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花是個胖妞,參加這種瑜伽瘦身也是正常的。
我沒有想到,九月大廈有這種課程。我把帽子壓低,往旁邊讓開了一步,只期盼過了這麼長時間,牛金花不要認出我來。牛金花大步走了進來,電梯好像晃動了兩下。
電梯門慢慢地合上了,我心中計算了下降的速度,每一層三秒鐘的話,下到第一層,需要花二十秒鐘。二十秒鐘並不是很長,很快就過去的。我把頭壓低,別到一邊不看牛金花,老蔡的神情也怪異,他沒有動,挪着腳步讓開了二十公分的距離。
兩個花襯衣男子警惕地提着兩個銀色保險箱,電梯裡面保持這一種詭異沉默。
我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動,幾乎都要跳出來了。
叮咚,電梯叫了,我鬆了一口氣,終於到一樓了,擡頭一看,發現電梯停在四樓,心中大叫,時間過得可真慢了。
進來兩個腿腳不便的老爺老太要進來,牛金花很禮貌,上去扶住:“爺爺奶奶,你當心點,別摔了。”
眼前的牛金花顯得女孩獨有的熱情,和瘋人院彪悍蠻狠完全不一樣了,看來她還是很善良的。
兩個老人進來,原本不大的電梯越來越擠了。
娘啊,要不要這樣驚險刺激啊,我心中大叫。
老爺老太站穩後,感激地道:“真是可愛的女孩子,以後一定會嫁個好老公的。”
牛金花笑道:“下個月我就結婚了,嘿嘿,謝謝爺爺奶奶。”老太道:“那就有福了,以後千萬別慣着你丈夫。”老爺道:“是誰慣着誰啊?’
我心中好笑,牛金花這養努力地瘦身,看來真的是要嫁人了,倒可惜了金小賢,這麼一個能生養的女人就要嫁人,不知道他現在身在何方,如果知道這個消息,會不會黯然銷魂,弄幾瓶啤酒借酒消愁一醉方休呢?
電梯終於有驚無險地下到了一樓,金美秀三個人走在前面,我和老蔡走了出去。
牛金花扶住老爺老太出了電梯門。
我鬆了一口氣,走出了十多步,忽然聽到了背後的叫聲。
“林大南?”這麼喊我的人當然是牛金花。
在瘋人院登記的時候,我用的就是小號“林大南”的。
我沒有答應,裝作沒聽到,跟緊了金美秀。牛金花自言自語道:“看來是我認錯了啊。”
老蔡上了金盃,道:“下面要去哪裡?”我坐在最後面,金美秀心事重重,一門心思看着手上的一份文件,道:“去江邊,我要去找個地方。”
老蔡點頭道:“好的,你們坐好。”
金盃緩緩地開了出去,從九月大廈停車場上了大路。
老蔡上了大道,問道:“江邊那麼長,具體是哪一段,你說清楚一點。”金美秀忽地把文件合上,道:“江城老蔡不是一個人的嗎,怎麼今天帶了一個幫手?”
老蔡道:“我外甥想吃這行飯,我帶他出來學一學的。”金美秀道:“不穿兒子傳給外甥嗎?”
老蔡道:“我是單身漢,打了一輩子光棍,哪有什麼兒子啊……要是有兒子,我做夢都要笑醒。”
金美秀問道:“你外甥叫什麼名字呢?”
老蔡道:“我外甥叫做林大南。”我聽到這裡,心想壞事了。果然,金美秀喝道:“停車。”兩個花襯衣槍應聲拔了出來,車內的光線不是很亮,金美秀掃了我一眼,倒也沒有看出我來。老蔡把車停住了路邊,道:“怎麼了!”
金盃車後一輛電動車緩緩開來,車上面是健身歸來的牛金花,瘋人院第一看守護士,以一輛星月傳說的電動車縱橫江城,氣場驚人,幾個壯漢都對付不了她的。
等電動車開近的時候,金美秀把門打開。
金美秀原本是個美女胚子,忽然出現在牛金花的面前,牛金花“哎呀”一聲,剎住了電動車,叫道:“你要幹什麼?這麼好看不會是攔路搶劫吧。”
金美秀道:“你認識林大南嗎?”
