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此時的東平郡因爲大儒王通的宴會以及簫技大家石青璇將來表演,可謂變得相當的熱鬧,大街上滿是人羣不說,就連城鎮上的客棧也早早地住滿了客人。
葉楓帶着衛貞貞來到東平郡內時,天已經是黑了,葉楓也沒去找客棧,直接帶着衛貞貞來到城南的一座巨宅門外。
只見巨宅外車水馬龍,門內門外
燈火輝煌,人影往來,喧笑之聲,處處可聞。
葉楓向着門口維持秩序的青衣大漢出示了宇文化及送的請柬,便毫無阻礙的和衛貞貞進入了宅內。
穿過前院來到主宅,便見大花園內花燈處處,光如白晝,擠滿了婢僕和賓客。而在主堂內,氣氛更是熾烈,人人都在興奮地討論石青璇的簫藝,就像都是研究她的專家那副樣子。
葉楓仔細打量了一番內堂,最後視線
落在堂側的一組酸枝椅上坐着的三個人,從它周圍其它人都只能立在一旁,便可看出這三個人身分地位甚高。
葉楓結合以前看書的記憶,對三人一點一點地進行分析辨認。
那中間那一人鬚髮皓白,氣度威猛,卻是衣衫襤褸,雖是坐着,但仍使人感到他雄偉如山的身材氣概,想來應該和寧道奇一輩的‘黃山逸民’歐陽希夷。
而另一個身穿長衫,星霜兩鬢,使人知道他年紀定巳不少,但相貌只是中年模樣,且一派儒雅風流,意態飄逸,予人一種超凡脫俗感覺的人,不用說便是今天的宴會主角大儒王通。
最後那個陪王儒兩人坐着說話的那個大官模樣,給一種非常有氣派,異常精明厲害的中年人,應該就是王世充。
然而,葉楓雖認出了三人,但卻與三人不熟,他也並不想去認識,再加上他和衛貞貞都不太喜歡那種熱鬧的場面,便拿了一些茶點,和衛貞貞尋了一個僻靜的角落,一邊品茶聊天一邊等待着。
於是就這樣,時間緩緩過去。
突然,正衛貞貞說着話的葉楓卻是停了下來,不再說話。
衛貞貞疑惑地擡起頭,發現葉楓的目光望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她順着葉楓的視線望去,最後定格在不遠處兩個模樣似乎不錯的公子哥身上,似乎他們在交談着什麼。
待看清兩人的模樣,衛貞貞不由驚喜地驚呼道:“小仲小陵?”
正嘮叨着的寇仲頓時擡起頭,眨巴了下眼睛,向站在自己旁邊的徐子陵說道:“嗯?陵少,我剛纔聽見好像有人在喊我們?”
徐子陵迎着寇仲的目光,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我也聽見了,是有人在喊我們。”
兩人對視了一眼,立即轉過頭,透過那嘈雜人羣,頓時便瞧見了一個讓兩人無比熟悉的人影。兩人頓時臉色一喜,當即便朝葉楓這邊跑了過來,同時異口同聲的招呼道:
“師傅!”
“貞貞姐!”
此時,寇仲和徐子陵兩人臉上盡是欣喜,在這裡他倆竟然遇見了自己的師傅還有衛貞貞,自是一件喜事。
不過,三人的突然驚呼也是驚擾了大堂衆人,頓時使得大堂的人都將目光投視到了葉楓這邊來。
側堂酸枝椅上大儒王通三人此時也看向葉楓這邊,待看到葉楓的面容後,皆是一臉驚異。而大儒王通和黃山逸民’歐陽希夷又細細打量了一番葉楓,頓時兩人臉色一變。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駭。若是一般的武林人士,見到葉楓,只會以爲葉楓沒有練過武、是個普通人。
但他倆都是當世名宿、武林大家,也有自己的一番勢力,自然便有葉楓的情報和消息,知其武功高強。此時他倆見葉楓毫無氣勢,毫無真氣波動,猶如凡人,只能說明對方武功之高,己是到了返璞歸真之境。
兩人在心中都不由擔心地想到:現在天下將亂,中原武林出了如此人物,卻是不知是福是禍?
不過,兩人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心中雖然震驚,但很快便調整好情緒,慢慢來到葉楓這邊。而大儒王通作爲東道主,率先開口道:“原來是“劍帝”駕到,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大堂衆人聽聞王通之言,頓時一片譁然,葉楓一劍敗了宇文化及、高麗大宗師傅採林高徒,九劍就破了獨孤閥絕技這些隱秘之事早已流傳到了整個江湖。衆人早已對葉楓好奇得很,只是葉楓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讓他們無緣得見。現在,這樣一個神秘的人物現身,這些人又怎麼會不驚訝呢!
然而,葉楓對這事卻是並不知曉。他此時正一臉奇怪的看着王通,他實在是不知道這位當世大儒爲何會稱呼他爲“劍帝”。寇仲和徐子陵也是一臉的驚訝,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師傅竟然有如此牛掰的稱號呀。
不過,葉楓現在雖然很疑惑,但他現在面對着這位當世大儒,今日壽宴的主角,他心中對其還是很是尊敬,不得不先壓着心中疑惑,拱手一禮,歉意道:“通老,言重了,小子冒昧到來,未曾先行拜訪,卻是小子的過錯。還請通老勿怪。”
王通見葉楓如此氣度,心中甚喜,笑道:“葉小兄能夠來此,老朽卻是深感榮幸,又怎會怪罪。”
一番言語下來,兩人關係也變得親密。這時,葉楓才問道:“不知通老初始爲何稱呼小子爲劍帝,這是何故?”
