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城中大雪山弟子一天比一天多,過了沒幾日,幾乎每條街道上都可以看到大雪山弟子,就如現代的巡警一般,監視着四周。
林長生可以明顯感覺到城裡氣氛的變化,熱熱鬧鬧的自在城也一下子變的壓抑了起來,四周人說話聲音都小了。
這日夜間,林長生剛要休息,突然聽到外面的鑼鼓之聲,無數的火光一下子就照亮了街道。無數人大驚,紛紛眺望。
外間街道上,大雪山弟子手持火把,快速在街道上穿梭,有的人拿着銅鑼使勁的敲打,傳出刺耳的聲音。
“莫非那人又出現了不成?”
有人揣測了一句,林長生也是這麼認爲的,只是大半夜的,外面又似乎很亂,他們都不敢出去,以免被大雪山弟子誤會。
到了天亮,客棧裡的人幾乎一涌而出,順着街道而行,打聽着昨夜的事情。
——那遺腹子再次現身了,他殺入了一家店鋪,又搶奪了一朵冰蓮花,並殺死了三個巡街的大雪山弟子。
這似乎是很簡單的事情,卻叫打聽的諸人暗暗心驚,他們幾乎瞬間就想到了,那傢伙是怎麼知道那店鋪有冰蓮花的。
這事情大家都不知道,那人卻知道,可想他並非孤身一人,一定還有同夥啊。這同夥說不得就是大雪山自己人。
而且此人可隱藏在自在城中,必定有自己的據點。
這些,不只大家想得到,大雪山的人也想得到,這不一大早的,大雪山弟子就開始挨家挨戶的搜索,雖弄的大家不爽,可面對強大的大雪山勢力,卻也沒多少人敢說話。
“來了,來了,大家快看,那就是寒冰劍董匡。”
酒館中,大家扒着頭往外看。遠處街道上,幾個大雪山弟子簇擁着一三十歲作用的中年人緩緩而來。這中年人就是寒冰劍董匡。
董匡乃當今大雪山掌門之子,一身修爲極高,據說四十歲前就可進入先天境界。此次年輕一輩打頭的,就是他了。
離得近了,林長生注意到這董匡給人的感覺很冷,好似一塊千年寒冰般,倒也不愧他寒冰劍的名頭。只是不知,那無名氏遺腹子會是什麼修爲,是否有先天境界?
林長生的這點疑惑只是一閃而過,可他沒有想到,又或者誰都不曾想到,就在今天夜裡,鑼鼓聲大作之時,大雪山弟子好似瘋了一般在街道上狂奔,大家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從他們零零碎碎的話語中也可猜測出——寒冰劍董匡死了!
不錯,白天那威風八面,冷麪寒霜的寒冰劍董匡死了!
就在街道拐角,他被人一劍斬殺,沒有絲毫掙扎、反擊的跡象。這結果,叫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不敢置信。
一時間,衆人紛紛揣測那無名氏遺腹子的武功,更有許多人暗中行動了起來。林長生明白,他們在尋找那遺腹子,爲的卻是長生金頁了。
雖然大多人不知那長生金頁的事,可大家誰也不是笨蛋,且其他大門大派的人又怎會不知呢?面對如此誘惑,又有幾人可以忍住?
自在城,風雲驟起啊!
走在街道上,林長生再次感覺到城中的壓力,明明情郎的天空,卻給人一種狂風暴雨將來的感覺。他走到城門處,發現城門被許多大雪山弟子封鎖了,進出都非常困難。他剛返回客棧,便是一驚,頭不自覺低了低,又很快擡了起來,目光隨意的掃視四周,眼角卻時不時的看向一旁。
在那一角的桌子旁,有三人在座,他們穿着看似一般的長衫,袖袍處卻帶着暗紅之色。這種衣服標誌,是幽冥地獨有的。
顯然,這三人是幽冥地弟子。
他想到了煉幽,她會不會也來了?還是說,自己得到長生金頁的事被她泄漏出去了,這些人是爲了自己而來的?
林長生不好確定,可心跳卻快了一分,忍不住的有些緊張。他不敢過多的停留,只是掃了一眼,便快步上樓了。
坐在房間中,林長生漸漸冷靜了下來,他摸了一把臉皮,呼了口氣,自語道:“還好易容了,便他們真的爲自己而來,一時也不會想到的。只是接下來……”
留在自在城,是因爲林長生對這所謂的江湖產生了興趣,至於長生金頁,你不能說他不敢興趣,只是他心裡覺得把握不大,沒什麼機會,不願去多想。他不是愛惹事的性子,也沒什麼拼死一搏的毅力與勇氣,更多的是自然而然。
若不是看到幽冥地的人,林長生一定還會在這裡看戲,可現在,卻生出了離開此地的念頭。
或許你說他是逃避,可趨吉避凶乃人之天性,誰也說不了是錯。
“不過此時全城戒嚴,自己卻也不好走。”嘆息一聲,他道:“罷了,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事到臨頭,我林長生也不會怕。”
林長生的擔心似乎有些多餘,城內雖多了幽冥地弟子,卻也不關他事,甚至整個自在城唯一的大事就是無名氏遺腹子了。
在這件大事之下,其他的事都成了小事,便於暗中進行,也不引人注意,就是那冰蓮花之事似乎也被人遺忘了一樣。
酒館中,林長生靜靜的聽着四周人的議論。這幾日,那遺腹子每天半夜都會出來,殺一二大雪山弟子,然後就消失不見。
以前,他還搶奪冰蓮花,現在冰蓮花沒了消息,他似乎也只是爲殺人而已,卻也不知爲何。或許就如大家說的,他就是爲報仇而來的。
這暗中的獠牙,對一般人無礙,反而是大家的談資,可對大雪山弟子來說,卻是致命的威脅。你看街道上的大雪山弟子,不說人人自危,卻也緊張非常,一個個小心翼翼的。林長生想,若有人在他們背後拍他們一下,那些弟子絕對會想也不想的就回身攻擊。
到了這一日,林長生一早就發現,街道上大雪山弟子似乎都撤了。他大感訝異,快步走到城門處,發現守門的弟子也走了。
很快,城門處聚集了不少的人,一個個議論紛紛。
莫非,大雪山抓住那遺腹子了?還是說那遺腹子撤走了?
林長生也如四周的諸人,非常好奇,小心的打聽着。可惜,這事卻完全沒有頭緒,好像前不久的事就是一場鬧劇般。更加叫人感到可笑的是,他們這些人還不知所措呢,城裡店鋪竟然又重新拍賣冰蓮花了。
這突兀的滑稽感,叫人怎麼想怎麼覺得有種被耍的感覺。
苦笑一聲,林長生卻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站在客棧外,茫然四顧,看向左側時,微微一愣,暗道:“是他們!”
左邊街道上,一男一女緩步走了過來,二人走的不快,似散步一般,嘴中還微微動着,像是在交談什麼。
這一男一女正是林長生初始在酒館遇到的那對師兄妹班超、柳柳。他們也不曾注意林長生,徑直走了過去,往前面一拐,沒了蹤影。
林長生也不曾多想,只是看到熟人本能反應而已,他本想進入客棧,回去休息,不想纔剛躍過門檻,客棧裡的幽冥地弟子卻是從上面走了下來,徑直從他身旁走過。林長生對這些人非常戒備,便回頭看了兩眼,見這三人也轉進了衚衕,心生好奇。
那師兄妹過去了,這三人也過去了,會是巧合嗎?
略一猶豫,林長生也再次走出客棧,往衚衕一拐,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