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個時候無論是誰瞧見這個美豔絕倫的女人,或許第一眼會落在她的臉上,但第二眼便會被她身上的其他地方吸引去了。
這個女人的手中捏着兩根鏈接在地上的精緻鐵鏈,看上去像是某種特別的裝飾。
遠遠看過去,這個如同人間尤物一般的女人似乎沒有走路,彷彿像是施展出了一種奇特的武學,平地飛行而來一般。
等這個女人走近了,才能發現她的確沒有行走,但卻也絕不是飛行而來。
在這個女人的腳下,踏着一隻速度極快的坐騎。
這個坐騎並不是馬牛羊,甚至也不是任何一種世人概念中可以作爲坐騎的動物,而是一個活生生的成年人。
這個人的肩膀已被女人手中那兩根極其精緻的鎖鏈擊穿了,彷彿就像是那人的肩膀上長出了兩條鎖鏈一般。
這個被當做坐騎的人匍匐在了地上,如同一條蛇一樣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平穩滑行。
他的眼睛是血紅的顏色,臉色也呈現了變態般的青色,看上去如同發瘋的妖魔一般。
嘭!
隨着一聲輕響,那個被女人踩在腳下的那個人,以一種奇特的方式直接飛躍了面前的那個小山坡,最終穩穩降落在了廢墟前。
這個絕美的女子輕輕拉了拉鐵鏈,這個原本還要繼續滑行的人就已停了下來。
在這個女人出現以後,書生以及大漢都微微低下了頭。
可女子根本就沒有瞧過他們一眼,而是狠狠踢了一下坐騎,然後這個坐騎就被摔到了一根大樹下。
那個活人坐騎躺在了地上,而後慢慢地將鐵鏈鎖在了樹上,隨即又慢慢地躺在了草地上。
書生和大漢雖然已經不止一次瞧見了這一幕,可他們還是忍不住生出了些許複雜情緒。
因爲他們很難想象發生了這樣難以忍受的事情,那個人爲什麼還要這般屈辱地活着。
這個女人並沒有注意他們複雜的情緒,而是非常玩味地掃了一眼地上的廢墟。
她望着書生和大漢,慢慢開口問道:“那個人是不是還在裡面?”
“是的,他一直沒有出來過”
那個表面憨厚的中年大漢點了點頭,開口回答道。
女人聞言笑了,嘴角露出了兩個小酒窩,看上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天真無邪之感。
然後她又重重地嘆了口氣,開口說道:“一個人被這樣壓在下面,那一定不會感覺很好過。”
大漢微微皺了眉頭,看起來似乎是一時間沒有能夠跟上這個女人的思路。
女人又慢慢地說道:“我這個人一向不忍心看着別人受苦,因此我想請你爲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我知道你這種人的身上一定會帶火摺子的,因此我請你幫我將這堆廢墟掃了,也讓他們早點解脫”
這個面若桃李,但實則心如蛇蠍的女人笑眯眯地看着那個大漢,用一種頗爲甜膩的聲音開口說道。
那個中年大漢的臉色微微有些變了,心裡莫名涌起了些許後悔之意。
剛纔在遠處觀察的時候,他便察覺到被埋在地下的那個人全身上下充斥着的那種危險感。
那種近乎是必死般的危險感,他這一生也只在一個人身上感受到過。
能給他如此危險感的強者怎麼可能會因爲一些破木頭和石頭隕落呢?
所以大漢心裡其實是不願意替那個女人做這件事情的。
但在下一刻,他卻還是拿出了火摺子,走到了廢墟旁。
儘管心裡不願意,儘管這樣做會很危險,但如果他不這樣做,那旁邊那個女人一定會將他殺死。
心裡有些沉重地想了想,那個中年大漢便迅速伸手將火摺子扔了進去,一堆明亮的火焰也隨之被點燃。
可就在這一刻,那堆火焰中突然伸出了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掌,並恰好牢牢扣住了那個大漢的咽喉。
咔嚓!
一聲脆響過後,那個中年大漢的脖子被直接扭斷,腦袋和身體瞬間分家,然後齊齊跌落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在那片廢墟中也隨之發出了一聲輕嘆。
很明顯,那被掩埋在廢墟下的嬴不凡並沒有死,因爲死人是不會殺人的。
看到這一幕,那個女人非常歡快地笑了起來,又出了一張如花般的笑靨。
看上去就像是瞧見了花叢中漫天飛舞的蝴蝶,既高興而又有些得意。
“朱小腰,你還是一如既往得惡劣”
一句略帶不滿之意的話語從廢墟中傳出,緊接着整個廢墟便直接炸開了。
轟隆!