“葉小兄竟然不知道?”
王通看着一臉疑惑的葉楓,有些詫異道:“因爲葉小兄劍法高絕,名傳天下,聖上贊葉小兄爲劍之帝皇,於是江湖上便稱你爲劍帝,當然了,這稱號也絕對是大家對你的尊敬,沒有任何吹捧的意思。”
“哦,原來如此。”葉楓卻是沒有到這一稱號還源於楊廣,真是出人意外。
正在這時,門口處突然驚叫連連,接着有兩個人凌空仰跌進來,“蓬蓬”兩聲跌個四腳朝天。賓客頓時潮水般裂了開來,空出近門處大片空間,看着一時只懂*而爬不起來的兩個把門大漢,人人面面相覷,想不通有誰人敢如此膽大包天,闖到這裹來生事?
當下,便有幾人從廳內走了出來,將倒地不起的兩人扶了起來,其中一籃衣大漢並且怒喝道:“誰敢來此撒野?”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門口處。而葉楓卻是知道,來人應該是拓拔寒和傅君瑜。
果然,只聽一聲冷哼,一男一女悠然現身入門處。男的高挺英偉,雖稍嫌臉孔狹長,但卻是輪廓分明,完美得像個大理石雕像,皮膚更是比女孩子更白皙嫩滑,卻絲毫沒有娘娘腔的感覺。反而因其凌厲的眼神,使他深具男性霸道強橫的魅力。
他額頭處紮了一條紅布,素青色的外袍內是緊身的黃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來更是肩寬腰窄,左右腰際各掛了一刀一劍,年紀在二十四五間,形態威武之極。
在場大多是見慣世面的人,見此人負手而來,氣定神閒,便知此人大不簡單,且因他高鼻深目,若非是胡人,亦該帶有胡人血統,無不心中奇怪。
那女的樣貌亦不類中土人士,卻明顯不是與男的同一種族,但無論面貌身材,眉目皮膚,都美得教人抨然心動。只是神情卻冷若冰霜,而那韻味風資,卻半分都不輸於李秀寧那種級數的絕色美人。
不過,她也是奇怪,跨過門檻後故意墮後了半丈,似乎是想要與那男人保持某一距離一樣。
“咦?”
而當寇仲和徐子陵看到那女子,嘴裡輕輕咦了一聲,二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都瞧出對方眼中的驚訝。因爲那個女人給二人帶來了極大的熟悉之感。
寇仲和徐子陵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女子。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那女子的佩劍上,同時驚呼一聲:“惡婆娘?!”
二人心中瞬間猜到那女子的身份,高句麗奕劍大師傅採林採林的弟子,傅君婥的師妹。
而正在寇仲和徐子陵兩人觀察的時候,
只見歐陽希夷一聲長笑,接着是這成名數十年的武林前輩高手大喝道:“好!英雄出少年,來人與突厥的畢玄究竟是何關係?”
本是議論紛紛的人立時靜了下來,連那準備出手的藍衣大漢也立時動容,不敢輕舉妄動。只此便可見畢玄在中外武林中聲威之盛。
那拓拔寒臉露訝色,雙目精芒一閃,仔細打量了歐陽希夷後,淡淡道:“原來是‘黃山逸民’歐陽希夷,難怪眼力如此高明,不過在下非但與畢玄毫無關係,還是他欲得之而甘心的人。”
衆人一聽下,大半人都驚訝得合不起嘴來。他能認出歐陽希夷來並不稀奇,因爲像歐陽希夷那樣雄偉威猛的老人實是江湖罕見,加上一身爛衣衫,更等若他的獨特招牌。
他們驚奇的是此子明知對方是歐陽希夷。仍敢直呼其名,又竟連被譽爲天下最頂尖三大高手之一的畢玄都似乎不怎麼放在眼內,這纔是教人爲他動容的地方。
寇仲道:“這小鬼看來厲害得很,否則眼神不會那麼亮如電閃。”
徐子陵看了看未來得及迴應時,歐陽希夷倏地起立,登時生出一種萬夫莫擋的氣勢,壓得在場衆人都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這時,一把陰柔的聲音適時響起道:“小鬼憑甚麼資格連畢玄都要着緊你的小命呢?”
那拓拔寒眼尾都不看那在人羣裡說話的人,微微一笑道:“這種事看來沒有解釋的必要吧!”
王通亦目不轉睛地注視拓拔寒,淡淡道。“閣下剛進門便傷人,王某雖不好舞刀弄棍,但仍不得不被迫出手,給我報上名來!”
這時誰都知道王通動了真怒。
那拓拔寒卻是嘴角飄出一絲冷笑,好整以暇道:‘在下跋鋒寒,今趟與這位小姐結伴而來,是……‘
傅君瑜卻是冷冷打斷道:‘你是你,我是我,誰是你的伴兒。哼,是害怕了嗎?‘
衆人大感愕然時,跋鋒寒露出啼笑皆非的神色,竟是非常瀟灑好看,在場男女都不由被他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