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還有這等隱情?”
縣令溫金濤聽了張武、謝蘭的供詞之後,臉上變色,急忙命縣衙兩名捕頭帶領十幾個人去抓鄭煜來當堂對質。
兩個捕頭去不多時,回來跪稟道“大人,那鄭煜事先聞着風聲,逃跑了,只抓了一門丫鬟僕人還有他現如今的娘子羅巧女。”
說話間,十幾個人被押了上來,爲首的一名俊俏婦人跪地喊冤道:“大人,小女子好好的待在家中,怎麼就被抓了過來……”
她一語未畢,看到大廳內跪着的張武、謝蘭後,臉上變色,後面的話便沒再說出口。
縣令溫金濤看了李俠客一眼,隨後一拍驚堂木,喝道:“你這賊婦,夥同鄭煜殺害公婆,謀奪居家家產,實在狠毒,現在張武、謝蘭已然供述事情始末,鄭煜畏罪潛逃,你還有何話可說?”
羅巧女跪地嚎啕喊冤:“民婦冤枉啊,這張武、謝蘭昔日偷竊我家財物,曾被我着人打了一頓,現在定然是懷恨在心,惡意舉報民婦!”
溫金濤道:“還敢嘴硬,左右,給我打!”
當下棍子、夾板輪番使用,羅巧玉捱不過打,只得將其中緣故一一道來,果然是與鄭煜通姦,只是發現的不是居老太爺,而是自己她五歲的兒子,爲防止走漏消息,一狠心,將兒子推進井裡淹殺,不曾想事有不密,被居家老太爺發現蹊蹺,便前來詢問,恰逢鄭煜未走,當下一不做二不休,將居家老夫婦盡數在後院打殺,緩了幾天後,先說孩子不慎掉入井裡淹死了,又過幾天,又說居老太爺夫婦心疼孫子淹死,憂慮兒子一年無消息,因此病倒,又過幾日,對外只說是氣病交攻一起死了。
至於居家家產,那是早就騙了居家老太爺摁了手印的,因此姦夫**一合計,只說是居家老太爺在賭場把家產輸給了鄭煜,有文書爲證。
後院奴僕不多,知曉此事者只有張武、謝蘭、以及同城的大夫周銘信,這周銘信三天兩頭假意去居家爲兩位老人瞧病,其實只是在後院與人吃酒,以此隱瞞僞裝隱瞞消息。
這居家幾個下人,全都被羅巧女慢慢替換了,換成了鄭煜的幾個兄弟屬下,由此在居家府內肆無忌憚,便是謝蘭、張武幾個老僕人丫鬟也被趕了出來,一人給了一百兩銀子做封口費。
如今其幾個僕人丫鬟害怕禍及自身,拿了錢財回到了鄉下,不敢回城,只有張武、謝蘭是登封城內之人,因此一直不曾離開。
至於居不易殺了昔日丫鬟,那也是鄭煜得知居不易欲要找尋線索,與羅巧女商議了一番,決定先下手爲強,栽贓嫁禍,事先殺了當初知道事情的丫鬟,就等着居不易上門,到時候一窩蜂的涌進去不由分說的抓了,扭送到了官府。
待到定罪刺配之後,便買通解差,在路上結果了居不易性命,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待到這婦人將此事詳細說了,縣令溫金濤額頭冒汗,吃了好大一驚:“好賤人!竟敢如此狠毒!”
當下將羅巧女下入死牢,又去將大夫周銘信抓來,一番拷打之後,不敢不招,果然與羅巧女所說無異。
次日又將昔日居家的老僕人與丫鬟一一找來當堂對質,果然事情不假,再去抓鄭煜的一幫兄弟屬下時,早已經晚了,一幫人等都隨鄭煜一同跑了,不知去向。
這等案子堪稱驚人,縣令溫金濤有失察之罪,已然無法斷案,只得交由上面府衙審問,登封隸屬開封府管轄,由此將此事呈上東京開封府,由刑部老大人處置。同時發出海捕文書,四處通緝鄭煜一夥罪犯。
待到忙完這些事情之後,三五天時間已然過去了,這一日李俠客剛從客店出門,便見本縣衙役手持刀棍圍攏上來,道:“李大先生,你的事情犯了!”
李俠客問道:“我有什麼事情犯了?”
爲首的捕頭道:“你冒充太師門客的事情犯了!我家大人已然收到消息,蔡太師家中,並無你這等門客!現在着我抓你入衙門!”
李俠客哈哈大笑:“我何時說過我是蔡太師門客?”
捕頭一愣,回想李俠客平時行徑,確實沒見他自承是蔡太師門客,衆人得到的消息,皆是別人傳言。
如此一想,整個縣城中人,都被李俠客耍了!
捕頭惱羞成怒,道:“大人請你,你敢不去?”
李俠客大笑:“頭前帶路!”
見幾個衙役要綁自己,笑道:“你們敢綁我?李某也是你們能綁的?”
幾個衙役畏懼他的威勢,不敢造次,當下擁着直入縣衙,衙內溫金濤面沉似水,喝道:“姓李的,你究竟是何人?騙的本縣好苦!”
李俠客道:“我何曾騙過你?”
溫金濤一想也是,這李俠客從未說過自己是太師門客,倒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覺得他是,要說騙,只是自己騙自己,與李俠客無關。
只是此人來到登封,翻了這麼大一個案子,搞的驚動朝廷,自己這個縣令出了好大紕漏,日後升遷,怕是無望,都是此人所害。
現在見他一臉無辜模樣,溫金濤一口氣如何能忍?
當下喝道:“你一個白身,讓本官施禮,竟還敢受下,堪稱對朝廷命官無禮,藐視本官,戲耍衙門衆人,這一頓板子卻是難逃!”
溫金濤說到這裡,吩咐左右:“來人,把這廝拖下去,打上八十大板!”
大廳裡兩個捕頭同時應聲,齊便來抓李俠客。
李俠客嘿嘿冷笑,兩腳飛出,將兩名捕頭踢飛,笑道:“咱們說歸說,何必動手?真要是讓李某動起手來,小小一個登封縣城,算得了甚麼?”
溫金濤大怒:“你敢拒捕?”
李俠客大笑:“我便是拒捕,你又能如何?”
當下打翻了幾個衙役與捕快,大踏步向縣衙外走出。
溫金濤道:“你到底是誰?”
李俠客笑笑,手掌一翻,一張白紙飛出,從縣衙大門處一直飛到溫金濤木案之上,“噗”的一聲,正張紙入木三分,猶如利刃一般。
溫金濤嚇了一跳,摸了摸脖頸,道:“你會妖法不成?”
擡頭去看李俠客,早就消失不見,
當下戰戰兢兢的將白紙從木案上緩緩抽出,只見上寫幾行字:
“孤身斬佞臣,
匹馬出汴城。
若問名和姓,
白首太玄經!”
溫金濤看罷多時,直嚇的三魂直冒,七魄難安,身子後仰不住發抖,叫道:“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