幾乎就在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股強大而又無形的力量以廢墟爲中心,然後向外爆發了開來。
無數的碎木板和石塊也隨之飛濺而出,有如同蓮花盛開一般瞬間炸開。
剎那之間彷彿有十七、八個暗器高手,每個人都發出了十五、六種暗器一樣,那場面莫名透着一股說不出的詭異之感。
那個瞎了一隻眼,原本很安靜的書生也瞬間就動了,在木塊和岩石飛濺而出的那一瞬間便擋在了那個笑靨如花的女人面前。
他右肩上鑲嵌着的大鐵錘開始瘋狂飛舞,將無數木塊和岩石碎片砸飛了出去。
只不過此時此刻的他,無論如何看上去也不是一個書生,儘管他之前看起來也不是特別像書生。
此刻的他,和書生相去甚遠,如果硬要給一個詞形容的話,那應該是一個瘋子。
可不管他是書生也好,瘋子也罷,這個人剛纔那如同混亂般的錘法卻取得了不錯的成效。
雖然臉上又多了幾道嶄新的劃痕,可身後那個女人的衣角卻也都沒有沾染到半點塵埃。
這個被人在臉上劃了幾十刀的書生做完了這一切,便默默地退到了女人的身後。
然後他再一次擡起左手,將左手一直緊握着的熱茶一飲而盡。
而在此刻,那片廢墟也被那個無形的力量徹底化爲了虛無,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看起來非常英俊,身穿黑色長袍的年輕人。
“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嬴不凡伸手輕輕拍去了身上的塵土,面色頗爲冷冽地看向了對面的那個女人。
這個女人叫做朱小腰,今年二十八歲,身材勻稱修長,個子稍微偏高。
長相極其美豔嬌媚,小腰盈盈一握,乃是天下大部分男人眼中的絕世尤物。
她的舞姿尤其動人,當世幾乎無人能與其相比,江湖人稱其爲落花舞影。
“你現在不也還是當年那樣漫不經心的樣子嗎?”
“其實我當年就很好奇,你是不是永遠都那麼悠閒自在呢?”
朱小腰說話的語調很溫柔,語速也非常得緩慢。
“每個人都有七情六慾,我當然也會有特別憤怒或是開心的時候,怎麼可能會永遠悠閒自在呢?”
嬴不凡看向那個女人的雙眸中並沒有尋常男人那般失魂落魄,而是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淡然和從容。
然後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臉上也隨之浮現出了一抹無奈。
“我知道你每次見面都會讓人出人意料,我也知道這一次我來到大宋若被你知道了,你也一定會給我一個非常意外的驚喜”
“只是我沒有想到你給我的驚喜居然來得這麼快,來得這麼出人意料”
朱小腰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更加愉悅了,然後又用一種更加溫和地語氣開口說道:“你還記不記得你當年走的時候,我曾經跟你說的話?”
嬴不凡聳了聳肩,然後開始緩緩向前挪動了腳步,並且邊走邊開口回答道:“我可是世間第一天才,記憶力遠超常人,當然記得。”
“你當年告訴過我,下一次見面一定會讓我嘗一嘗被人當做牽線傀儡的滋味”
朱小腰點了點頭,然後很開心地笑着說道:“那你是不是已經準備做好當傀儡了?”
“也許這個問題等我徹底老了的時候可能會去想想吧,現在我倒還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
嬴不凡快步走了到距離朱小腰只有七、八步的距離後便緩緩停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依舊是那樣從容不迫。
“不喜歡想事情的習慣可不好,畢竟人的腦子還是要常常動動,那才能更發達些”
“這個道理,還是你當年告訴我的呢”
朱小腰也看起來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然後又說道:“不過你沒想過也沒關係,只要我想過就好。”
“你總是要爲當年的事情付出代價的,而這個代價在我這裡,便是你的腦袋,不知道你是否做好準備了嗎?”
這帶着些許詢問,又隱約有些瘋狂意味的話音剛剛落下,她身旁那個書生便再一次動了。
轟!
那個看起來重達千鈞的大鐵錘迅速升空,然後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朝那位大秦親王的腦袋砸了下來。
嬴不凡看也沒有看那人一眼,只是擡起手掌微微揮了一下。
唰!
半空之中出現了兩點一閃而逝的寒星,一道頗爲鮮豔的血光也隨之出現在了空中。
那個書生頓時感覺自己的脖子被紮了一下,然後整個人的力氣被瞬間抽空。
嘭!
