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龜以如此方式出場,決定了它今後的道路充滿了喜劇色彩。
大烏龜罵完之後,踢了一腳四腳朝天的小龜。小龜如同一個滑行的球一樣,嗖地一聲就到了我的面前。我伸腳一擋,小烏龜似乎頗爲無奈地看着我。
我伸手把小烏龜拿了起來。小烏龜大概有巴掌那麼大,全身烏黑,兩隻眼睛很小。稍顯呆萌,身上帶有淡淡的泥味。
我說:“我把它帶着就可以了嗎?”
烏龜道:“是的。你帶着他離開這裡吧。走快些。不然我會忍不住想它的。”我朝老烏龜鞠躬,想說些什麼,但還是沒說出來。小龜也不能說話,腦袋朝大龜那邊晃動幾下,就當是告別了。
我把小龜裝進黑包裡面,說:“我走了。”
我把一行人昏迷的人給救醒。
金美秀也醒了過來,問我這是在哪裡,那個古怪大叔去哪裡了?我說,咱們離開這裡。
在泥潭邊,已經有等好的烏龜。一行人上了烏龜殼上,剛坐好。烏龜快速地遊動,走的是回頭路,爛泥潭裡面沸騰,水泡直冒。
戲子道:“這真是奇怪。怎麼跟開慶祝大會一樣,大家都出來了。”
我嘴上說道:“可能來看我們的吧。畢竟咱們算是人類,和他們不一樣,就像動物園的熊貓,去看的人就不少。”我清楚得很,肯定是小龜要離開了,泥潭裡面烏龜要送行小烏龜。
那些水泡直冒,探出腦袋的烏龜,可能在說,離開家鄉,到了外地,好好保重自己,不要被壞人欺負了,實在混不下去,就回家來,這裡是你永遠的港灣。
戲子還是不信:“我看巨大光源發出怪聲,我就昏過去了。你剛纔昏過去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說:“我也和你一樣。昏睡過去了。”戲子一臉不信地看着我,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就不再問。小心翼翼地照看着狗爺的屍身。
金美秀進來時候完全昏迷,現在醒過來:“好神奇思密達。太神奇思密達……”說了不少。
水怪實在是受不了:“得了。別再思密達,不然我把你丟下去了。”
龜羣將我們送到來時的那個露出光芒的入口,燈光已經暗淡不少。戲子道:“咱們上去。大家要十二分小心,那個八道先生可能就在外面。還有,蕭天兵也很陰鷙的。”
“不能說他。你怎麼能說歐巴呢?”金美秀第一個表示反對。
戲子沒有搭理她。
金美秀習慣地摸了摸腰間,發現身上沒有小包,自然打不出金針,只是惡狠狠地說道:“哼,你再說歐巴的壞話,我就對你不客氣……”
戲子還是沒有搭理他。要上臺階進入來時的道路。送我們的龜羣氣息十分沉重。我說:“你們回去吧。”我又對衆人說:“這裡有烏龜的消息,誰也不能說出去。不然,我讓你們一個個生不如死。我在這裡佈下詛咒。小和尚,你住在山下更不能告訴任何人。”
他們雖然沒有看到背後的青銅門,但萬一有人說出了這雪山裡面烏龜王國,怕有些不懷好意的人,會來到這裡。被他們發現了青銅門,肯定不是好事情。
小喇嘛道:“這是我的本分,守護大雪山的安寧,是我的本分。我怎麼會告訴別人呢。”
金美秀看着我:“難道你要把我殺死在裡面嗎?”
“你要發誓不說出去。”我看着金美秀說道。
金美秀哈哈笑道:“你還是單純的小孩。發誓管用嗎?要是你真的厲害,就把我打死在這裡。”
我冷笑一聲:“那你就死在這裡吧。”把她拉住,要丟到泥潭裡面去。金美秀感覺不是兒戲,聲音哆嗦:“我金美秀髮誓,要是把這裡的事情說出去。我死後下地獄。”
“你要是說出去的話,將會被自己心愛的人一掌打死。”我說道。
金美秀惡毒地看着,咬牙掙扎了好久:“我要是說出去。將會被自己心愛的人一掌打死。”
戲子道:“這可真是世界上最毒的誓言。”
我鬆開金美秀:“你給我老實點。”金美秀眼神還是惡毒,走在前面,上到了有亮光的地方,密室裡有一些濃煙,但還不至於會窒息。幾盞放滿屍油的油燈,還有微弱的光線。
戲子走到密室邊,把狗爺放下。全心全意看着九宮暗格的機關,只要開動機關就能走出去了。
我想,逃出來進入爛泥潭後,而後見到大烏龜,期間差不多過去了快兩個小時的時間,按理說蕭天兵和八道先生應該打完了,早就離開了。
於是我問戲子:“有人剛剛開過機關沒有?”