金盃車內,一把沙漠之鷹頂着我的腦門,一隻手緊緊地抓着我的手,我的另外一隻手已經摸到了鐵釘。
牛金花道:“認識啊,他以前住院的,我是個護士,我還照顧過他的。”
牛金花也不是吃素的主,每天面對上百個精神病人,戰鬥能力不是一般地強,手臂的力量就不是一般大的,金美秀這一逼問,根本沒有嚇住她。
反而激起了牛金花的好奇感。
金美秀又問道:“剛纔電梯到一樓,你爲什麼要喊林大南?”
牛金花道:“我在電梯看到他,就喊他,他還欠醫院三千塊錢,我想讓他把錢給還上,你看到他沒有,讓他把錢還給我,這小子估計是怕我要債,趕緊溜之大吉的。”
金美秀道:“是嗎?”
牛金花道:“不過這小子可憐,老媽死得早。我最近結婚,就放他一馬。”
聽了這話,我不得不稱讚牛金花的機智,與此同時,我在車底摸了一把灰塵,輕輕地抹在臉上。
金美秀道:“他就在這裡。”金盃門再一次打開了,我被推了出來,金美秀道:“是他嗎?”
一直坐在電動車上的牛金花從上面跳了下來,蒲扇巴掌捏住我的手,道:“你個小東西,沒看住你讓你跑了,住院費不交,害得我扣了半個月工資,你把錢還我……”
我道:“沒錢……”
金美秀忽地瞪大眼睛看着我,光線灰暗,道:“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我笑道:“不會吧,今天遇到這麼多熟人。”
金美秀伸手拉開了牛金花的手,道:“上車。”
牛金花問道:“林大南,要不要報警啊,你不會是被人劫財劫色了吧。”
我喊道:“我倒是想啊。”
牛金花本色表演,叉着腰罵道:“你個王八羔子,欠我的錢什麼時候還。”
上了車後,金美秀讓車子開動,盯着我看好一會,忽地哈哈大笑:“我當是誰,原來是蕭大師,沒必要在臉上抹着灰塵啊。你們把手槍都放下來,我還想着找你的,沒想到你自己來了。”
牛金花那點手段在醫院可以,在金美秀面前絲毫經不起推敲。
我道:“好了,熟人見面,咱們不說假話,你這回來江城幹什麼的!”
金美秀道:“好像現在不是你問我,而應該我問你的吧。”
金美秀笑得陰森,右手放在我胸前上,一根銀針不知何時,已經釘在我的胸前,只要我反抗,這銀針瞬間就會從骨頭刺進去,直接攻擊心臟的。
我道:“你個蛇蠍女人,又用銀針。”
金美秀反手一巴掌,直接打在了我臉上,力道不弱,直接把我的嘴角給打出血了。
我破口大罵:“你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女人,你以爲你蕭天兵真愛你嗎?他只是利用你,到時候你被拋棄,你連哭都來不及的。”
金美秀又是一巴掌,這女人,完全瘋了。
這一巴掌被我躲了過去,道:“我不跟你計較了,你要問什麼,我告訴你,在回答你問題之前,我必須告訴你,我這一輩子不打女人,但是最恨女人打我的,你放心,我有辦法收拾你的。”
“嘴硬。”金美秀冷哼了一聲。
金美秀聲音擡高了,道:“老蔡,去江灘蘆葦叢。”
老蔡點點頭,應了一聲。車子開到了蘆葦邊,停在旁邊。金美秀道:“我本以爲老蔡是有職業操守的,所以才找你當領路人,只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聽着這話,我心中一驚,金美秀是動殺機了。
老蔡並沒有跑,道:“你想怎麼樣?”金美秀道:“江水那麼深,我不殺你。”金美秀兩個手下上前,用繩索綁着老蔡,手腳全部綁死。
咚地丟到長江去了。
我罵道:“金美秀,你是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