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不中,項央卻絲毫不顯失望,反而因爲褚賽恩的出手而稍微提起了些興趣。
他那斷玉分金一指,純以威力而論,縱然天人強者想要接下也非易事,卻只能稍稍劃破點褚賽恩的肉身外皮,對方的橫練修爲更勝胡愚呂一籌。
“大哥,項央的武功太高,我們想要拿下怕是力有不逮。”
胡愚呂險些被項央的三分神指所殺,心有餘悸,牛眼驚疑不定,看着項央滿是凝重,心內雖未有退縮之意,卻已經有了魚死網破之志。
差一點點,他就死在項央的手上,這樣的武功,褚賽恩也不可能有,所以,他們兩個恐怕不是對方的對手,尤其這個年輕人彷彿依然沒有動用全力,更加顯得深不可測,令人心生絕望。
巨靈在交給他們這個任務時,曾說巔峰時期的項央有神刀在手,刀法蓋世,先天無敵手,縱然稍弱一些的天人也只能和他半斤八兩。
不過眼下項央刀道被刀千秋所封印,無法動用,一身的戰力十不存一,而他們兩個乃是魔體一脈的真傳,肉身修爲也是當世罕見,足可以戰而勝之,並將之生擒。
然而巨靈千算萬算,就是不曾算到,項央一身武功雖然刀道爲冠,卻不止於刀道,尤其他本身的底蘊太過渾厚,沒了刀,依然是先天的最絕頂高手。
事實上,許許多多的天人高手看重項央,更多的是因爲項央的刀道絕頂,蓋過了本身其他的優勢,這樣的人絕對不少,也包括神捕門的三個天人。
然而,他們卻忽略了,單純的刀道強大,決不能造就項央這樣的怪胎,至少同等刀道境界,同等修爲下,刀千秋絕不可能是項央的對手。
唯有本身強大的底蘊和實力,加上刀道催發的破壞力,才真正是項央棘手和恐怖的原因。
所以,縱然項央不能用刀,他的實力也許會稍微減弱,卻絕非那些人想象中的實力大損。
何況項央在短短時間內創出三分神指發揮一身實力所學,刨除卻邪的加成,戰力未必便弱了巔峰時期。
最令人絕望的是,在褚賽恩兩人找到之前,項央心靈脩爲剛剛晉升至天人境界,目下可說是半步天人,武功更上一層樓,他們根本沒有贏得希望和可能。
“不必多說,開弓沒有回頭箭,今天既然已經出手,就必然有一個結果,何況對手是這樣的強者,勝過他,乃是你我的無上尊榮,敗給他,也不算委屈。
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就算戰死,也是你我最好的退場。”
褚賽恩面容乾枯,皮膜泛着淡玉白色,緩緩說道,強大意志信念甚至震盪虛空,引發一陣靈氣狂潮,洶涌外散。
一個真正強大的武者,戰士,是絕不會懼怕死亡的,只會爲戰死而感到光榮。
褚賽恩武功眼力更在胡愚呂之上,當然更能看得清局勢,不過未曾退縮半分。
眼下這種情況,拼死一搏,或許還有轉機,假如心緒動盪,猶豫不決,就必死無疑。
武功的高低,實力的差距,未必便是天塹,古往今來,以弱勝強者比比皆是,他們爲何不能?
面對這樣的決心與意志,項央臉上的笑容消失,肅容相對,予以最崇高的敬意,雖然立場相對,絕無緩和,但並不妨礙他尊敬這樣的武者,這樣的信念。
不再多說,因爲已經沒有必要。
項央第一次主動出手,腳下以身法捕風捉影移動,在原地以及距離褚賽恩的空間處留下九道殘影,右手中指屈伸,指勁激射,三分神指之火海滔滔。
這是他純粹以嫁衣神功的火勁爲根基創造而出,指力躁猛,結合身法瞬間迸射九道指芒,火勁鋪天蓋地,宛如大日中心,熔漿深處,將周遭的一切焚燬殆盡。
這一指點出,胡愚呂和褚賽只覺周身燥熱,身體當中的水分瞬間蒸騰近半,口乾舌燥,頭暈眼花,耳邊嗡嗡作響,眼前近乎漆黑。
不過他們的身體依舊活力無限,因爲煉體,本就是一種強橫的防禦方式,在殘酷的環境下做到生存,只是有些不適。
隨即褚賽恩大吼一聲,音波形成一個氣罩將兩人圍在中央,阻隔火勁的侵蝕。
然而在項央的面前施展音波功,正應了那句古語,關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口中輕叱一聲,真空絕殺使出,氣罩瞬間被破,褚賽恩和胡愚呂的體表頓時暴露在躁猛的火勁指力之下,點點星火附着,炙烤皮膜,捲曲毛髮,甚至透過細微的毛孔,深入兩人的體內,侵蝕氣血,真氣。
這一指,不但於外,表現的陽剛霸道,於內,勁力更是陰損毒辣,損人氣血,對付橫練一脈的高手恰恰是剋星。
假如兩人將身體練得十萬八千毛髮脫落,毛孔封閉,肉身無缺無漏的境界,倒也可以抵擋,甚至破掉這一擊,然而兩人距離這個境界還有一段距離。
“當年我從天魔策的煉血卷當中參悟出數門武學,這一指就蘊含此門武功的些許奧義,橫練的確強大,但不成巔峰,終究有其破綻。”
威力強大的火勁並不能傷害肉身無匹的兩人,但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破的。
一個後天武者,沒了真氣,那麼實力就會大減。
同理,一個橫練武者,沒了血氣,實力同樣會衰弱,甚至直接破功也說不準。
項央的火海滔滔,針對的便是人身的真氣和氣血。
“殺。”
褚賽恩胡愚呂深知此時再不爆發搏命,恐怕沒機會了,因此齊齊爆喝一聲,兩人並肩出拳,氣血揮發,拳力破空,直接轟散三分神指之火海滔滔的指力。
同時瞬息而至,以一種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意志攻向項央。
恍然間,褚賽恩化身一頭甩着象鼻的白色玉象,寬厚的手掌彷彿象蹄朝着項央踩來。
空氣呲呲的爆鳴,壓縮成一團團無形的空氣彈彈射,爆發之強,前所未見。
這是捨棄了所有的防禦,換取一擊必殺的爆發之力。
其威力,更在八葉當日施展的軍荼利明王經之上。
而胡愚呂則雙手張開,宛如熊羆朝着項央抱來,是爲了限制項央的行動,不讓他有逃避的機會。
而且他似乎動用了某種禁忌手段,黝黑的身體血芒閃爍,爆發力與速度大增,項央也幾乎躲閃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