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之上,北度宗原先的駐地,一名老嫗在一個偏僻的小院子裡播撒着種子,時值暮春,北方的氣溫纔開始升高,纔能有足夠的熱量進行農業活動。
老嫗身手矯健,一點都不像她的外表那樣衰老。頭髮雖然花白,皮膚也失去的年輕人特有的光澤,但是暴露外的雙眼卻是精光四射。
仔細瞧,老嫗種田居然不用什麼農具。身上,腳下在田地中行走,一點塵埃都沒有沾染。
空蕩蕩的小院子中,好像有許多幽靈在幫助她種植。
完成了種植,老嫗一個人走到房間裡,安靜的好像一個石雕一般,周身的氣息有時虛幻,有時剝離。
忽然,老嫗眉頭忽然緊緊的皺了起來,滄桑的臉上,衰老的皮膚開始褶皺起來,褐色的老人斑也變化了形狀。
在她的感知中,北度宗的外出的兩大宗師級高手的氣息忽然間消失不見了。一同消失的還有她的兒子,餘俊俠。
“難道俠兒和興修遠產生了矛盾,”老嫗的臉變得青中泛黑,“不對,天堅壁不會不識大體,一定會阻止興修遠出手的,”
而且,他們是一起消失的,難道有什麼未知的敵人對我們北度宗出手了,不可能,什麼敵人能一下子解決北度宗的兩名宗師級高手。
老嫗的心越來越冰涼,神情也變得扭曲起來。作爲北度宗最後底蘊的她在這一輩子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詭異的情形。
一種不好預感從她心底出現。難道……難道……
老嫗瞬間打破了她閒淡的形象,一個轉身就到了北度宗現在的主事人身邊。
“你把進來京城的情報給我說說。”
主事人本來並沒有在意,在冰原上的北度宗一向是沒有什麼大事發生的,寒冷早就了此地的弟子慵懶的性格。可是等他定睛一看,看清了老嫗之後,整個人瞬間變得恭敬了起來。
“老祖宗,您來了,有什麼吩咐,你就直接把我叫過去得了,”主事人岣嶁着身子,讓自己看起來很是卑微。同時慵懶頓時消失不見,整張臉也緊繃了起來,有着一點發黃的瞳孔此時縮成了針尖狀。
“我說,你把京城的情報給我說一說,還有把俠兒最近的行蹤告訴我,”老嫗面無表情,冷冷的說道,就好像主事人在他眼中就是一個工具一樣。
“好好,我這就說……”
過了好幾天,一些消息才從京城傳遞到北度宗,才從北度宗傳到這名老嫗的耳中。
這些消息讓她心驚。曾經用宗師級真氣在三人身體上做下的標記已經消失了,京城又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事實已經昭然若揭了。
“從此之後,北度宗全員收縮,不在外出。”作爲北度宗最後一名宗師級高手的老嫗如此的說道。
一名年輕的先天高手對於北度宗嚴肅的氣氛感覺到不適應,又在冰原上玩膩歪了,就決定離開。往日對自己非常恭敬的北度宗好像換了一個樣子。
“哼,幹對我天羅宗無禮,這次我記下了。小爺告辭。”
青年飄飄然,離開了冰原,回到了不可知之地。
……
京城旁邊的一座山洞中,張知水經過了一天的整理,已經完全理順了自己的推測。
從山上走下,忽然看到京城中突然冒出了一陣陣黑煙,黑煙直衝雲霄,直直的朝着天際蔓延,就好像在清澈的水中滴入了一滴墨水一樣。
同時,張知水感知到一股凶煞之氣在京城上空瀰漫。
“這個城市發生了什麼,怎麼變得這樣混亂。”張知水稍微一思考,心中逐漸有了一個答案。
這個場景的出現,看似偶然,其實必然。在失去了皇朝最後剩餘的龍氣後,這個作爲皇朝的中心,必然會受到千年以來氣運的反噬。就算是今日不發生,以後也一定發生。
所謂氣運,其中並沒有多少神秘學的因素。氣運包含在人心之中,隨着皇朝走到了末期,整個天下,整個社會,人與人之間的矛盾是比會越積累越大。
混亂之後,才能出現平靜。
張知水雖然這樣想,但見到城中死去的無辜百姓,心中到底有着一絲愧疚,說到底,這其中有着自己的一份責任。
當然,張知水也不是聖母,他的愧疚也僅僅和鱷魚的眼淚一樣,在流淌之後,還要繼續吞噬自己的獵物。
暮春之時,這片地方沒有雨水,或者說雨水早就下過了。
走進城中,張知水在混亂的秩序中顯得有一點格格不入。
所有人都在慌忙,有的慌忙着生,有的慌忙着死,張知水可以說是唯一的一個悠閒的人。
如今到了張知水這個境界,對於這些大火,煙霧,冰凍,已經可以無視了。
僅僅是經過諸多強化的肉體,就可以無視這些外界的變化了。
混亂髮生在每一個地方,昔日的繁華現在成爲廢墟。
見到種種極大的惡從平常恭順的平常人中做了出來,張知水也是瞠目結舌。
心中一時不快,張知水走了一路,殺了一路,把那些搶劫的、搶人的、釋放自己心中暴虐的人一一湮滅。
殺的人越多,張知水變得越發的清醒,有時候,毀滅生命,也是在拯救生命。
心中對於生命之劍的感悟越發的加深了,生命之劍也逐漸的由純粹的生命漸漸的帶着一點毀滅。
最後,張知水停下了殺戮,走到了他的目標之處。
天工坊,原屬於皇城打造器械的地方。
如今在混亂之中,人員已經都流逝了。
木門依舊被燒燬,裡面有着懷着僥倖心理的人在尋找着金銀珠寶。
張知水踏步邁入了其中。
天工坊的佔地範圍非常的大,儲存着很多金屬,木材、牛筋,還有許多沒有做完的軍用器具。
精良的奢飾品已經別搜刮殆盡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沉重而巨大的大宗物質。
張知水的靈魂散發到整個天工坊,過了一會,眼睛微微一亮,想要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
張知水直行去一些金屬儲存的地點。
已經有不少盲流在這裡尋找有價值的東西。
見到張知水過來,就像是見到了搶他們東西人,紛紛怒目而視。
見狀,張知水笑了笑,沒有在意這些螻蟻,在挑釁發生之前,就放出自己的氣息,驅趕起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