面,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亭臺樓閣,浮窗玉石,說是極盡奢華也不爲過。
這還只是貴人居所,若是那些皇后、貴妃的居所,又該華麗到什麼程度?
慕容復心中暗歎,先前他還覺得敲詐康熙六百萬黃金會不會有點過分了,但此刻想來,恐怕也只是康熙的九牛一毛罷了。
若是康熙知道他心中想法,恐怕會再次氣得吐血也不一定,他哪裡知道,康熙雖是一國之君,但國庫不能輕動,能夠拿得出來的,也不過是歷代皇帝積攢的內庫罷了,
相當於民間的私房錢,但大清剛剛立國,算上康熙也才三代皇帝,又能夠存下多少錢來,六百萬兩已經是極限了。
“愣在那做什麼,還不進來!”老太監見慕容復站在後面遲遲不進宮,不由催促一聲,生怕他跑了。
“嘿,你這是趕着投胎麼?”慕容復心中暗笑,雙手負在身後,大腳一邁,便踏進了永和宮,宮中樓閣不少,燈火通明,殿前是一大塊空地。一衆宮女急忙出來迎接。
鸞轎在院中停下,轎中女子緩緩走了出來。
潔白的玉手,纖若無骨,一身紅色綾羅長裙,一舉一動間雍容盡顯,蓮步輕移,紅綢晃動,隱約能夠瞟見那纖細腰肢的輪廓和玲瓏的身姿。
“小葉子,”女子淡淡瞥了慕容復一眼,這一刻,她倒好似所有怒意都消失了一般,平淡如水。
那老太監急忙躬身上前,“娘娘有何吩咐?”
“你手底下的那些小太監犯了錯的時候,通常是如何懲罰的?”女子問道。
老太監不知想到了什麼,身子微微一顫,本就蒼白的臉色更白了幾分,“回稟娘娘,這分爲很多種,視犯錯程度,輕則罰跪、不許吃飯,重則杖責……”
老太監尚未說完,女子卻是不耐煩的擺手打斷道,“這些就不必說了,我知道你們手上有很多不爲人知的折磨手段,挑兩三種效果最好的出來。”
老太監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但見女子眼中寒光閃過,急忙應道,“喳!”
慕容復心中有些好笑,這個女子,還真當他是來領罰的了,不過他來此不過是想稍微懲戒一下女子,讓她知道天高地厚也就是了,並無太多興致逗留下去。
雙手一晃,數十道真氣揮灑而出,“砰砰砰”一衆宮女太監接連倒地。
冷豔女子登時吃了一驚,但還是聲色俱厲的喝道,“大膽,居然敢在本宮地盤上撒野,就不怕被株連九族麼?”
她常年身居高位,動怒之時眉目含煞,頗有威嚴,若是一般人,恐怕被她喝上一句,便會心神失守,下跪求饒了。
不過慕容復連康熙都未曾怕過,又豈會怕一個小小的貴人,女子在他面前,就跟小孩子過家家沒什麼區別了,他反而覺得女子亦嗔亦怒的模樣,別有一番風味。
慕容復四下掃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打暈他們,是想給你留點面子。”
“什麼?”女子一愣,但馬上又是一驚,這個膽大包天的賊子,莫非還敢做什麼出格的事不成?
慕容復淡淡一笑,探出右手,凌空半握,掌心陡然亮起一抹白光,絲絲勁力從虎口處探了出來,並快速拉長,瞬息間,一道丈許來長的勁氣在手中伸縮不定,仿若一條鞭子。
女子雖然聽說過江湖上的武林高手能夠飛檐走壁,高來高去,隔空傷人,卻從未聽聞過還有如此奇異的手段,稍一愣神之後,便提着裙襬,慌忙不迭的朝大殿跑去。
慕容復微微一笑,右手輕輕揮動,手中“鞭子”隨風而動,“啪”的一響,打在女子翹臀上。
“嘶”,女子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再也顧不得什麼儀態,捂着那羞人之處,回過頭來,臉上又羞又怒,咬牙切齒的看着慕容復,“無恥,你居然真的敢……”
“哼,本公子有什麼不敢的,今日本公子就代那康熙,好生管教你一下,讓你知道,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得罪的。”
慕容復冷哼一聲,打斷女子的話,手中鞭影晃動,又是一鞭甩了出去。這次卻是女子的大腿。
女子看不清那鞭子的痕跡,陡然間,大腿上傳來一股刺痛,便好似真正的鞭子打在身上一般,而且這個無恥之人,竟然專挑那些羞人的地方打,真真是忒不要臉。
也不知是不是已經放棄抵抗,女子再挨一鞭之後,卻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悶哼一聲,目光死死盯着慕容復,好似要將這個人深深刻在腦海中,以待將來報仇。
慕容復也是被這女子這反常表現駭了一跳,按照他的推斷,這女子縱然沒有下跪求饒,也該慘叫幾聲意思一下。
不料女子除了怨毒的看着自己,竟是吭都不吭一聲,你這讓我很難做啊。
慕容復手中動作不停,“啪啪”幾聲脆響,女子下襬已被抽出幾個口子,白膩的肌膚若隱若現,眼中怨毒之色更甚,但仍是死死咬着嘴脣,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來。
慕容復眉頭微微一皺,還甚少見過如此倔強的女子,哼,既然你不求饒,那本公子也只有繼續下去了。
心中如此想着,又是一鞭下去,這次竟然朝着女子的胸脯打去。
“呃……”女子終於發出一絲聲音。
不過慕容復臉色卻是古怪起來,方纔的聲音中,除了痛苦之外,竟然還帶着一絲愉悅,有點像……像女子在歡好之時發出的那種聲音。
再看女子時,只見她臉上已經爬滿了紅暈,身子輕輕顫抖,似乎在忍耐着什麼。
慕容復心中一動,手中勁氣一催,鞭子又長了幾分,“啪”的一聲,這次卻是繞過了女子正面,抽打在其翹臀上。
“嘶……嗯……”女子臉色一慌,本能的將手伸到後面,捂住翹臀,但口中的聲音再也掩飾不住。
慕容復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啊沒想到,康熙的妃子中,竟然有你這麼一個極品,怎麼樣,被打很過癮吧,你這個被虐狂!”
