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眉被蕭天將這麼一喝,當即低下頭,道:“那好吧,我躲一下,哥哥你自己當心。”
蕭天將所說的安全屋,是長江邊上的下水道,九道曾經從哪裡出來的,要是躲在那裡面,別說來了一個賀茂大才,就是來了十個賀茂大才,也找不到那裡。
那個地方是絕對安全的。
我點點頭,道:“我去買些吃的東西帶上。”
蕭天將拉住了我道:“只要些水就夠了,江裡面有魚,餓不死的,水倒是不太乾淨,給他們準備點乾淨的水。”
我照着蕭天將的吩咐,買了兩大瓶礦泉水,又給何青眉弄了些清淡的糕點一類,用防水袋子裝好。
我順着江邊的位子走動,最後看到了廢棄的採砂船,指着採砂船道:“應該就是從這裡下水的,咱們下去吧。”
蕭天將道:“你不用下去,黑夜是我的世界,我帶他們下去,修養半個月,我保證還你一個完完整整氣質脫俗的妹妹。”
我心說蕭天將這調調和白月明怎麼一個樣子,肯定是蕭天將把白月明給帶壞了。
我道:“既然這樣,我就不送你下水了,記住了,事情辦妥我就來找你們。”
蕭天將嘆道:“我也是沒辦法,要不是太陽太大了,我就幫你縱橫江城夜晚了。”
“得了吧,你都快凋謝的人了,好生養着吧,躲在江底養養元氣,整天蔫裡吧唧的,看的我也不痛快。”
我看着何青眉,道:“瓊花蟲是我送到你體內的,天將如果能幫你逼出來,我就算了了一件心事了。”
何青眉看了一眼蕭天將,蕭天將識趣快活地跳到水中。
落到水中,一個仰泳,游出了五米外,蕭天將看着發呆的白月明,罵道:“小東西,你爸爸要和你冷阿姨暖姐姐說悄悄話,你還在一旁幹什麼啊?”
沒等白月明答應,我一腳將白月明踢下水。白月明沉入水中,冒了兩個水泡,過了兩秒鐘,露出了腦袋。
我道:“何姑娘,你要說什麼?”
何青眉道:“我要你幫我做第二件事情。”
我心中嘀咕一下,該不是這小妮子又要使小性子,該不會提出什麼奇怪的事情,硬着頭皮問道:“什麼事情呢?”
何青眉道:“這第二件事情,就是你要來這裡接我回地面,如果你不來我就不會走的,就算餓死在裡面,我也不會走的,你答應我嗎?”
我鬆了一口氣,道:“你放心,我會來接你的,你幫我把它們照顧好。”
我把書包遞給了何青眉,裡面是兩隻蝸牛和一隻烏龜。
何青眉接過書包,一個漂亮的動作,跳入了江水之中。在蕭天將的帶領下,三人遊得很快,很快就消失在江面上,咕咚地冒着水泡,很快就平靜下來了。
我回味着何青眉的話,自言自語道:“這小妮子難道是愛上我了,非要我來接她,還說什麼我若不來,就不出來的,真是搞笑……”
自言自語到一半,我忽地明白過來,只要我活着,我才能來接她,她這樣要求我做的事情,只不過希望我活着。
在江邊吹了一陣風之後,我起身折回這個城市裡面。
我找了一家人流量比較大的商場,靠近馬路,旁邊是一個公交站,等公交的人可真不少。商場面前有幾張供人休息的椅子,和放東西的桌子,遮陽傘豎着,印着百事可樂的廣告,
我買了一份報紙,把魔刀包好,就坐在椅子上,超市門口,三兩個疲憊的大學生正發着傳單,花花綠綠的傳單,印着賣房子的廣告,我也要了一張,把自己嚇了一跳,地鐵口邊的房子已經突破一萬八一平米了,還是不看爲好。
商場面前有個籃球架,籃板很小,幾個青年歪着腦子,大肥短褲,正運着籃球,過人動作匪夷所思,花哨得很,只是上籃的時候,被後面追上來的防守隊員“啪”一巴掌給蓋了。
蓋帽奇恥大辱,兩幫人不是一夥的,直接打了起來。商場保安吹着哨子就追來,打輸一方臨走前撂下話:“有本事你就在這裡等着,哥去叫人了。”
