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玉,你怎麼了?家裡發生了什麼事了?”
打來電話的,是薛從良,剛纔李美玉離開的時候,薛從良正在忙碌,這會兒,剛閒暇下來,就給李美玉打來電話。
本來,李美玉是不想接這個電話的,可是,薛從良一連打了三次,吵人的手機鈴聲,讓李美玉更加的煩躁。
“哎,我媽尋死覓活的,我……我大概要離開薛莊了。”李美玉擦了擦眼淚,止住哭泣,平下心來,給薛從良說起話來。
“什麼?你要離開薛莊了?”薛從良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爲什麼呀?在這裡不是挺好的嗎?”
“家裡人給我在市裡的醫院,給找了份工作,本來我是不想去的,可是,也沒有辦法呀,我不去,我媽就要尋死,我現在也沒有辦法。”李美玉很無奈地說道。
“啊,你家裡人怎麼這樣?總不能逼迫着你去吧,你好好和他們溝通一下,看是不是還有迴旋的餘地,任何事情,都是溝通出來的嘛。”薛從良耐心地勸導,讓李美玉的心,稍微平復了下來。
“哪裡還有什麼溝通餘地呀,已經爲這件事,吵了一週了,我死活不願意去,於是我媽今天就不活了。說我給他丟了人。哎,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李美玉的解釋,讓薛從良也很無語。遇到這樣的事情,協調能力再好的人,也會無語的。
“那好吧,那你明天還來嗎?我們明天再繼續聊吧。”薛從良只好想着,明天還能夠面談。
“嗯,那就先這樣吧,明天見。”李美玉說道。
薛從良放下電話,心中很不是滋味。
這是他第一次聽說,李美玉要離開,這麼突然,而且,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李美玉的這個消息,讓薛從良無比的失落。就像是心中有四面牆,這時候突然被扒掉了兩扇一樣。也像一座橋,本來有兩個橋墩,現在突然要撤走一個橋墩一樣,薛從良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搖晃。
薛從良頭暈眼花,他找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或許是自己身體,沒有徹底恢復的緣故,也或許是,李美玉的消息,讓他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這半年以來,李美玉的身影,開始像是放電影似的,出現在薛從良的腦海中。在薛從良生活的方方面面,總是離不開李美玉的身影。
自從那次在二嬸家,發生那件尷尬事情之後,薛從良和李美玉,就結下不懈之緣。本來,薛從良想着,等掙到了足夠的錢,準備向李美玉表白呢,可是,到現在也沒有機會去表白了。
沒想到,上天給人的機會是有限的,就像女人身體裡的卵子,是有限的一樣,如果不珍惜,每浪費掉一個卵子,就失去了一個生育的機會。薛從良不知道已經浪費了多少“卵子”,才導致現在和李美玉,還是沒有搭上關係。
薛從良懊悔不已。可是,這有什麼辦法呢?機會失去了,就不會再回來。
現在,薛從良多少也有了點錢了,雖然自己藏在房間裡的翡翠金子,還一部分沒有出手,但是,這足以說明,薛從良已經有了一定的實力了。
薛從良給自己下了個決定,準備第二天的時候,要給李美玉表白,他不想再失去這個機會了。這有些倉促,但是,總比窩在心中不說,要好得多。起碼,讓李美玉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喜歡她,只是沒有以前沒有表達而已。
這段時間以來,薛從良已經把自己翡翠金子,出手了一部分,換得了不菲的資金。起碼有十多萬元了。有了這些錢,薛從良的腰桿,直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強了許多。這好像是吃了一劑補藥,立刻就讓疲軟不堪的男人大展雄風了。
在村子裡,十萬元戶,已經是比較富有的人了。但是,薛從良沒有閒下來,他前段時間,已經給村支書薛漢中說好了。準備在伏龍山半山腰,開闢出一片空地來,準備建立一所養生療養院。
這個計劃,現在已經開始實施了。
爲了不影響自己的工作,薛從良把一期工程,已經交給了一個包工頭,由他全權負責。現在,工程已經開工,伏龍山半山腰,已經被開出了的一片空地來。
這個動靜,很大,引起了周圍人們的注意。同時,也引起了省報記者水中文的注意。這省報記者,不論是真是假,說起來級別也要比村官高了不少,何況,他的手裡,還掌握着宣傳權,好事報道出去,就成了天大的好事,壞事報道出去,也就成了天大的壞事。
這水中文,自從來了村委大院之後,不僅大吃大喝,還耀武揚威,這給薛漢中帶來了很大的困惑。首先無法確認這人的真實身份,另外,這人在這裡,每天消耗一二百元,但是,能爲村裡,乾點什麼,薛漢中也不知道。
正當薛漢中疑惑的時候,忽然接到了水中文的電話:“喂,薛支書啊,來了這麼多多天,也該到山上去看看了。”
“好好好,領導終於要上山了,我們的山上啊,保準讓你大飽眼福,大開眼界。當然了,希望領導也多多給我們指點指點,給我們某一條發展的路子呀。”薛漢中說到底,其實也是爲了村裡的發展問題。
“薛支書,說指點,就客氣了,我只是上山上參觀參觀,回去給你們宣傳宣傳。到時候,你們村莊,成了名,可千萬不能忘記我呀。”水中文說道。
“那怎麼敢忘記你呢?你可是我們村的大恩人呢!”薛漢中客氣地說到。
到底是不是大恩人,還需要水中文的進一步表現。
在薛漢中的帶領下,水中文和他的助理,一起上了伏龍山。他的助理,帶着相機,咔咔地拍來拍去,好像要把伏龍山的每一處景色,都裝進相機之中。拍攝的時候,有遊客伸着勝利的手勢,在鏡頭前興高采烈。
“水記者,這邊的路是上山的路,我們朝這邊走。”薛漢中指引着水中文朝山上走。
“不,不,我想走走這條路,我們不急着上山。”水中文在半山腰的時候,忽然發現了什麼,本來是要上山的,但是,卻沿着山腰上的路,向前走。
“這條路上不了山的……”薛漢中有些疑惑不解。
水中文要走的這條小路,是通向半山腰的一個工地,這工地,正是薛從良剛剛動工的地方,場地比較凌亂,怎麼好意思讓這位大記者去看呢?
可是,這水中文很是奇怪,偏偏想要到這裡去看看。
一行三人經過山腰上的那條小路,來到薛從良療養院的工地上,只見,一二十個工人,正在低頭忙碌。
“把這些都拍下來。”水中文給身邊的助理說道。這助理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樣,又是一陣咔咔的聲音,把這裡的一切,都給拍了下來。
“這……這裡亂七八糟的,就不要拍了吧。”薛漢中也覺得,拍下這樣的場面,有些不妥,但是,究竟有什麼不妥,他也說不上來。
“薛支書啊,知道我爲什麼要山上嗎?這就是我要上山的原因,現在,國家三令五申,不允許在原始山體上,濫挖濫建,這可是違反國家規定的。現在,這些事實擺在這裡,回去我會寫一個報告,把這裡的圖片和文字內容,一份交給報社,另一份交給你們的相關領導……”水中文說道。
薛漢中不是笨人,他這一聽,就發現,出了問題,原來,這記者不是來幹正事的,而是來找茬的:“這個……這個,水記者呀,我們這裡發展落後,消息鼻塞,您這麼一指導啊,我們瞭解了國家的規定,我今天去找承包方,你看怎樣,給我們一個改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