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香玉的房間,燕飛霜在陪着她。
她回來之後,仍然呆呆的,倒不再哭了,只是口中依然喃喃自語“厲大哥生氣了!”
“司徒姑娘,喜服來了。”韓無邪拿着一身大紅的衣服過來了。
“什麼喜服?拿走!”燕飛霜大怒。
“是師兄讓我拿來給司徒姑娘穿的。”
韓無邪臉上一陣爲難,司徒香玉卻忽然伸手拉住了她。
“給我!厲大哥讓我穿我就穿。”司徒香玉道。
“師妹!你別糊塗了,你這樣不行的。”燕飛霜道。
“厲大哥讓我穿我就穿。”司徒香玉依然道。
“爲什麼讓我師妹穿這種衣服?”燕飛霜道。
“師兄說要和司徒姑娘成親。”韓無邪道。
“胡說!誰答應他成親了?”燕飛霜道。
“我答應!”司徒香玉道。
“師妹!成親這種事,要從長計議的。”燕飛霜道。
“我不要從長計議!厲大哥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司徒香玉道。
“我們大仇未報……”燕飛霜道。
“哪裡還有什麼大仇?我爹是我娘殺的,和別人有什麼干係?說什麼魔教餘孽人人該殺,那都是自欺欺人。”司徒香玉道。
“那也不行!我不同意!”燕飛霜道。
“我不要你管,我爹孃都不管了,你管什麼?”司徒香玉道。
“哼!我去找厲長生理論。”燕飛霜起身道。
“不許去找厲大哥。”司徒香玉霍然攔住燕飛霜道。
“我不許你嫁給見厲長生!”燕飛霜叫道。
“我就嫁!我只會嫁給厲大哥!”司徒香玉也大叫。
燕飛霜對着司徒香玉凝視良久,道:“我管不了你了,你去跟你的厲大哥吧。”
司徒香玉也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把大紅色的喜服穿在了身上。
“司徒姑娘,我給你梳頭。”韓無邪道。
“對!梳頭。”司徒香玉似乎醒悟,快步走到了梳妝檯前坐下。
韓無邪跟了過去,拿起梳子就給司徒香玉梳起了頭。
燕飛霜看着司徒香玉癡癡呆呆的樣子,嘆氣道:“我真不該聽朱前輩的話,害了師妹。”
韓無邪聽了心頭一動,手上慢了下來。
“韓姑娘別挺啊,厲大哥還等着我成親呢。”司徒香玉道。
“哦。”韓無邪回過神來,道:“司徒姑娘,前面的這幾綹頭髮梳成什麼樣子的?”
“要分開一綹綹的,不要挽在一起,厲大哥喜歡那樣的。”司徒香玉道。
“好的!”韓無邪一邊動手,一邊看向鏡子中的自己。暗道:自己前面的頭髮挽成了一團,師兄不喜歡啊!
梳好了頭,韓無邪又給司徒香玉開臉。
韓無邪捏着兩根細線在司徒香玉的臉上捻了幾遍,司徒香玉的臉顯得更加光潔了。
真是一個美人,若是臉色不那麼蒼白,可就傾國傾城了!韓無邪暗歎。
放下細線,韓無邪拿起胭脂,便要給司徒香玉上妝。
“胭脂淡一些,厲大哥不喜歡濃妝豔抹。”司徒香玉道。
“好的!”韓無邪暗道:你倒懂得師兄的心思,哪像我只知道洗衣做飯註定是個丫鬟的命!她手上輕動,只在司徒香玉的臉上打了一層薄妝。
時已過午,燕飛霜皺了皺眉,道:“你們流雲山可以啊,不待客了。”
“新娘子不能吃喝東西的,要不然接下來的半天不方便。”韓無邪道。
“懂得不少,你自己也不吃了。”燕飛霜冷冷地道。
韓無邪道:“我陪着新娘子,當然也要注意些了。”
韓無邪又對司徒香玉說了一些拜堂前後的禮儀,也不知道司徒香玉聽沒聽得進去。
燕飛霜冷眼看着韓無邪,暗道:這姑娘不可能今天才打聽了成親的禮儀,就記得如此清楚了,應該早就準備着嫁給他師兄了吧。
“吉時到!”
“奏樂!”
“請新娘!”
司儀是厲長生的一位外門師叔擔任,戲班子是從山下找的。
“嘟……嘟……”
嗩吶聲響,韓無邪把紅蓋頭遮在司徒香玉頭上,伸出手臂,道:“司徒姑娘行了嗎?我扶着你走。”
“好了,謝謝韓姑娘了!”司徒香玉起身,接住韓無邪的胳膊道。
兩人緩緩前行,向‘生煙閣’的正堂挪動,燕飛霜冷着臉跟在後面。
另一邊,凌無瑕身穿粉紅衣衫,臉上塗粉,頭頂戴翠,也向‘生煙閣’走來。
杜無雙拉住凌無瑕,道:“妹妹,你要幹什麼去?”
凌無瑕笑道:“師兄要成親,我這個當師妹的去恭喜他啊。”
“你穿成這個樣子……”杜無雙擔心地道。
“咯咯!恭喜人家成親,當然要穿得喜慶些了,難道你要我穿一身白?姐姐你看你,還是一身素衣,怎麼能出現在喜堂上?”凌無瑕笑道。
杜無雙看着凌無瑕的滿面笑容,猜不出她是否是真意,不過自己的一身穿着,是真的不適合出現在喜慶的場合。
“你等我,我換身衣服。”杜無雙道。
杜無雙拉着凌無瑕回到了住處,拿出一件淡黃色的衣衫來。
“就這件吧,也算是可以的了。”杜無雙道。
“你也就這麼一件能穿得出門衣服吧,其餘的都是白色衣衫。姐姐!我還以爲你要穿着素服大鬧一場呢!”凌無瑕又笑道。
“我一個當師姐的,爲什麼要鬧?豈不是要叫人笑掉大牙?”杜無雙道。
“姐姐你別不承認,我知道你喜歡師兄的。從小你就要當師兄的師姐,恐怕他從你手心裡跑出去了,這不,還是沒掌握住。”凌無瑕道。
“你胡說什麼?我纔沒有那些想法。你纔要好好冷靜一下,剛纔還哭得死去活來。”杜無雙道。
“哼!我只是哭失去了一個大哥哥而已。哭完了,我心裡就敞快了。不像你,什麼事都埋在心裡。你不說,師兄也不知道,總有一天會憋屈死你的。”凌無瑕皺着鼻子道。
杜無雙拿着衣衫的手一陣發顫,道:“你有胡說,姐姐我可不是那種缺了男人不能活的人。只要走得端,行得正,自己也能活得精彩。”
“你就硬撐吧,晚上你就會偷偷的哭。”凌無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