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副精神高度集中,一拳一腳的擊打在木人樁上,每一次擊打都是全力以赴。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眼花繚亂的拳、腿、肘、膝,擊打在木人樁上,都傳出沉重的聲響,直到筋疲力盡,他才擦去渾身的汗水,躺下歇息。
這套貼身技擊術,是前世特種大隊大隊長周毅,特邀南派截拳傳人李小軍大師,親傳的永春短打技術,融合南嶺王家小擒技,經過多年的實戰考驗,纔在特種大隊推廣,近身威力極大。
清晨,戚長征在大腿上繫了一根粗大的草繩,在草繩上插了十把竹質的飛刀,臉上、身上都塗滿用驅蚊草與薄荷葉搗碎的汁液,取了把石刀插在腰間,手握長矛,扛上粗大的竹筒走了出去。
“長毛,取水,快回,烤肉吃。”
那個搶了他屋子住的族人,阻住了他的去路,從他腿上拔下一柄飛刀,颳着毛髮上的污垢說道。
戚長征看了一眼他的咽喉,憨厚的笑道:“石頭哥,我爭取儘快回來,一回來就烤肉給……”
“快去,快去,囉嗦。”這個叫石頭的族人,不耐煩的打斷戚長征的話,邊返回木屋邊說:“這個刀子好用……”
木門“嘭”的一聲關上了,戚長征望着緊閉的房門,一聲不吭的走開。
行走在叢林間,戚長征異常謹慎,不僅要提防着兩旁的樹叢,樹上也要時刻關注。
森蟒速度不快,他還能應付得來,有一種像是黑豹一樣的野獸,極爲可怕,落石部落族人管這種野獸叫黑鬣。
黑鬣不會主動地去追殺獵物,只會隱藏在濃密的枝葉間,等待單獨的獵物從藏身的樹下經過。它的瞬間啓動速度,遠遠的超過了獵豹,極度兇殘,落單的族人,很多就是喪命在黑鬣的襲殺之下。
前世他能在世界軍事大比武中,獲得野外生存項目的冠軍,能夠與老虎獅子這些猛獸周旋,但是在這片叢林還遠遠不夠。太多陌生的猛獸,都要比老虎獅子塊頭大上許多,兇殘許多。
他跟隨部落族人外出狩獵時,曾見過一層樓那麼高的野豬,還聽說過有兩層樓那麼高的大象。
長矛敲打着地面,避開枝葉繁茂的樹叢,二十多裡的路程,走了近三個小時。
鹽水湖畔,沒有野獸的蹤影,一片死寂。
戚長征悄悄的走到鹽水湖畔的一處低窪地,挖開泥土,取出之前埋在土裡的一根不知名植物的藤蔓,藤蔓中空,很有韌性,正好當做取水用的管道。
把藤蔓的一端扔向鹽水湖,然後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啪!”
一聲輕響過後,一條水缸粗,頭上長着獨角的巨蟒露出湖面。
戚長征雙手捂着嘴,不敢散發出絲毫熱量,過了好一會兒,獨角綠蟒才重新潛入湖中。
藤蔓雖然中通,但是纖細,要注滿竹筒需要近半個小時的時間,地面不是久留之地,他攀爬到一棵樹上等候。
哪怕在樹上,他也不敢掉以輕心,時不時的就會擡頭看一眼。
林中進食是很危險的事情,前世在電視節目中,經常看見那些所謂的叢林專家,在叢林裡烤肉熬湯,如果是在真實的原始叢林內,戚長征一定會躲得遠遠的。
風會把食物的香味帶到很遠的地方,那些肉食類野獸就會遁着味道尋來,最好的方法是食用煮熟風乾的肉塊。
戚長征此時就是在啃着風乾的肉塊,過一會兒還要扛着裝滿水的竹筒返回部落,沒有肉類的補充還真不行。
在進食的時候,人類的警惕心會降低,戚長征也不能免俗,等他察覺不對勁的時候,一條水桶粗的森蟒在他頭頂張開了大口。
相對而言,越是粗大的森蟒速度越慢,戚長征避過森蟒的第一次攻擊,左手緊握樹枝,右手已經拔出了飛刀,在森蟒第二次撲來的時候,飛刀射入森蟒口中,戚長征也跳落地面,迅速翻滾,拔腿就跑。
森蟒性懶,往往一擊不中,獵物逃遁就不會再進攻,但這隻森蟒估計是受到傷害,記仇戚長征,竟是一路向他追去。
