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子往前面走了兩步,割下半片衣服折成團要在嘴裡面,然後下了狠功夫,把自己的左手的小拇指給割了下來。
十指連心,這痛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戲子的臉色一下子就鐵青了,鮮血順着手流下來,鮮血從兩個鎖眼流了進去。
戲子把刀丟在地上,將嘴裡咬着的布團拿出來,很熟練把自己的左手包起來,整個過程是見血的,但是戲子沒有哭出來,更沒有叫出來。
和之前的那個人戲子完全不一樣了。
這一切都是雲淡風輕的。
男人就應該這樣的。
鮮血滴在門上,戲子在門四周仔仔細細地看了幾個回合,包括門上面的對聯,用手在門上面敲了兩下,耳朵貼在上面,看樣子頗爲古怪,外人根本看不出他在幹什麼。
但這一回,沒有人打斷戲子的思路。
戲子終於下點了決心,把右手的兩根手指放在鎖眼的位置,道:“蕭棋,你把‘家’字壓一下,慢慢往下壓。”
聽了戲子的話,我把手放在上面,我也越來越緊張,不知道門後面是什麼,會不會有更多的水蟲子出現,這一切都是未知,但馬上就要揭曉了。
我慢慢地用力,與此同時,鎖眼裡面戲子的兩隻手在動彈了。
只聽到很動聽的聲音,“家”字被壓了下去,而戲子也把手給伸出來了。
這扇石門緩緩地打開了,戲子滿頭大汗,道:“好了,門打開了。”
戲子的臉越來越難看,像害了一場重病,躺在一邊休息,大口地出氣,像是晚期肺癆病人。
我把手放下來,將戲子扶起來:“你沒事吧,你這是作死啊,要真是死了,我可不起你啊。
戲子說:“蕭棋,生亦何歡,死亦何哀。沒事,我還死不了,就是用力過度了,這門開門方式很簡單,但是很難開,這是一把龍頭鎖。”
戲子說的我沒怎麼懂,但我明白有時候越是簡單的鎖越不好開。
我拍了拍戲子的後背,戲子舒緩了一下。
石門打開後,裡面很黑,一點光亮都沒有,用手電照進,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不過,之前猜測湖水倒灌並沒有發生,也沒有看到水蟲子跑出來。
總之,一切都還好,事情並沒有朝着什麼可怕的方向發展。
門被打開後,大家都在謙虛,沒有人願意走第一步。
嬴政道:“魏教主,你手段不弱,不如你先走進去!”
魏忠賢道:“嬴教主,你是第一位教主,理應你走在前面,我怎麼敢走在你前面呢?”兩人這個時候開始謙讓起來了。
忽然,從洞中吹來了一股寒風,人不由顫抖。
我心中一喜,這種寒風,是青銅門的氣息,也就是說,我們已經找到了青銅門。
蕭天將說:“你們這些人啊,現在門都開了,還在猶豫什麼?”
畢竟水蟲子還沒有出現,害怕是很正常的。
蕭天將又說:“這吹來的涼風告訴我,這裡面就是青銅門了,你們找了半天,不就是爲了進來嗎,現在有不敢進去了。”
戲子忽然,咳嗽起來,從嘴角開始流出鮮血,他的雙手變得更黑,金美秀也出現了類似的現象,嘴角吐血,雙手更加臃腫了。
這個時候,蕭天兵坐不住,扶着金美秀走到我的身邊,問道:“蕭棋,這蟲子是怎麼回事,到了這裡還能不能解救?”
