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繼保說完這句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頭上面一根頭髮都沒有,脖子上面掛着一條大金鍊子。
劉繼保道:“叔,這裡什麼都沒有,你倆受累站起來吧。我把人收拾了,然後再來給你倆請教。”
劉軍瞧着劉繼保的態度,當即毛了,但是還是忍了下來,說了一句佛語,但我相信,這話根本沒有用。
劉軍喊道:“劉繼保,回頭是岸。”
從根子上,劉軍還是想勸劉繼保的。但形勢上看,劉軍也就一個人,劉繼保是一羣人,陣勢上面是劉軍完全吃不住劉繼保。
劉繼保呵呵一笑,道:“對不起,回頭無岸了。你不用勸我,勸我也沒有用的,我走上這條路,老婆孩子都可以不要,師父也可以不要,叔也可以不要,不要逼我。”
此時此刻,說再多的話都沒有用了。
劉軍左手握着右手,很顯然,他很氣憤,一手抓住自己,不要讓刀沾滿鮮血。
同時也覺得無能爲力,劉繼保的話說出來,兩把五四式手槍已經對準了我們,只是礙於是老大的兩個叔,子彈纔沒有打出,另外兩個大漢上前,在我身邊拍拍了之後,應該是想找槍的,什麼都沒有找到轉身回去。
“什麼年代,一人帶一把刀衝上來,傻瓜啊。”那人瞧不上,指着黑色的五四式,像是在顯擺時代已經過去了,未來的人生掌握在他手上的玩意。
劉軍對於這傻比的顯擺,沒有放在身上。也正是因爲如此,我和劉軍的刀沒有被收走。
劉繼保繼續審問綁在桌子上面的司機,道:“土豆,你難道真的覺得我好騙嗎?”
“來了好多人,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用槍抵着我……應該是警察的行動……”司機說着。
劉繼保嘆了一口氣道:“冬瓜和西瓜被人打死後……後來警察才趕過去的,你當我是傻瓜,你的車子開出去後,他們兩個就死了,你還真能說瞎話。”
聽到這裡,我纔算明白,那天的兩個土匪一個叫冬瓜,一個叫西瓜,怎麼也沒有如此的悍匪一個叫做冬瓜,一個叫做西瓜,如何憨厚的名字。
我想,在他們成爲毒梟之前,已經有了名字了,爹孃怎麼沒有想到,這樣的名字會變成毒梟的。
劉繼保的話一說完,最後一句話的速度加快,然後用刀直接插中司機的大腿,然後在大腿轉動。
司機慘叫聲,就如當年躺在殺豬臺上的豬一樣。
司機哭道:“大哥,這事情跟我真沒關心……我這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劉繼保搖搖頭道:“我知道,你兒子今年上小學的吧。”
司機哭得更厲害了,道:“大哥,我沒有功勞,也沒有苦勞……你不能這樣……”
劉軍插句話道:“不能這樣……禍不及妻兒,這是江湖規矩……”
從種種表現來看,當天在猴山發生的事情,一共有三方人得知。
第一方是賀茂大才那幫人,幹掉了幸福養雞場,這事情他們是知道的;
第二方就是我這邊,我和何青眉以及金小賢知道這件事情;
第三方就是譚正龍,不過這個消息在封閉之中,這個消息是被封閉着。
當然,冬瓜和西瓜知道這個事情的,但是兩人已經死了。
當時發生的一切,劉繼保是不得知的。
劉繼保睜眼瞎,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司機在得知這個事情發生之後,跑路了,花了這麼多天的時間,才把司機找回來。
劉繼保以爲有人黑吃黑,吃了自己的製毒工場,而這個活下來的司機,就是叛徒。
理清頭緒之後,我倒有些可憐劉繼保,到現在爲止,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樣的人靠着一股蠻勁,沒有頭腦,一定會被人踩到腳下的。
旁邊的虎形大漢,一巴掌打在了劉軍臉上:“有你說話的份。”一巴掌過來,劉軍直接歪嘴,吐了一口鮮血了。
劉軍不再吱聲,看了一眼這虎形大漢。我看着清清楚楚,這貨看來離死不遠了。
司機問了半天,說不出給所以然。劉繼保失去了興趣,用刀隔開了司機的嘴巴,然後往嘴巴塞進了一個布團。
一股沖人的汽油味傳來。
劉繼保站起來,單手一揮,旁邊的保鏢用打火機將他嘴裡的布團給點了起來,一會就燒了起來。
司機掙扎地叫着,奈何掙脫不了……
劉繼保用毛巾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問道:“叔,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呢?”
劉軍笑了笑:“你覺得我會把警察帶來嗎?”
劉繼保搖搖頭道:“不是,叔,我不是說你,我只是覺得蕭叔在一邊敲邊鼓,才把你給騙來的。說我這事情罪大惡極,讓你幫忙了怎麼辦?”
劉繼保笑了笑之後,隨即看着我,這個時候,我終於明白什麼叫做陰險到家,牙口惡毒想吃人的樣子。
眼前的劉繼保就是這樣的眼神。
我道:“劉繼保,你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劉繼保笑了笑道:“路是人走的,沒什麼爲什麼變成這樣。我沒有什麼爲什麼,我就喜歡錢而已。蕭叔,不要轉變話題。我知道師父不會找到我的,他要是來找我,不會在這個時候找我的,是你吧,你是警察的臥底吧。”
我改變了剛纔的看法,劉繼保還是有點腦子的。
劉繼保的話一落,一把槍已經對準我的腦門。
我心裡跟明鏡似的,劉繼保可能不會殺死劉軍,但他隨時會殺了我。毒梟不是一般人,一般人自然當不了毒梟。
對準我腦門的槍口,只要在我稍微說錯話了,子彈就有可能在我腦門開花了。
我的手心和後背心都開始流汗,這個理由一定要充分。
劉軍道:“繼保,你蕭叔是我找來的。”
劉繼保搖搖頭道:“叔,你不要說話。”
我沉默了一會,道:“我是救你的。”
劉繼保道:“我十幾把槍,要靠你來救我。”
我問道:“你等下回和什麼人見面?”
劉繼保反問道:“這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手心捏了一把冷汗,也沒有回道:“我問你,你要見的人,是不是一個日本人?”
劉繼保表情微微地變化,道:“你知道什麼?”
我看着槍手:“讓他把槍放下來。”劉繼保猶疑了一下,伸手把旁邊保鏢的槍給壓了下來。
劉繼保問道:“你說。”
我道:“幾天前,江城下了一場大雨。那天晚上,我好友被人殺了,於是追到了猴山,然後查明是日本人,這一幫日本人就潛伏在猴山的瘋人院,你有印象吧。或許你知道,我和日本人本來就有很深的仇恨,我受不了氣,追上後,當時就打了起來,沒想到他們人多,我開車往山路跑去,無意之中到了一個猴山上面的養雞場,之後就發生了槍戰。”
劉繼保呵呵一笑:“你說得有點意思,我昨天才和賀茂先生說話的,怎麼你說得這麼好笑的。”
我看着劉繼保幸災樂禍的樣子,道:“冬瓜和西瓜,全身鋼片,手持ak47,那天晚上,被槍擊中了喉嚨倒地而死的,殺死他們的人正是賀茂大才。”
這些細節,劉繼保肯定是知道的。
“你說的這些,警方也是知道。”
“賀茂大才會來的,你何必着急殺我。如果我沒說錯,誰要搞你自然一清二楚,如果我說錯了,等賀茂大才來,你們兩幫人一起殺我,我更是插翅難飛。”
我鎮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