戚長征逃得很是狼狽,叢林險惡,他還要規避着有可能出現危險的地方,不能全速奔跑。
那條緊追不放的森蟒,雖說體型龐大,速度不快,但是發怒的森蟒就不能按常理論了。
一個不敢全力奔逃,一個超常發揮,戚長征也是難以擺脫森蟒的糾纏。
忽然間,他感到腳上一陣刺痛,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水桶粗的森蟒緊追不捨,他也不可能回頭去看是被什麼東西咬的,只能忍着刺痛奔跑,
過了沒多久,就感到被咬傷的地方發麻,幾分鐘過去,整條小腿開始發麻,症狀與眼鏡蛇咬傷相似。
若是真被眼鏡蛇咬了,再有個十來分鐘,整條大腿都會麻木不聽使喚,那他就難逃一死,他必須抓緊時間擺脫森蟒,纔能有尋找草藥自救的時間。
越是危急的時刻越要冷靜,這是前世他的教官反覆強調的真理,戚長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眼前的這個方向,他從來沒有來過,不遠處有一座高山,面朝他的方向是一面峭壁,他全力向着高山跑去。
跳上一塊大石,繼續向着峭壁攀巖,森蟒已經到了腳下,前世苦練攀巖,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攀到高處,森蟒已經對他無可奈何,但是也不離開。
沒有時間了,麻木的感覺已經延伸到了膝蓋,戚長征繫緊大腿上的草繩,延緩血液的流動。
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向上攀巖,希望在山上能夠找到對症的草藥。
奔跑太過劇烈,雖有草繩延緩血液的流動,等到他攀到山頂的時候,還是無法避免的感到頭暈眼花,胸悶欲嘔,他基本上確認了是被眼睛蛇咬到的症狀。
整條小腿已經變成了紫黑色,在傷口處割開一個“十”字形,烏黑的毒血流出,擠壓着創口的同時,尋找草藥。
運氣不錯,不遠處就有幾株半枝蓮,再遠一些就發現了白花蛇舌草。嘴裡咀嚼着半枝蓮,拖着一條失去知覺的腿向白花蛇舌草的方向走去。
忽然之間,承重腿一空,慌亂之下,只抓了兩把青草在手,沒有其他緩衝的餘地,整個人掉進了洞裡。
洞口的一束光,在他落地之前,搶先照亮落腳處的地面,準確的說,是水面。
前世不知多少次的跳傘經驗挽救了他的性命,雖驚不亂,控制着身體的平衡,儘可能保證雙腳先落入水中。從二十多米高的地方落水,如果不是手腳先進入水中,與摔在地面的後果沒有多大區別,不死也要重傷。
戚長征只能祈禱這潭水夠深。
“噗通!”
重生的人就是命硬,水夠深,直到力盡,還沒有碰觸到潭底。手腳飛快的遊動起來,誰知道這個深潭裡還會不會有怪獸。
爬上岸,遠離深潭,顧不上打理傷勢,一手石刀,一手飛刀,陌生環境,首先要確保生命安全。
環視山洞,一目瞭然,一棵果樹,一個石臺,一潭水,並未發現存在的危險。
“解除警戒!”
深入靈魂的軍人習性,習慣性的發佈命令,纔想起身在異世。
到這個世界十多年了,遇到陌生的環境,還是會這樣。
沒有了安全上的威脅,戚長征才能觀察大腿的中毒程度。
“嘶!”
咬緊牙關在紫黑腫脹的腿上插了幾刀,除了在大腿最上方的一刀流出的是鮮紅的血液之外,其他的刀口流出的都是黑血。
苦笑着自我解嘲:“戚長征,你現在有兩種選擇,一是解開繩索,等待毒發身亡;二是把中毒的部位截肢,然後等待死亡,你怎麼選擇?”
苦中作樂,也是自我調整心態的方式。
當務之急,是尋找出口,只有到了外面,纔有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