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正龍這話說得很神秘,說了這一句,驟然停止,不再說下去。
看着他的樣子,是要我接着我、問下去。
而我正的是想問下去,一問下去,這老東西心中肯定會得意的。
沒辦法,面對狡猾的老狐狸,我還是顯得幼稚了。
我心中也清楚,單純爲了一樁毒品案,緝毒警就可以了,一定有什麼極其重要的東西,纔會引起譚正龍的興趣。
我道:“怎麼說?”
譚正龍呵呵笑了起來,像是憋了好一會。
我罵道:“你說不說啊,老東西。”
譚正龍道:“好的,我告訴你吧,賀茂大才來了後,和大太保有過接觸,當然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接觸啊,但我相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猴山上面的激戰,賀茂大才把大太保的製毒工場給幹掉了,我相信是一次美麗的錯誤。”
我疑惑:“美麗的錯誤?”
譚正龍點頭道:“是的,兩人本來是要合作的,但是賀茂大才把大太保的老窩給端了,合作不成,自然就是美麗的錯誤了。”
“我靠,誤打誤撞,打了這麼一網魚,還真是一次美麗的錯誤,這一手幹得漂亮。”我說道。
“瘋人院是日本諜報人員的一個基地,我之前一直都沒找到,壓根沒有想到,居然在瘋人院裡,實在是太有才了。”譚正龍道。
他這麼一說,我嚇出了一聲冷汗,飛越瘋人院那一回,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我沒死真是萬幸。
不過,也有可能是日本諜報人員,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白白葬送這麼大的一個基地。
到了這次,賀茂大才公器私用,爲了兒子報仇,纔給暴露出來了。
車子拐了一個彎,上了一條小路,最終停在一棟不起眼的五層建築面前,車子緩緩開近了地下車庫,停在車庫後。
譚正龍帶我下車,道:“我帶你去見建國叔,還帶你見一個人,這個人你肯定想見的。”
“是嗎?”我有點不信。
譚正龍道:“見了就知道了。”
地下車庫有一扇小門,有一輛電梯,進去後就看到了看門的大爺,瞧了敲譚正龍和我,按了按鈕,電梯門打開。
電梯沒有往上,而是往下,十分鐘後,我見到了昏迷的建國叔,他全身被各種儀器接着,體徵還算正常,一時半會也不會死去。
這個地下的安全屋有十幾個人,十幾臺電腦,電腦都在快速運動着,其中有畫面對着瘋人院。
譚正龍道:“我們有這些東西追查你,居然花了一天,其實你還是不錯的。”
我喊道:“得了,先罵一頓,然後再捧我,準沒有好事的。還要帶我見誰?”
“小狐狸。”譚正龍道。
隨即踱着腳步,走了兩步,一扇銀色大門面前,沒有什麼標誌牌,只是門口有一塊厚厚的玻璃。
譚正龍道:“抓他的時候,我們傷了三個人,有兩個現在還躺在醫院裡面呢?”
我從厚厚玻璃看過去,隨即一把手死死抓住了譚正龍的衣領,整個人往牆上一撞,喝道:“你什麼意思?”
兩個巡邏的持槍的漢子走了過去,拔槍鬆了保險拴,兩把銀白色交錯的m9手槍,槍口對準了我的腦袋和手臂。
譚正龍道:“沒事,你們把槍收起來。”
兩人面面相覷,沒有說話,把槍收盡槍套,但手一直按在槍套上面,隨時就能完成拔槍射擊動作。
我喝道:“你是什麼意思?”
譚正龍一把推開我的手,道:“大太保做這麼大的場面,這事情和他師傅沒有關係,這事說出來誰都不相信。他是被我提來了,要是落在緝毒警手裡,怕是沒那麼好受的。”
我咬咬牙,一拳打在牆面上。
房間上關着的人,三十出頭,全身都是肌肉幫子,鬍子許久沒刮,密密麻麻一片,頭髮也乾燥發黃,歪着頭正在休息。
不用說,這人正是劉繼保師父,也是劉繼保的本家叔叔,劉軍。
差不多兩年不見,還是那樣英俊,還是那樣滄桑。
我道:“我要進去跟他說話。”
譚正龍搖頭:“不能見面,我帶你來,不是敘舊的,現在有事情要做。”
我再看了一眼,軍哥身上並沒有外傷,瞧着神情,應該沒有受皮肉之苦。
我道:“好,你拉那麼多人來,就是引我入局的,好吧,你跟我說說,到底要幹什麼?”
“不要把我說得跟奸臣一樣,我做這些事情,都是爲了國家。”譚正龍義正詞嚴地說道。
我冷笑了一句道:“這些高大上我的話,不要跟我講了,我不是十八歲的熱血青年,我只要活着,活着就可以了。”
譚正龍道:“我不是吃人的惡魔,進我的辦公室,我細細跟你講。”
譚正龍轉身就走開了,我跟着他後面,上了二樓的辦公室,封閉性很好,辦公室裡面,沒有電腦,甚至連電話都沒有,只有幾張紙條。
譚正龍道:“我不相信電腦,我只相信大腦和人心,蕭棋,你帶你來這裡,不是和你吵架的。”
我道:“我也沒有想和你吵架。”
“也罷,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麼,你是不是想告訴我,王穩他還沒有死,是不是想說這個。”譚正龍眼睛很毒,直勾勾地看着,似乎就要把我給看穿了。
我猶疑了一會,笑道:“原來你已經知道了,還在我面前抹眼淚。”
譚正龍笑道:“你在試我,我也在試你。這是王穩寫來的一封信,他寫出懷疑的三個人的名字,而這三個人,這段時間正好在江城,我找你來,就是讓你查一查這三個人。”
譚正龍把信遞給我,是一張用煙盒錫紙寫的信件。
當然,信上面的內容我完全看不懂,譚正龍從一旁拿出了一本今年三月份上半期的《故事會》,告訴我解密的方式,我按着譚正龍的方法,果然是讀解出了三個人的名字。
我想了一下,把錫紙壓在書裡面,推給了譚正龍。
“這是假的吧,王穩根本不可能寫這樣的信件。”我說道。
以譚正龍的水平,要做出這樣一封假信,輕而易舉,不會吹灰之力的。
譚正龍道:“你他娘太謹慎了,你等等,我給他打電話。”
譚正龍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神秘電話,電話並沒有痛,譚正龍掐着時間,掛斷了手機。
大概兩分鐘後,另外一個手機響了,譚正龍接了電話,說了兩句後,隨即把電話交給我了。
我喂了一聲,對面傳來了王穩低沉的聲音。
王穩壓低聲音說,譚正龍絕對值得相信,因爲他把女兒嫁給我了。
王穩的電話沒有再說下去,到了這個點就掛掉了。不用多說了,我大概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但是既然可以打電話,爲什麼還要寄信件呢。
譚正龍瞧出我的疑惑,道:“我是先收到這封信,才知道王穩的電話號碼,這樣解釋你總相信吧。我猜你在想,我們既然可以打電話,還弄出通信的線索,我可這沒有騙你的。”
王穩信件三個人名是三個代號,第一個是大象,第二個是保鮮膜,第三個是飛狗。
有了王穩的電話確認,我的疑惑打消。
我道:“怎麼弄他們?”
譚正龍道:“你是新面孔,三個嫌疑者擱在一邊。我的計劃是先對付大太保,藉此打擊賀茂大才,從而牽動三個嫌疑者。”
我想問你:“劉軍會怎麼樣?”
“查清楚大太保和他沒關係,我就把他放了,一個過氣的大哥而已。”譚正龍說。
點起一根菸,慢慢地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