金美秀道:“我沒事的,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
我想了一會,說道:“剛纔看到那麼大的一隻水蟲子,我現在還真說不定,他們二人體內的水蟲子到底能夠長得多大,如果張成那麼大,他們肯定是活不了的。”
“生亦何歡,死亦何哀呢!”戲子在一旁嘆道。
蕭天兵開始談嘆氣,黑色的袍子光澤黯淡不少,甚至他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寂靜無聲,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光澤了。
蕭天兵咬牙道:“好了,你們這些膽小鬼,我先進去了。”
蕭天兵和金美秀扶起來,第一個走進了石門,進石門之前,蕭天兵和蕭天將對視了兩眼。
我跟着說道:“如果帶火了的話,記得把火點起來,能夠做成火把最好,這些水蟲子雖然一口氣就能把人吃掉,一口氣就能消化人,但是它的破綻就是怕火。”
嬴政點頭道:“正好。”話一落下,連忙打手勢,其中鐵衛上前。解開揹着的大黑包,黑包裡裝着做好的火把,用尼龍薄膜做好了防水的措施,將尼龍薄膜撕掉後,火把就燒了起來。
我咋舌喊道:“嬴政,你的十三鐵衛真是一隻強大的運輸隊伍,什麼東西都有啊!”
嬴政笑道:“萬事俱備才能手到擒來。”
火把點起來後,衆人的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穿過石門,我們完全離開了龍身,進入巨大地下湖的湖底了,中間的道路很潮溼,空氣之中瀰漫着一股魚腥草的氣味,整個人走在裡面,明顯不太舒服。
這回走進來,再也沒有剛纔互相監督的安排了。
蕭天兵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然後是嬴政和魏忠賢,緊跟着的是十三鐵衛,準確說是十二鐵衛了。
我扶着戲子走在左邊,蕭天將把白月明給抱了起來走在中間,何青眉走在右邊。黑煞不再監督我們,看樣子,他們三個教主,對青銅門垂涎已久,已經顧不上我們了。
戲子伸手把龍頭鎖一拍,石門又重新鎖上了。
蕭天將說:“這地下怕是很大,黑煞不可怕,可怕是隨時出現的怪蟲,咱們可以當心。”
我贊同蕭天將的觀點,說:“這水蟲子就匪夷所思,而且我懷疑,已經有人提前進來了。”
戲子疑惑地問道:“什麼意思?什麼有人提前進來了?”
我說道:“我也只是猜想而已,在入門的地方,只出來了一隻大的水蟲子。如果是一公一母,死了一隻另外一隻卻沒有出來。而且,跟我打鬥的那一隻,其實受了很重的傷。”
我低聲說道:“如果不是受傷,我不會那麼輕易的收拾那大水蟲的。在黑煞面前,我沒有說出來,希望大家當心。”
蕭天將微微有些吃驚,也壓低聲音說:“小心爲妙,咱們走一步算一步。”
蕭天將聽到這裡,忽然喊道:“蕭天兵,你跑得那麼快乾什麼,蕭大師剛纔想起了治療水蟲子的辦法,你要不要過來聽一聽。”
我心中明白,蕭天將是要把弟弟蕭天兵從第一排的位置給拉到後面來,避免首當其衝,遭遇莫名的災禍。
蕭天兵沒有明白話裡面的意思,應道:“不用了,剛纔說沒有辦法,現在有想出辦法,你這不是騙我嗎?”
我心中感嘆,這個蕭天兵看來真是被情感矇蔽了大腦,居然沒反應過來。
蕭天將說道:“沒辦法了,這小子就是死腦筋,愛逞強。”
隊伍以這種奇怪的方式往裡面走,走了十多分鐘,又被一扇門給堵住了。這門上刻着兩隻巨大的鳳鳥圖,隊伍散開,嬴政過來請戲子開門。
戲子上前開了兩人,把手放在門上,停留了一會,猛地一用力,直接把門給打開了。
嬴政道:“真是厲害,一下子就把門給推開了。”
戲子道:“你只看到我的手,沒看到我手心其實捏着一根鐵絲。”
這鳳鳥門被打開了,眼前露出了光芒,這光芒分外耀眼,有幾句放着發光的玉石,這裡面是一個大平臺,和風陵的陵寢十分相似,很開闊。
戲子從門中退後,蕭天兵就衝了進去,嬴政和魏忠賢也跟了進去。
戲子這才悄悄對我說道:“這門根本就開着的,沒有鎖上,沒有機關,只是一用力,就把門推開了。”
我心中叫道:“怪了,怪了,看來真是有人進來了,不然門怎麼會一推而開。”
我把這情況悄悄告訴了蕭天將,蕭天將也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