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冤大頭在,封雲一點也不客氣,點的都是酒樓招牌菜,像什麼手抓羊肉、紅燒鯽魚……等等,足有十多盤,整張方桌差點都放不下了。
看着兩眼放光的衆人,封雲招呼道:“儘管吃!”
本來心中有怨的衆人見了這一桌子酒菜,所有的怨言都化作崇拜,放開膀子盡情的吃喝。
“就知道吃,不知道讓一讓麼!”
大家正吃得開心,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封雲擡起頭一看,原來是對面桌上來了幾個人,爲首是一個身形肥壯,肥肉晃顫的約莫二十多歲的男子,估摸着有二百多斤,胖子這身體放在哪裡都佔地方,遂拍着張勇肩膀讓他稍微前座一點。
張勇也知男子體胖所以一次性將椅子挪到最前,身體緊靠着方桌。
“再讓讓!”胖子很不耐煩的用肥手拍着張勇,見封雲看着他,頓時破口大罵:“一羣卑賤的衙役,一個月的俸銀還不夠這兒一盤菜的價格,你們配在這裡吃飯嗎!”
瞬時一樓大廳陷入了寂靜,數十雙眼睛默默的注視着封雲這一桌,張勇等人也站了起來,唯獨封雲一人坐着。
“怎麼,說你們這些衙役還不行啊,你們五個渾身要是能掏出十兩銀子,老子名字倒着寫!”
肥胖男子絲毫沒顧忌衆人的眼光,肆無忌憚的大聲咆哮着。
一個衙役再小也是衙役,代表着衙門的臉面,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欺辱的。
這男子看着也不像是犯了神經病的人,是誰給他的膽子在這裡大放厥詞,將縣衙所有衙役都罵了進去。
能在這裡吃飯的人,每一個都不簡單,張勇等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其中一人眼尖認出了肥胖男子伏到封雲耳邊低聲道:“此人是糧商胡海潮之獨子胡蔚。”
封雲緩緩看了眼四周,此刻他代表的是整個衙門的臉面,今天被人欺負不敢吭聲,明天誰還會跟他過來,“給我打!”
聞言,張勇四人就衝了上去,人都殺過打架小意思,胖子胡蔚那邊也衝過來將他們攔下,空間有些狹小四人施展不開又兼胡蔚身形肥大,左一撞,右一撞,張勇等人反而被撞得東倒西歪。
他孃的!再不出手,縣衙捕快的名聲怕是要丟在他們手中了。
封雲起身而立一把抓住撞得開心的胡蔚照着胖臉扇了一個嘴巴,頓時一股血箭衝了出去,對着腰腹又是一拳,胡蔚整個人像是鬆了架一般癱軟在地,而阻擋張勇的那幾人一窩蜂似的跑出酒樓。
癱倒在地的胡蔚完全沒了剛開始的張狂,臉色煞白,哼哼唧唧,眼淚花兒吧嗒吧嗒往下掉。
經此一鬧,一樓內的食客跑的都差不多了。
“是誰?是誰打我兒子?”一羣勁裝漢子簇擁着一名年約五旬的老者衝了進來,看到癱倒在地的胡蔚,臉頰忍不住一抖,慌忙撲了上去一把抱住胡蔚:“兒子沒受傷吧?”
“爹,疼!”胡蔚伸手指着腰間,眼淚花兒又忍不住飛了出來。
“快!快把少爺扶起來!”看了一眼傷處,老者站了起來招呼身後漢子,繼而目光灼灼盯着正在吃菜的封雲:“我倒要看看是誰敢打我胡海潮的兒子!”
“是我打的!”封雲放下筷子漫不經心看了胡海潮一眼。
“原來是衙門中人啊!”胡海潮後知後覺的道:“不知這位小捕快尊姓?”
“封雲!”
“啊!原來是封捕快!失敬!失敬!剛纔小兒不知好歹打擾了封捕快清淨,小老兒在這裡給封捕快賠個不是!”胡海潮翻臉比翻書還快。
“賠禮就不需要了!只是我這桌子菜還沒吃呢!”
指着一桌子幾乎快要見底的盤子,封雲意有所指。
“我讓店老闆再上一桌,錢我出!”
“那就麻煩胡老闆了!”
“不麻煩!不麻煩!”胡海潮笑着躬身退了出去。
“這些見錢眼開的傢伙,就應該這樣!”張勇狠狠的道。
“是啊!還是跟着小封解氣!”另一個衙役道。
怎麼看着像是主動找上來捱打呢?看着匆匆離去的胡海潮等人,封雲若有所思。
……
酒樓不遠的一處小院落內。
胡海潮關切的看着有四名大漢擡着的胡蔚,“還疼麼?”
“爹…”一聲長嚎,扯動了腰部肌肉疼的胡蔚哇哇哇大叫,“爹,你要爲我報仇啊!一個衙役……衙役居然敢打我!”
“好了,不要哭,過不了幾天,他的頭顱就會被掛在城樓上!”
“真的?”胡蔚似乎忘了疼痛,掙扎的站了起來。
“嗯!”胡海潮點頭,輕輕撫摸着胡蔚的腦袋,“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去了你不要亂說,他問什麼你就說什麼,否則,爹決不輕饒你!”
本來胡蔚還想反問,看到胡海潮那陰沉的臉乖巧的閉住了。
“走吧!”
擺擺手,胡海潮讓兩個大漢攙扶着胡蔚進入院中的房間。
房間內有三個勁裝漢子,一個坐着,兩個站着。
“當家的,我兒子帶來了!”
胡海潮進了房間徑直來到坐着的那名男子面前,神態頗爲恭敬。
坐着的男子約莫四十左右,身形不壯卻頗爲有力,尤其是一雙手掌粗糙厚實,泛着金色。
“嗯!”
男子隨意的擺擺手示意胡海潮不要說話,盯着被兩個大漢攙扶的胡蔚道:“你過來!”
被男子銳利的目光盯着,胡蔚渾身緊繃,身體彷彿一下子有了力氣,甩開攙扶的兩個漢子一瘸一拐的來到男子面前。
“他打的你哪兒?”男子問道。
胡蔚指着後腰部位一塊淤青,“這裡!”
男子伸手按了按便收回目光,擺擺手讓胡海潮帶着胡蔚下去了,房間內只剩下男子三人。
“拳勁透肉,入骨三分,着實了得,誰能想到這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所爲!”男子悠悠嘆道。
“四頭領的意思是項大牛就是被那人所殺!”站在男子左邊的勁裝漢子開口道。
“這等拳力,殺項大牛足以!”男子淡淡道。
項大牛男子並不很在意,黑風寨四大頭領皆身懷武功,唯獨項大牛莽夫一個。若非山寨需要項大牛衝鋒陷陣,頭領一職哪能輪得到項大牛。
“吩咐下去,今晚行動,明天回山寨,縣城雖好終歸沒有山寨來的舒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