他的身軀轟然倒下,那個鐵錘也在地上砸出了一個不淺的坑洞。
一個紅點也隨之出現在了他的咽喉上,並開始逐漸擴大,點點紅色的鮮血從他的脖頸處緩緩滴落在了地上。
“我給你機會,想要我的腦袋你就自己來吧”
嬴不凡雙手抱懷,神色平靜地看着眼前那笑靨如花的朱小腰。
他了解眼前這個曾經和自己同牀共枕過的女人,美豔智慧而又喜怒無常。
上一秒她能夠小鳥依人的躺在你的懷裡,下一秒你就可能會死在她的手上。
www◆t t k a n◆¢ O 這是一個偏執,並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瘋狂之人,也正是因爲了解到這一點,這位大秦親王纔會選擇離開。
所以如果今天自己不給這個女人機會達到她的目的的話,那未來在大宋的這段日子裡將會被眼前這個女人死死纏住。
“你這自信的樣子還真是一如當年,真是讓我有些癡迷啊!”
朱小腰舔了舔豐潤的嘴脣,雙手放在那如鮮血般的長裙前,那雙驚豔冷魅的眼中流露出了像小孩子發現了新玩具一般的驚奇和喜愛之色。
“雖然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既然你已經開口了,那我便要來試試能不能摘下你的腦袋?”
說完,這個女人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幾分,但卻不知道爲什麼,周圍的環境卻似乎突然因此變得陰冷了幾分。
嬴不凡看了看天空上那輪無比明亮的太陽,然後有些不耐煩地開口說道:“趕緊動手吧,一會兒咱們還可以一起吃個午飯。”
“不然再遲的話,咱們就只能喝下午茶了”
朱小腰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做出了一個讓人頗爲意外的動作。
在這樣一個可能即將要你死我活的場合裡,這個女人居然開始脫起了衣服。
隨着腰間腰帶的一抽,寬大的鮮紅長袍在一瞬間被朱小腰非常自然而然地脫掉了。
她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裡並不是脫衣服的地方,也似乎根本不知道這裡還有一個男人。
在她非常自然而然地將衣服脫掉的同時,也在一瞬間掏出了一把跳舞用的摺扇以及一口綁着紅色綢帶的短劍。
這一刻的朱小腰無論任何人看上去都絕對不像是打架的,而是來跳舞的。
看着眼前女子胸前裸露出的大片雪白,以及那雙修長的美腿,還有那暴露在外,如同白色美玉般的白皙手臂。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但嬴不凡的呼吸還是在一瞬間驟然粗重了幾分。
朱小腰非常大方地立在嬴不凡的面前,笑着開口問道:“我好不好看?”
嬴不凡點了點頭,看起來真誠而又直接地回答道:“人間絕色,很少有人能比你再好看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這樣好看死算了”
話音剛落,朱小腰便在這一瞬間動了,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她居然就已出現在了柳隨風的身後,手中紅色綢帶的短劍居然也在這一瞬間刺了出去。
這一劍很快,快到連這位修爲高絕的大秦親王都險些沒有反應過來。
一條帶着點點寒光的紅色綢緞從朱小腰手中甩出,那隱藏在綢緞中的細小短劍也在這一瞬間迅速刺中了嬴不凡的胸膛。
嘭!
如同金屬撞擊般的聲音響起,這位大秦親王胸前的衣袍被劃出了一道口子,胸口也隨之露出了些許偏向於古銅色的皮膚。
在劃破了衣物後,那細長的短劍也被一股奇特的力量直接直接彈了開去,然後重新落回了朱小腰的手中。
但也就是在這一瞬間,這個美豔絕倫的女人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唰!
朱小腰的身體瞬間軟了下來,然後如同一朵正在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飄飛了起來。
她右手上拿着的那把鮮豔如血的摺扇也隨之打了開來,點點彩色的光芒也開始在上面閃爍了起來。
唰!
伴隨着一道鋒銳的彩光閃過,那柄摺扇便也地劃了下來。
這一瞬間的動作非常得輕柔,非常得愉快,非常得隨意,甚至還有一種非同尋常的的自然。
她彷彿根本不是在殺人,而是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表演着一種非常優雅優美的舞蹈。
只可惜這種舞姿雖然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天下無雙了,足以令天下大部分男人心亂神迷。
可嬴不凡很清楚地知道,這種表面上看似曼妙絕倫的舞姿偏偏是男人瞧不得的。
而且這也已經是他第二次看到朱小腰的這種舞蹈,一種充滿了死亡意味的舞蹈。
上一次看到的時候,還是他們二人決裂分別之時。
那個時候,嬴不凡還因爲這看似絢爛實則無比危險的舞姿吃了一個大虧,差一點就被眼前這個女人送入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