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刀成

陸昊一直忙碌到第三天下午,眼看着到了約定取刀的時間,便徒步來到鐵匠鋪。

陸昊剛一進鋪子,就被等候多時的小夥計領進了後院,一進後院就有一道熱浪撲面而來。就看到鐵震師傅正在不斷的敲打着一塊已然成型的刀胚,神情認真且莊重。感知到陸昊的到來,卻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鐵震師傅的敲擊,似乎存在着某種韻律。起初,陸昊還不覺得,可是陸昊看着,聽着,漸漸的,陸昊好似看到一段幻象。

天地間有着一隻巨大的牢籠,裡邊關着一隻冰雪鳳凰。每一次敲打之聲響起,冰鳳就盡全力地衝擊着牢籠。突然,敲擊聲變得越來越急,冰鳳開始蓄力,衝擊,最後被那看似牢不可破的牢籠給擋了回來。冰鳳墜地,萎靡不振,似是隨時可能死去。

“血”,鐵振向着陸昊喊了一句。

陸昊立刻會意,在手掌上劃出一道口子,鮮血向着刀胚撒去。冰鳳得血之助,萎靡的狀態不在,展翅在那個牢籠裡來回飛舞着。

刀身上的鮮血已經消失不見,也不知是被刀身吸收了,還是被灼熱的炭火蒸發掉了。鐵震用鐵鉗夾着火紅的刀身,放到冰水裡,完成最後一次淬火。刀身完全冷卻之後,鐵震將刀身取出,用綢布擦拭刀身。當最後一絲碳灰被擦拭掉,一道冷冽的銀光,在鐵震的眼前一閃。鐵震將事先準備好的其他物件與這刀身組合起來,一把寶刀就成型了。

鐵震略帶失望地看着這把寶刀,最後又不捨地遞給陸昊。

“這是一把地階頂級神兵。我剛纔想要把它鍛造成一柄天級神兵,可惜了。唉!看來我的技藝修行的還不夠啊。”雖然這把刀沒能成爲天階,但也是地階的巔峰了。同時,這把刀也是鐵震到目前爲止打造的最好兵器。

陸昊接過寶刀,一股血脈相通之感傳來。仔細端詳,這刀與自己畫的草圖有着很大的不同,刀身式樣沒變,只是更加華美。就看這刀:紫金後鼻系“血禪”,八卦白玉卷尾環。雙手曲莖陰文刻,套環精雕祥雲紋。冰鳳展翅沖天顎,鎏金蘭花透雕格。看刀身,蛤嘴開刃雪花紋,雙環刀脊配,血槽琢刃身。刀光照寒夜,陣色如晝明。只一眼,陸昊就深深的喜歡上了這把刀。

就在陸昊端詳這把寶刀時,鐵震着小夥計拿來一個托盤,托盤裡有兩樣物事,分別是一撮馬的鬃毛和幾根根手指粗細的鐵條。

“陸公子,咱們來試一試刀吧。”

鐵震示意陸昊刀刃向上,平端着寶刀,將鬃毛放在刀刃之上,對着鬃毛吹了一口氣,鬃毛立斷。然後又取出幾根鐵條,用手拎着,陸昊反手就是一刀。手中的刀未有絲毫的遲鈍感,鐵條就毫無聲息地斷了。

“刃如秋霜吹毛斷,切金斷玉悄無聲。”陸昊感慨地說道。

鐵震看着這個測試結果,也是極其滿意。“這刀已成,你應該給這刀取個適合的名字,不能辱沒了這柄寶刀。”

“刀的名字早就想好了,就叫它‘雪飲狂刀’。”陸昊聽到鐵震讓自己給刀取名,毫不猶豫的將這心中的嚮往說了出來。

“雪絮飛來往”

“飲馬修川湄”

“狂客鑑湖頭”

“刀好截秋光”

鐵震聞得“雪飲”之名,細細品味,不由得點點頭。然後接過寶刀,在鍛臺上叮叮噹噹了半天,再遞給陸昊時,在刀鄂前多了一枚陰刻的方印,上書幾個篆體字,由於不是現行官字,所以陸昊只能憑猜測,看出了一個“刀”字,不用多說,這應該是“雪飲”之名了。

鐵震也不管在那裡來回運刀體驗的陸昊,又到旁邊的房間拿出一個刀鞘。“你看這個刀室怎麼樣?配這口‘雪飲’不錯吧。”說着,將刀鞘遞給陸昊。

陸昊單手持刀,伸手接過刀鞘。這刀鞘的鞘身是由梧桐軟木所制,鞘口是日月共明合金銅,鏤空精雕夔紋帶環,帶環只有一個,未系佩帶,底部是素面雲團鏢。陸昊一手持刀,一手持鞘,收刀入鞘,再抽刀出鞘,反覆幾次,刀與鞘十分契合,沒有絲毫的掛礙之感。

“怎麼樣,陸公子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鐵震自信的問道。

“鐵叔你說笑了,地價神兵,我哪裡還能有不滿意的地方呢?”陸昊面帶感激。“只不過,我想在這刀鞘上,再加一個帶環,這樣平日裡背刀而行,可以將自己的雙手解放出來。”

鐵震取過刀鞘,又從鋪上取了一個帶環以及一條佩帶,將其加在刀鞘之上。

“陸公子,此刀有名刀之資,望公子持之可以揚名天下。另外,此刀在現有的材料下,已被鍛造到極限,公子行走天下,可以留意至寒之石。若能得天之幸,讓公子得到‘補天遺——白露’,則此刀有望突破天階,成爲傳說中的神階之兵。”

這“白露”肯定不是二十四節氣中的“白露”,應該是某種鐵石,但具體是什麼樣子,陸昊就不得而知了,就連鐵震也只是聽說過,沒見過。所以,陸昊只能將“補天遺——白露”牢牢記在心底。

陸昊將刀背在身後,反覆的調整位置,最終找到一個極利於自己出刀的位置,固定下來。

陸昊走到一塊空地處,閉目凝神。鐵震會意,拉着小夥計站在稍遠的一處。突然,陸昊虎目圓睜,伸手將寶刀從背後抽出。劈、扎、斬、雲、砍、崩、挑、點、抹。一套基本刀招使出。

小夥計本來還有着些期待,以爲陸昊會使出什麼高招,不想僅僅是這基本的刀招,臉上不由閃過一絲失望。然而,鐵震可不是這個小菜鳥所能比的,看着陸昊的動作,竟有一種渾然天成之感。這讓其在震驚的同時,又有一種慧眼識英的自得。

突然,於無聲處起驚雷般,刀勢一變,立刻虎吼風嘯,霸然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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