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終於在酒席的角落裡出來一位,輕步來到高臺前,“學生魏宇泰願意嘗試一下。”
“這位是誰啊?”有人不認識這位魏宇泰,於是問旁邊的熟人。
“這是琴宗宗主魏琴的公子,這琴宗不是什麼大的門派,甚至都算不上是武林宗門,所以李兄你不識的他也正常。”旁邊的人解釋道。
“多謝祝兄解惑。只不過,既然這琴宗只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門派,怎麼會有資格得到這郡主成人禮的宴會邀請呢?”這位姓李的又問道。
“我聽聞郡主曾拜在魏琴門下學琴,看來果真如此了”這位祝姓之人說到。
“原來如此。”李姓公子點了點頭,然後又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高臺上。
“原來是魏師兄。憑藉師兄之高技,定然能令這啞琴重鳴。”嬴洛瑤一看率先站出來的是魏宇泰,就立刻上前搭話。
“洛瑤師妹,愚兄在這裡恭喜你及笄之喜。”魏宇泰對着嬴洛瑤拱手一禮。
“師兄客氣了,師兄請。”說着,嬴洛瑤親自爲魏宇泰引路。
那些本還猶豫的才子們此時見郡主與魏宇泰攀談,並親自爲他引路,一個個嫉妒的很。都十分後悔,自己怎麼就沒有率先上場呢。
很快魏宇泰就來到琴桌之後,正襟危坐(跪坐),凝神靜氣,雙手輕輕放到琴面之上,左手空懸,右手中指輕輕搭在三絃至上,食指輕挑五絃。
這一切顯的十分的自然。顯然,在平日裡魏宇泰已經做過了無數次。可是與往日不同,今天的琴絃沒有絲毫的震動,所以也就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魏宇泰停下動作,然後手指歸位,再次重複之前的指法,只不過手上的力道較之前大了一些。可是,這綠綺的琴絃就好象不是天蠶絲做的一般,到好像是毫無韌性的石頭,還是一絲震動都沒有。
魏宇泰靜靜地看着綠綺,好一會,才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略帶失望地對着臺上的幾人說道:“此琴與我無緣。”說完,也不待蜀王等人回話,就自行下臺了。
魏宇泰本是個琴癡,這綠綺作爲千古名琴,他自然是十分嚮往。但可惜,他最終也沒能令啞琴重鳴,所以心裡不免有些失落。
有了魏宇泰的起頭,陸續有人上臺嘗試。這些人都知道魏宇泰的琴道技藝高絕,之所以沒有彈響此琴,極有可能是因爲琴上有機關,阻止了綠綺發聲。所以,這些人上臺之後,並沒有急着嘗試彈奏,反而一個個仔細的觀察這架琴。
剛開始的幾人還有所顧忌,只是認真觀察此琴,到後來上場的人則沒有了顧忌,在琴身上敲敲打打,甚至有人將琴身反轉過來,觀看“龍池”內是否有機關。
就在嬴洛瑤準備阻止這場已經演變成鬧劇的“琴試”之時,又有一位男子上臺。他上臺之後,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擺弄古琴綠綺,而是運氣於指,在琴絃上一撥,
叮!
全場皆靜。
琴響了。
啞琴綠綺響了。
衆人都十分的激動,時隔千年,古琴重新發聲。就在衆人都在期待這個人接下來的動作時,就看到這個人先是十分的驚愕,顯然他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可以彈響此琴,但緊接着,表情連續變化,驚喜、後悔、失落。最終,這個人也沒有撥下第二指,站起身來,失落的下臺走了。
衆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爲何此人會沒有繼續彈奏下去。豈不知,此時這個年輕人的內心是多麼的後悔,後悔什麼呢,後悔自己不會琴技。自己之所以上臺,存粹是爲了湊熱鬧,不曾想,自己真的彈響了綠綺。若是自己會一些琴曲,只要隨便彈上一曲,不但可以得到古琴綠綺,更能在蜀王和郡主心裡留下好印象。
從大喜到大悲,這個年輕人在下了臺之後並沒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而是直接出了院落,離開了王府。在他前腳離開,就有兩個下人打扮的武者尾隨着出去了,不一會又折返了回來。
其中一個人,將一張紙條遞交給了臺上的呂胤禔。
......
隨後又上去了幾個人,但是無一例外,沒有人可以令綠綺發聲。這時,呂胤禔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走下高臺,在衆人的註釋之下,來到陸昊的桌子前,但是陸昊就好像是沒有注意到他一般,始終低頭對付桌子上的珍饈。
“陸公子~”呂胤禔強忍怒氣,生音較正常略高。
“世子殿下?”陸昊好似纔看到呂胤禔一般。
“陸公子的文采在下十分的佩服,只是不知這琴技如何?”
呂胤禔的話並沒有出乎陸昊的預料。雖然看似陸昊的注意力一直在酒食之上,其實,場上的變化,一絲一毫都沒有逃過陸昊的感知。
當陸昊發覺那位跟蹤的人回來時,陸昊就猜測自己的麻煩又來了。果然,在呂胤禔知道了啞琴之秘後,就來到陸昊身前挑釁。
“世子謬讚了,在下只是粗通文墨,也就是從鄉下的老人那裡聽過幾個對子而已,哪裡稱得上‘文采’二字。至於這琴嗎...”說到這裡,陸昊故意頓了頓,就在呂胤禔以爲他要服軟認輸之際,接着又開口說道:“陸某的琴技自是與詩詞楹聯不同,可謂是略懂。”
陸昊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自己的在琴道上的技藝成就要高於詩詞上的成就。
呂胤禔也沒想到陸昊如此痛快,於是有些措手不及。“額!如此甚好請陸公上臺吧。不過,陸公子可有把握,畢竟這綠綺可是隻有五德圓滿之人才有可能彈響。”呂胤禔好似關心的問道,然後也不等陸昊回答,就自說自話地高聲說道,“既然公子有此信心,我等就洗耳恭聽了。”說罷,呂胤禔轉身就回到了高臺。
世子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陸昊給他人留下狂妄的印象。
陸昊不是不知道這位世子殿下的小心思,不過,陸昊自沉已經勘破這綠綺的秘密,加之自己現在有大師級琴道修爲,所以根本不懼這世子挖的坑。
再者,這次酒宴陸昊可是領了“任務”的。通過觀察,陸昊知道這位世子已經掌握了綠綺的秘密,如果自己此時不橫插一腳,必定讓他獨佔鰲頭,那樣的話,自己的“任務”可就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