“你不是不怕疼,而是怕暴露了這個秘密吧,哈哈哈……”
女子臉色更加紅潤了幾分,也不知是怒的,還是羞的,目中的怨毒也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其實在慕容復的女人中,也不是沒有這種奇怪癖好的,像那建寧公主,便有輕微的被虐傾向,但絕不至於被打得這麼重,還能如此興奮的。
要知道尋常鞭子打的不過是皮肉,而慕容復真氣凝聚而成的鞭子,打的卻是筋骨。
既然對方是個被虐狂,慕容復也就沒了興致,再打下去,也不過便宜了人家而已,這女人雖然很漂亮,但眉梢輕微散亂,多半已經不是處子,
他可以撿別人的破鞋,但不知爲何,卻不願去撿康熙的破鞋,有種低人一頭的感覺。
慕容復取笑了一陣,收回手中勁氣,轉身便走。
卻在這時,女子開口了,“有種你便留下姓名,我佟月兒絕不會放過你的。”
“哦?”慕容復回過頭來,但見女子眼中已經恢復了怨毒之色,臉上的紅暈也淡了許多,嫵媚之態卻更甚方纔,明豔動人。
不過慕容復也無暇欣賞,此刻他目中寒光閃爍,一個女人記仇並不可怕,但一個有實力的女人記仇,那就很可怕了,他也不想留下什麼後患。
“嗯?”正欲出手讓女子人間消失的慕容復,忽的腦中閃過一絲靈光,愣在了原地,“你說你叫佟月兒?”
“不錯,本宮佟佳氏,佟月兒,要麼你今天就殺了本宮,要麼就留下姓名,本宮不會放過你的。”女子冷冷說道。
慕容復呆了一呆,也不知這女子到底是倔強,還是真傻,你這樣一說,不是逼本公子痛下殺手麼?
不過在知道了佟月兒的身份後,慕容復念頭卻是飛速轉動起來,他不記得歷史上康熙的皇后有幾個,但其中確實有一個姓佟的,很可能便是眼前的女子。
若能控制了她,雖不說控制康熙,卻能在這後宮中埋下一枚棋子,以後對付康熙又多了一個手段。
雖然那毛東珠也勉強在他的控制當中,不過毛東珠畢竟是個太后,若論後宮中誰與康熙關係最爲親密,還是這些妃子莫屬,網自然是越大越好。
“怎麼?沒種麼?”佟月兒見慕容復不回,出言激道。
當然,別看她面色冷冽,有恃無恐,其實心中也是暗暗打鼓,若是眼前之人真要殺她,她還真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但是又不得不這麼做,慕容復知道了她最大的秘密,若是傳揚出去,就算沒有被羞死,也會被皇上打入冷宮,一生悽慘無比。
所以她必須要知道慕容復的姓名,日後找人暗中除去此人。
“本公子有沒有種,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慕容復陰陰一笑,“其實你知道我的名字又如何,你還能殺人滅口不成?”
佟月兒一驚,只聽慕容復嗤笑一聲,臉上毫不掩飾的譏諷之意,“你知道爲何上次衝撞了你之後,康熙爲何會無動於衷麼?”
“爲……爲什麼?”佟月兒不由出口問道,這事一直是她心裡的一根刺,試問天下有哪個男人會在自己妻子被欺負之後能無動於衷的?平頭百姓尚且有一腔怒血,更何況身爲九五至尊的皇帝。
可偏偏康熙就那樣做了,也是因爲那次之後,佟月兒脾氣更加暴躁,總覺得康熙根本一點都不在乎自己。
慕容復微微一笑,“因爲康熙知道,殺我所要付出的代價,恐怕不亞於半壁江山,而且還不一定殺得了,相反,我卻是隨時可以殺他。”
“你……你……”佟月兒登時大驚失色,沒想到慕容覆在這深宮重地,居然敢放此厥言,這人就真的不怕死麼?
“你似乎不信?”慕容復幽幽問了一句,隨即又自言自語道,“信不信沒關係,我且問你,你的父親可是世襲三等承恩公佟佳·武良?”
“是又怎麼樣?”佟月兒狐疑的看着慕容復,口中哼道。
“是就好,是就好。”慕容復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雙目卻是變得熾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