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浮空山.”
陳知行眸光閃爍,將這個地名,牢牢記在了腦海當中。
他雖不知浮空山是何地,但既然能夠讓自家那爺爺,這麼多年以來一直不敢輕舉妄動,哪怕他親自去問,都不願與他多說。
他便明白,這浮空山.只怕最少都牽扯着絕巔境!
否則,絕不可能讓自家爺爺如此忌憚!
搖了搖頭,陳知行不再去深思,他向來不是一個喜歡去精神內耗,糾結還未發生之事的人。
只要到時實力夠強,自然一切能夠迎刃而解!
走出禁地外。
只見在主峰山腳下,早已聚集了無數的陳家修士,目光狂熱的看向陳知行。
沒有排斥,沒有抗拒,沒有不解!
只有無盡的憧憬和期待!
陳知行目光朝着一衆人環視而去,幾乎整個紫薇陳家的人,都來到了此地。
他僅僅只是粗略一眼看去,便發現如今紫薇陳家光是真吾境,竟然都已經將近百數!
將近百數的真吾境,那是什麼概念?
只怕放眼東玄域,除了那三大不朽道統之外,再無任何勢力,能一次掏出如此多的真吾境強者!
“都散了吧。”
陳知行朝着山下微微點了點頭之後,便朝着第三峰走去。
反正三日後是登位大典,有什麼話並不急於現在去說。
走在第三峰的山道上。
早年間比起其他幾峰,還頗爲蕭瑟,幾乎光禿禿一片,只有幾顆白楊樹的第三峰,此刻已是綠樹成蔭,草木蔥蘢,一副生機勃勃,春意盎然之色。
真吾花!
九幽神草!
龍血木!
天嵐風樹!
一株株在外罕見的天材地寶,在山間兩旁內隨處可見,被微風吹的輕輕搖曳,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清香。
還有各種松鼠等小獸,在蔥鬱的山林間奔走,見到陳知行到來之後,竟是有模有樣的學人般直立而起,拱手作揖。
在第三峰的淨土道場之下,整座第三峰,彷彿都在開啓靈智,朝着一個難以言喻的方向邁進而去。
隔得遠遠的。
一股飯菜特有的煙火香氣,遠遠飄來。
陳知行鼻尖輕輕抽了抽,不用看都能知道,這一定又是碧蘿那丫頭在做紅燒肉了。
這道菜,他已經吃了十多年了,味道早就刻在了骨子了。
“終於回家了,好累。”
陳知行撐了個大懶腰,眉宇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疲憊了下來。
但是他的嘴角,卻是泛起一抹輕輕的笑意。
回家了。
與此同時。
隨着那位陳家的絕巔老祖,以己道代天道,昭告整個東玄域,陳知行三天後登位紫薇之主之事。
整個東玄域一片震動,各大勢力各懷心思,一副暗潮涌動之象。
雖然這些年紫薇陳家有意隱瞞自身實力,但沒人是傻子,紫薇陳家先後踏平青州孟家、藥王谷等勢力,所有資源盡皆被紫薇陳家吃幹抹淨!
後來陳知行,又在那古地小世界內,得到各種天材地寶。
如此相加之下,世人都懷疑,原本就是十餘位真吾境的紫薇陳家,只怕真吾人數翻了一倍!
甚至有膽大之人,更是放言,如今的紫薇陳家的真吾強者,恐怕已經接近五十之數!
如此一個龐然大物勢力忽然換主,所能對東玄域產生的影響太大了,由不得他們不心思浮動。
此刻。
南疆深處。
一座山巔斷崖之上,山風呼嘯,吹得滿地青草不斷搖曳。
一道身穿黑龍帝袍的削瘦身影,正站在山巔之上,任由勁風吹動起他的滿頭黑髮和長衫,獵獵作響。
他就那麼出神的望着遠處,眉宇之間一片複雜。
“你終究掌印,登上紫薇之主的位置了麼?”
他低聲開口,似在喃喃自語,又似在與人對話。
依稀之間,他彷彿又回到了十六年以前,看到那個在襁褓裡咿咿呀呀學語的孩子。
“多瀧,想什麼呢?”
就在這時,一道身穿黑袍,左額間刻着‘七’字的身影,從後方走來,拍了拍陳昭聖的肩膀。
“沒什麼,就是在想,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夠回到以前?”
陳昭聖收回目光,朝着一旁的身影微微一笑道。
“快了,當年陛下冊封的我等三十六聖,已經復甦了一大半。”七號雙手交叉攏在袖子裡,像是北地寒日裡懼冷的老人。
“真希望快一點,這個時代太陌生了。”
陳昭聖笑了笑。
“很快了。多瀧,你還不知道吧,就在剛纔,丞相大人已經成功復甦轉生了!”
七號開口道。
此言一落。
陳昭聖頓時瞳孔一縮,腦海當中,自動浮現出一道智多近妖的枯瘦身影。
“走吧,丞相大人已經清醒,知道你成功復甦之後,特意叫我來找你。”
七號拍了拍陳昭聖的肩膀,接着目光看向遙遠的漠北方向。
“多瀧,根據丞相的意思,恐怕近段時間我們就會啓程,前往漠北深處,喚醒正在沉眠的十萬英靈!”
“到時候,這個天下就真的大亂了。”
陳昭聖沒有說話,而是眼底深處,逐漸涌起一抹嚴峻之色。
與此同時。
前往北地的一片山林當中。
一名滿頭凌亂白髮披散的老者,正赤裸着精壯的上半身,赤腳在這片山林當中行走。
忽地,他擡起頭看向高空,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知兒,你一定能做的比爺爺更好。”
陳道衍深吸了一口氣,那雙粗糲的眸子裡,滿是堅定。
下一刻。
他目光扭轉,望向北地方向,眼中堅定之色更甚。
“知兒,你等着看。”
“爺爺給你殺一尊絕巔,當作賀禮!”
相距東玄域腹地的煙州,極爲遙遠的一處高原之上。
這裡常年飄雪,飛鳥難渡,一座座白雪皚皚,高聳入天際的冰川聳立,猶若天塹。
在這裡,生靈死寂,放眼望去只能看到一片荒蕪,吹拂了萬年的寒風,足以凍斃一切生命。
這裡是凍土高原,雪妖的族地。
同時也是東玄域生人勿近的恐怖禁地之一!
此刻。
在這凍土高原的一座雪牢內。
“媳婦,你剛纔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啊?好像提到了咱們的孩子知兒誒!”
一名中年男子,歪着頭說道。
“又出現幻聽了?”
在其旁邊,一名長相溫婉的白髮女子,沒好氣的看了身旁的中年男子一眼。
“嘿嘿嘿,這不是太想念咱們孩子了嘛?”
那中年男子撓了撓後腦勺笑了一聲。
此話一落。
整個雪牢內,氣氛開始變得沉寂了下來。
直到過了良久之後。
“知兒.應該也要十六歲了吧?”
白髮女子擡起頭,癡癡的看向上方,那僅僅十尺長的天空。
“是啊,離開這麼久,知兒怕是都忘了我們了吧?”
“別人說,父母不在身邊的孩子,最容易受欺負,咱們知兒又是個老實本分的孩子,想必在家族內受到了很多欺負吧?”
一道道幽幽的嘆息聲,不斷在這雪牢內響起。
很快。
這些嘆息聲,俱是被那常年不絕的冰雪所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