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朱無視在天下第一的世界絕對是智者,古三通可算愚者,但近乎惡作劇留下的“一得”,卻要了朱無視的小命。
在林長生眼中,愚者纔不好對付,智者反而容易預料。
自從入了這盤棋局,隨着與朱無視鬥法,他心裡越發剔透起來。這不,最近他又有一得。
“陛下,最近曹正淳可有什麼動作?”林長生笑着問道。
朱厚照也樂了,想到手下彙報,他好笑道:“那奴才也有些急了,這些日子把探子都派了出去,四處查探。看來,他也怕與全武林爲敵。”
林長生搖搖頭,道:“這麼看,他就有些亂了。朱無視的動作看似雜亂無章,但也極爲清晰,他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要除掉曹正淳,不然他永遠不會成功。”
朱厚照眉頭一皺,道:“那奴才這般重要?”
林長生點頭,道:“爲君之道,在於平衡。朱無視不會不懂。以他的能力,想要悄無聲息的殺死陛下,再簡單不過了。可殺了陛下,他也無法成爲至尊,因爲曹正淳在前面攔着,那些大臣也不會統一,兩方合力,朱無視無能爲力。唯有除掉曹正淳,他纔可以肆無忌憚。到時,若陛下有個萬一,天下又四處亂起,羣臣說不定會主動請求朱無視登基爲帝。”
“哼!”朱厚照臉色難看,道:“師父,難道沒有其他手段除掉朱無視嗎?”
林長生擡頭看了他一眼,默默道:“陛下不是有所準備嗎?”
他面色變了變,若無其事道:“師父是說那些火槍隊。那東西對付一般人有用,對師父與朱無視這等高手,怕也無用。想要對付朱無視,還要靠師父神功。”
林長生頭也不擡,輕聲道:“我不會用武力對付他的。你想要用武力對付他,就去請古三通吧。以他今時今日的武功。可以對付朱無視。但陛下可要想清楚了,不教而誅是爲虐。你是皇帝,有這個資格,但以後行事。怕會多受掣肘了。”
“還記得我教給你的東西嗎?一個聰明的帝王,不僅要超脫一切,還要調動一切。只是超脫,是沒用的。唯有可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纔算聖君。”
朱厚照默然無語。過了一會兒才道:“那我接下來該如何做?”
“什麼也不做!等!”
等?等什麼?自然是等朱無視出招,也是等曹正淳亂起來。從見到柳生飄絮時,林長生就知道,朱無視要對曹正淳下殺招了。
這一招很簡單,就是挑撥他與江湖武林勢力的廝殺。只要鬧大了,皇帝不處置曹正淳都不行。這跟原著中,他破而後立的心思是一樣的,不同的是直接對付起曹正淳來。
“這樣也好,起碼可以看到朱無視在東廠的勢力。”
隨着段天涯、上官海棠盯住曹正淳,並借聖旨一事。調查東廠,曹正淳的注意力就被分散了,他不得不應對二人。
而在他注意不到的角落,錦衣衛、東廠的勢力也在慢慢做着脫離他掌控的動作。
這日,京城外突然傳來消息,說錦衣衛圍了峨眉山,把上面的尼姑都給抓了起來。這消息叫曹正淳大驚失色,他馬上叫來飛鷹,喝道:“四川那邊怎麼回事?誰給他們的命令,膽敢胡亂動作?”
飛鷹疑惑道:“督主。我們沒下過命令啊。這……會不會是他們私下動作?”
曹正淳氣急,道:“還在這裡幹什麼,馬上下命令,叫他們放人。滾回駐地。”
“是!”
飛鷹趕緊下去了。
曹正淳氣的臉色鐵青,殺機四溢,“好啊,不想這錦衣衛中還有這麼膽大的人,好,我就看你是否朕的不怕死……”
曹正淳的反擊極爲果斷、凌厲。他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把人派了下去,要把那主事之人抓來。可出乎預料的是,他的人多了,那人也自殺了。
這還不是最壞的,隨着這個消息一起到的,則是其他幾地的錦衣衛也有了自己的動作,對那些大罵曹正淳的人大打出手,殺戮江湖。
錦衣衛本就是暴力機構,曹正淳掌管這麼多年,自問把錦衣衛掌控在手,可如今他才知道,自己能掌控的竟然只有東廠。
“朱鐵膽,好一個朱鐵膽啊……”
坐在房間中,曹正淳看着傳來的消息,面若死灰。他知道,這次自己危險了。就算查出那些人不是他指使的,也沒有。
這個監管不力之責,他非擔不可。而那些大臣的尿性,他會不知道。也許,現在唯一能保住他的,只有皇帝。
“朱鐵膽,你縱是再聰明又如何?只要皇帝站在我這一邊,你又能奈我何呢?”冷冷一笑,他臉色好看了不少,吩咐道:“走,我們去見陛下。”
“是!”
帶着兩個小太監,曹正淳馬上到了御書房外。只是看着四周戒備的護衛,他心頭陰霾一閃,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他走到一護衛前,看着禁閉的大門,輕聲道:“裡面怎麼回事?”
那護衛不敢不答,道:“回公公,神侯與幾位閣樓都在裡面。”
曹正淳眉頭緊皺,暗道:“莫非還有後招不成?”他趕緊道:“去稟報陛下,就是曹正淳求見。”
“是!”
那護衛馬上上前敲門,大聲道:“陛下,東廠曹都督求見!”
“讓他進來!”裡面,朱厚照的聲音響起,聽不出與平常不同的聲音。曹徵微微鬆了口氣,快步走了進去,一進來就看到站在兩側的閣臣與朱無視。他狠狠瞪了朱無視一眼,跪拜在地,大呼道:“曹正淳拜見陛下。”
朱厚照點了下頭,淡聲道:“曹正淳,近些日子,你手下錦衣衛動作可不少啊。”
曹正淳大驚,道:“不敢欺瞞陛下,那些狗才的動作,奴才真的不知。奴才也是得了消息,才趕來彙報的。”
朱厚照不可置否,語氣越發平淡,“是嗎?那城西宅子裡的東西,你怎麼說?”
“城西宅子?”曹正淳一愣,愕然道:“什麼城西宅子?”
朱厚照氣急而笑,指着他怒道:“好,好啊,好你個狗奴才,你自己看。”用力一甩,手上奏摺正打在曹正淳臉上。
此際,他也不敢躲避,趕忙拿起奏摺,看了起來。越看越是心驚,他擡頭看看一臉怒火的皇帝,又看向朱無視,指着他道:“好,真是好啊。朱鐵膽,曹某還真是小看了你。”
“大膽。到了此時,還敢如此抵賴,實在該死。”朱厚照似越發憤怒,大吼道:“來人,把他壓入天牢。”吼過,又覺得不對,一揮手,讓那些護衛下去,對朱無視道:“曹正淳宮內勢力不小,我看還是由皇叔監管吧。我相信以皇叔的實力,定可不叫這狗才逃脫。”
“是!”朱無視出列,慢慢道。
看着他們都出去了,暴怒的朱無視恢復了冷靜,平靜的臉上滿是殺機,他狠狠把桌子上的奏摺筆墨掃落在地,暗暗咒罵。
“朱無視,你個小人,竟敢借朕的刀。早晚有一日,朕叫你似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