圍觀的人一羣鬨笑。
我看了商場大屏幕的時間,已經八點鐘了。
我有點失望,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了,追蹤我的人還沒有找到我,真是讓我失望。
幾個小姑娘吃着抹茶圓筒走過,我見了就一時口渴,走上前要了一個。
長滿青春痘的服務員熱親地說道:“我們這第二杯半價,要不要來兩個抹茶甜筒,這樣算下來,一個也就是三塊錢的。”
我聳聳肩膀道:“可我只有一個人,要不了兩個。”
“這樣,我這有三塊錢,我也來一個。”櫃檯嘎嘣脆放上了三個硬幣。
我側目一看。
來人翻領polo衫,黑色西褲,繫着七匹狼的皮帶,腳上黑色皮鞋。
來了,等了半個小時,終於來了。
我也放了五塊錢在上面,拉了兩個硬幣回來道:“來兩個甜筒。”
服務員道:“請稍等。”
甜筒很快就到了我們兩人手上,白色polo衫毫不避諱地咬了一口。
“我是王穩的上司,我叫譚正龍,我找了你一天了,終於讓我在這裡見到你了。”說話的人,很是平穩,伸出款到的右手,和我握手。
我沒有拒絕,我在這裡,就是爲了等他。
手掌很有力,很熱。
我道:“你是什麼身份,找我什麼事情。”
譚正龍道:“你是王穩招的特勤,屬於我們的人。我找你來,是要查出我們內部的碩鼠,現在江城風動。說實話,美國之行,對你們的造成巨大身心威脅和創傷,我們是有責任的。”
查碩鼠,也就是要找內奸了,過去了大半年,黃花菜都涼了,現在跑來跟我說,要查內奸。
我查你妹內奸,我恨不得把甜筒捅在他臉上,可我捨不得甜筒,這可是花三塊錢買下來的。
譚正龍瞧出我的疑惑,低聲說道:“之所以現在查,是因爲現在時機合宜,幾方人馬都來到江城,江城風大,蟄伏的碩鼠一定會露頭的,我們的行動消息被他們透漏出去,對我們造成了很大的損失……”
說這話的時候,我們坐回了椅子邊,以這種方式見面,實在有點特別。
我不冷不熱地說道:“你現在說這種話,有個蛋的用處。”
譚正龍有些抱歉地說道:“是啊,我沒有用,如果我稍微機靈一點,王穩也不會死的。”
譚正龍五十出頭,短髮已經花白,白色的polo衫已經洗得發黃,一條地攤貨的休閒西褲,說話的時候,倒也有幾分誠懇之意。
到了他這個年紀,根本就不用跑來跑去,直接坐在辦公室就好了,何不勞心勞命,跑來和我見面。
我道:“譚……”
譚正龍說:“你可以喊我老譚。”
我問道:“老譚,你值得信任嗎?”
譚正龍不解地看着我,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道:“我必須確保你值得信任,我纔會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必須要確保你不是那個出賣我的人。”
譚正龍的級別應該不會太低,當初我和王穩在美國的時候,一到美國行蹤就暴露出來,知道這個內情的人少之又少,譚正龍是王穩的上司,他是知情人,當然,他也是可以出賣王穩的。
我弄不清楚譚正龍到底是什麼目的,王穩這件事情,我絕對是不會告訴他的。
譚正龍道:“你認爲我是內奸?”
我道:“是的。”
譚正龍沉思了一下,問道:“要怎樣你才相信我?”
我把刀往桌上一扔,冷冷說道:“要我相信你很簡單,你用它把你的……右手的五根手指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