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項央和溫是儀等九大高手圍坐在一起一同用餐,經過交談,方纔瞭解了這些人的來歷。
以溫是儀爲首,九人都是黔郡名動一方的豪俠,此次趕赴延熹河東,乃是應了河東府神捕門的召喚,前來相助,準備將藏於綿陽的魔道賊子殺個一乾二淨。
其實不止這九人,神捕門還廣邀四方高手,延熹郡內的白玉寺,長春觀,瀟湘閣等等大派,郡外的宗派,幫派,也都有高手前來。
此外,還有一些不請自來的正道人士,邪道、黑道高手,有的心懷叵測,有的是爲了湊個熱鬧。
總結起來,此時的綿陽亂成一鍋粥,前腳可能是一方豪俠,後腳就是郡外黑道,左邊是魔門叛逆,右邊就是邪道高手。
而魔門的兩大掌舵使,趙青峰,竇應科,則分別藏於三山之間,幾次擊殺正道的大俠,然後仰仗地勢悠然退去。
甚至有傳言,魔門的兩大掌舵使此時也不算什麼,因爲有更高級別的魔門高手在坐鎮。
還有,通過昨晚花不同現身於綿陽,可見除了冰魔一脈,其他三十五脈也可能有人趕來,具體的目的則不知。
除了瞭解到這些消息,爲了感謝項央昨晚救出郭慧玉這個恩情,溫是儀拿出了一枚名捕令給項央。
這名捕令與項央自身的銀章捕快其實是一個性質的東西,然而更加重要,代表意義更大,因爲這是紅衣名捕才能發佈的令牌。
名捕令之下,等同紅衣名捕親臨,神捕門不論哪個地區,什麼時間,都要無條件聽從命令,包括金章捕頭在內。
這種令牌,絕不可能輕易發出,因爲太過重要,如果落到心術不正之人的手裡,攪動一場大風波也是輕鬆有餘。
顯而易見,這名捕令出自紅衣名捕郭泰山,一代先天強手,縱橫一州的超絕人物。
對此,項央欣然而受,他並沒有什麼施恩莫望報的心思。
如果郭慧玉是個農家女兒,父母貧苦,他一毛錢都不會收,那不符合他的做人標準。
但是郭慧玉的父親是名震雍州的先天強者,家世高人一等,有所回報,他也不會假惺惺的推脫不受。
見到項央痛快收下,溫是儀也是大感意外,又有些瞭然,是個實誠人,也討人喜歡。
再之後就是挽留療傷之類的,項央就推辭不受了,這裡到底是旁人地盤,外加他自己有打算,和這幫人在一起反而受到掣肘。
等寒暄告別,已經是中午了,項央負着雁翎刀,手裡提着打包好的飯菜準備回那戶淳樸農家之中,給他們改善改善伙食。
只是途徑那夫婦兩擺攤的地方,卻見到一片狼藉,地上的小物件撒了一地,還有刺眼的鮮血殘留,攤子還在,人卻不見了蹤跡。
等拉住一個旁邊的人詢問,方纔知道這兩人今早出來擺攤,因爲那家女人不小心蹭到一個性情潑辣的姑娘的身上,就被人教訓了一頓。
女人被人刮花了臉,男人爲了保護自己的妻子被打斷了三根肋骨,現在已經被附近幾個好心人給擡到家中。
項央一聽這話,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這家人他接觸過幾天,都是很樸實善良的老百姓,擺着小攤,生活雖然艱苦,但無災無難,也算是幸福美滿。
然而天不遂人願,這些天綿陽地界多了許多武林人士,這幫人自持武力,無法無天,他早就勸過兩人,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項央冷哼一聲,大步一跨,兇猛的氣息散發出來,行人彷彿遇到猛虎下山,紛紛避讓,看着這兇惡無比的威猛少年一路疾行。
回到這幾日居住的小院子中,只見大門打開,連個人影都沒有。
還沒進屋,就聽到小孩子的哭鬧聲,老婦人的悲鳴聲,摻雜着陌生人的議論聲。
項央幾步近前,一把推門而入,在一眼可見的空間中看清了場中的情景。
這家男主人虛弱的側躺在牀榻上,嘴裡不時嘔血,眼神黯淡,滿頭大汗,卻害怕親人擔憂而不敢高聲喊痛,只能忍者。
旁邊一個揹着藥箱的大夫嘆息着搖頭,論斷似乎是就算將來治好了,也會留有很大的後遺症,根本不能做重活。
而且這治療費用,草藥費用,以這家人的經濟實力來說,也是很難負擔的起。
在大夫旁邊,是臉上包着紗布,一片紅色的女主人。
原本還算清秀的臉孔此時只露出一半,摟着兩個哭鬧的孩子一個勁的在抹眼淚。
一介婦道人家,遇到這種情況,根本六神無主,更別說她現在還在自責,如果不是自己不小心,根本不會惹到那幫人。
還有一個滿頭白髮,滄桑面容的老婦人唉聲嘆氣,看着自己兒子痛苦的模樣,搖搖欲墜,這番傷感痛心,對於老人來說最是忌諱,傷神又傷元氣。
還有三個陌生人擠在房間一側,一個是手持長刀的青年布衣長衫,臉色赧然,似乎很是羞愧,修爲一般,只是下三流貨色,
另兩個是普通的街坊,想來就是他們三個將這家人安置回來的。
“餘大哥放心,好好養傷,我擔保你無事,這位大夫,你儘管醫治開藥,一切診金藥費由我來付。
餘大嫂,將你臉上的紗布取下來,讓項某一觀。”
項央進來,吸引衆人目光,說出的話讓餘家老小驚喜又爲難,他們很希望有人伸手相助,然而又沒有可以報答的。
餘大嫂擦掉眼中的淚水,木然的將紗布解下,只見上面足足有七八道劍痕,雖然已經上藥了,但原本還算嬌嫩的臉皮此時一片血腥猙獰,讓看到這一幕的兩個孩子哭得更加淒厲。
屋中的男人也是不忍直視,紛紛側過頭,對於一個重視容貌的女人來說,這是比死更加可怕的懲罰。
真是不知道是多麼狠毒的心,才能對這種普通人下這種狠手。
項央臉色驟然一凝,目中森寒酷烈,微微點頭,
“好狠的心,好辣的手,快劍道?這種人也配練劍?
餘大嫂,將事情經過仔細說給我聽。
你的傷雖然棘手,但對我而言也不算麻煩,你一邊說,我一邊爲你療傷。”
項央走到餘大嫂身前,右手並指,以三分歸元氣的療傷屬性外放真氣,點點融入肌膚之中,肉眼可見的皮肉蠕動,而後之留下淡淡的痕跡。
餘大嫂只感覺臉上又疼又癢,像是無數只螞蟻在上面爬,想要抓撓,又被項央攔住,只能強忍着將上午的事情慢慢道來。
其餘人則眼睛都直了,情緒不一,這樣的一幕,太有衝擊力與震撼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