戲子眯眼看了一下:“沒有人動過。”
“也就是說蕭天兵和八道還在裡面。”我嚇了一跳。
催促戲子趕緊動手打開出去的石門。戲子自然明白危險隨時都會降臨,手上動作很快,扒拉一聲,在九宮格上動彈。
我懷中的黑包的小烏龜忽然翻動了一下。
我感覺不妙。就在石門要打開的瞬間。我用力一拉,把戲子弄到在地。嗖地一聲,一道黑影就撞了進來。密室裡的濃煙從石門滲進去,油燈也稍微亮了一下。
黑影沒有撞到人,飛到密室的另一邊牆壁上,隨即折返,直接就朝放在一旁狗爺的屍身上。
正是三頭巨鱉,已經無所不用其極,惱羞成怒了。對於已經沒有氣息的狗爺,流着貪婪的口水。
眼看狗爺的屍身被巨鱉給擊穿的時候。古十三一雙手已經緊緊地將三頭巨鱉給抓住。巨鱉的腦袋猛地伸長,一口咬在古十三的手臂上面。古十三強忍着痛楚,大罵:“你只有三個腦袋還敢囂張。”將巨鱉死死地抓住,走了兩步,到了牆邊,擡起就往石牆上面磕。每一磕都是用盡全力。
巨鱉失算,沒料到老水怪古十三反應不滿,而且力氣也不小。磕了七八次,巨鱉咬住古十三的頭慢慢地鬆開,看樣子是被砸暈了。古十三隨即往地上一砸,伸腳就踩在巨鱉的背上,將油燈拉下,直接就倒在巨鱉的身上。
一股惡臭散開,巨鱉燒了起來。最後嗷嚎聲傳來,走完了自己漫長的一生。腦袋化成黑色的液體,在地上亂鑽。戲子怕狗爺遭殃,翻身就狗爺扛起,從口袋裡面拿出打火器,搓了幾下,勉強才把火點起來。
黑色的液體已經是窮途末路,被一點火光鎮住。隨即調頭,轉的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小喇嘛身上。
我喊道:“小心。”小喇嘛不知道黑色液體對死人充滿了興趣,在等待戲子開門的時候,已經把古白衣放在地上等的,不明白我在喊什麼。
黑色液體嗖地一聲,有一部分就上到了古白衣的身上。
古十三罵道:“還敢作祟。”上前兩步。
將剩餘的在地面上還沒有上身的黑色液體一腳踩住,把液體擋住。戲子將火機丟過去,古十三很快就用一股小火苗給燒死了。
古白衣的脖子上面繞成了一股黑圈,樣子還很古怪。
小喇嘛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我說:“九頭巨鱉的故事你聽過沒有。它已經上到你師父的身子了。出去之後必須馬上火化掉。”
小喇嘛不敢相信:“九頭巨鱉只是故事裡面的。難道還真的存在嗎?”
我想,古白衣肯定是聽過巨鱉,他費勁心思要復活巨鱉,沒想到自己反而成爲了巨鱉最後的寄身物,真是極大的諷刺。
戲子啪啪開了九宮門,一路跌跌撞撞就到了甬道,浮雕上面的九個受難的人別提多麼可怕。
但是巨鱉只剩下最後寄生在古白衣的希望。這等古白衣化成灰燼,纔算徹底完事。
金美秀髮現烏龜和蛇,說:“這是隻玄武啊。我們大韓民國就有這神獸。”
戲子道:“沒錯。是你們留學生帶回去的。”
“留學生?”
“唐朝時期的留學生。”戲子聳聳肩膀說道,“那時候來大唐的留學生,還真是不少。”
金美秀不解地說:“大禹是我們韓國走出去的……後來幫中國人治理水患,中國才得以繁衍。怎麼我們還會來大唐流學……”
戲子一時啞然無語。
穿過長甬道,要到了方纔大洞穴的祭臺。
我走出的時候,心想那些德國佬變成吸血的白圖千萬不要活過來。等我出來的時候,德國佬已經醒了過來。
更可怕的是,我們幾人身上帶着傷,鮮血對於白圖的吸引力就好比沒穿衣服的女人對剛從牢裡面放出來的男子一樣。
苦苦尋找的鮮血白圖很快就把我們圍起來了。
再退回甬道是不可能的。蕭天兵和八道還在打鬥。
藏狐狸嗷嗷叫了兩聲,還把白圖給嚇到了。
但對他們沒有用,德國佬明顯是要飽飲鮮血。而我們幾人,加起來也不夠這白圖們喝飽。
小喇嘛正色說:“真正的白圖要經過五百年以上才能形成。這些白圖看樣子算是年輕的。讓小僧來誦經,可能不能制住。”
小喇叭把古白衣放了下來,手上捏着佛珠,開始唸經。
單單念幾句經文就被十隻白圖給逼退,我有些不信。
就算他們剛剛成形,那也是要喝血的怪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