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念!
強烈的執念!
血濃於水,生命延續的執念!
那聲“戚鑫”出口,一幅幅畫面就出現在戚長征的識海內,沒有什麼力量能阻止他清醒。戚鑫是他在修元界唯一的血脈,血脈相連之力,幻境已經無法控制他的元神迴歸。
戚長征睜開雙眼,沒有去注意身周的環境,主動閉上雙眼,雖已明白是幻境,但他想要回味幻境中經歷的一切。
許久,他再次睜開雙眼,淚水無聲滑落,看了眼身周幾人,他強行壓制着情緒,擡頭尋找着,宮殿正上方有着一個類似神將殿正上方的半圓狀凹陷,內裡似有光芒閃動,他飛身而上,咬牙切齒的看着那團光芒。
“幹你孃!”戚長征雙眼通紅,一拳打向光團,光團像是被擊散,轉瞬又在他身後凝聚,拳打腳踢,數次將光團擊潰,光團散而不滅,依舊凝聚。
“滅不了你,你也滅不了我。”一道不算蒼老的聲音在他識海內迴盪。
“陰陽境能不能滅了你?”戚長征咬牙切齒的傳音。
“做夢!”不算蒼老的聲音迴應。
“五行境能滅你吧?”
“哼!”
“超越五行境呢?”
“……”
“我跟你耗上了。”戚長征冷笑着,“百年不行,我用千年,千年不行,我用萬年,十萬年,百萬年我也要滅了你。”
“你活得了那麼長再說。”不算蒼老的聲音嗤笑迴應,“我不驅逐其他人,你們最多隻能在這裡停留十年,爾後你們將會發現沒有任何元力可吸收,也沒有供你們存活的氣息,最多一年,無需我出手,你們都將被活活憋死。”
戚長征撕開長衫胸襟,冷笑傳音:“知道空間內有什麼嗎?大帝親手栽種的聖元果樹,別說一年,萬年也憋不死我們。
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戚長征就跟你這見不得人的傻逼耗上了,耗死你,草你二大爺的,給我製造幻境,讓我陶醉其中,我他孃的不弄死你,我就是你大爺!”
“……”
戚長征當着光團的面,吞了一顆金行聖元果,又是喝了一大口龍晶液,爾後不再搭理光團,閉目進入修煉狀態。
他纔不會浪費時間在威脅光團上,神君殿修煉五十日外界纔不過是一日,五十年就是一年,哪怕當真只能修煉十年,外界也不過兩個來月。宣泄了心中怒意,再沒有什麼能比修煉更重要的事情。
時間就在修煉中渡過,也不知神君殿殿靈是被戚長征恐嚇到了,還是有着其他原因,方君在神君殿內堅持了近八年時間,方纔被擠壓出殿。
宙幽堅持了十年,緊接着就是秦煌與赤科爾,二人幾乎不分先後消失在神君殿。
到了第十一個年頭,猿青山滿臉漲紅,身軀也是顫抖起來,還想着堅持,卻已是無能爲力。
第十二年,二蛋也發生了之前幾人的狀態,顫抖的身軀堅持了半月,方纔被擠壓出神君殿,而此時的他已經數度破境,達到天陽中境的修爲。
神君殿內只剩下戚長征獨自一人,他再次吞服了一顆金行聖元果,依舊不理會神君殿殿靈。
第十五年,距離神君殿殿靈說的十年期限,已經超過了五年,戚長征依舊活得好好的。
他肺臟內的金元氣早已在第五年就已凝聚成丹進入元嬰體內,第十年,元嬰體內的金元丹已經有着核桃大小,已是能進入凝元階段,但他壓制着修爲,並未主動凝元,反覆錘鍊着元丹,試圖讓金元丹修煉到拳頭大小,他纔會進行凝元。
只不過這個過程比他想象的要艱難千百倍,第十二年過去,也只不過增大了些許而已,哪怕他間隔半年就吞服一顆金行聖元果也是增長緩慢。到了第十五個年頭,金元丹增長到半拳大小就再難增長,一絲一毫也不能。
戚長征耐着性子又修煉了幾個月,金元丹依舊沒有任何增長,而此時的神君殿殿靈已經不再如之前那般凝實,光團形態也縮小了幾分,它主動懸浮到戚長征身前,傳音:“我贈你一件天元器,你走吧!”
“十件……”戚長征貌似獅子大開口。
“……”神君殿殿靈失聲,片刻才傳音:“整個神君殿就只有一件天元器,我上哪給你找十件去?”
戚長征冷笑道:“我話還沒說完,就算是給我十件天元器我也不走,說過要耗死你,就要耗死你,別打攪我修煉,滾遠點!”
殿靈再次失聲,隨即在神君殿內左閃右突,應當是它發泄怒意的表現方式。
戚長征冷眼旁觀。
現在的他其實已經無心修煉,他反而是在琢磨神君殿殿靈,雖不明白具體的原因,但他推斷神君殿殿靈拿他沒有辦法,惡聲惡氣是爲試探,見光團形態存在的殿靈如此,已是能夠確定。
經歷幻境折磨,十五年前已是宣泄了心中怒意,殿靈沒能要去他的命,反而給他帶去一段畢生難忘的經歷,說實在的,憤怒散去之後,剩下的還有着那麼一點感激,當然,他有着更加遠大的目標,些許感激之情與心中計劃根本沒法比。
等到殿靈平靜下來,戚長征叼起一支菸,繞着神君殿轉悠。
“別想了,不可能的。”殿靈忽然這麼傳音。
戚長征瞥了它一眼,道:“我估計你也能知道我在想什麼,不意外。看得出來,我們在殿內修煉對你影響很大。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十五年前的你多肥碩,看上去就很可愛,現在的你呢……唉!看着真心疼。”
頓了頓,觀察殿靈反應,就只有一個光團,沒眼睛沒鼻子沒臉,觀察也觀察不出個所以然來,撇了撇嘴,道:我也不跟你兜圈子,直說了,跟我走吧!
我有韻養元神的龍晶液,跟着我對你也有好處,考慮考慮,我不勉強你,只不過,你要是不跟我走,我說話是算話的,那就要耗死你,不是威脅你啊,是商量。”
“……”神君殿殿靈再次失聲。
它從誕生到擁有自我意識,歷經數百萬年,其中多有修士前來,它也明瞭人類的行爲方式,但是,它真的從來沒有遇見過戚長征這樣的人類,無法評價,也委實是不知該如何應對。
戚長征還在勸說:“你自己呆在這裡多孤單啊,連個聊天敘話的都沒有,跟着我,吃香喝辣……你不行,龍晶液要多少有多少,管夠!
你現在當是神器品階吧,跟着我百八十年,保不準你就能成爲超神器的殿靈,超神器啊!那多威風,仔細考慮,彆着急回答我,我有的是時間。”
“我……”殿靈剛傳音,戚長征就揮手,懶洋洋的躺下,“想清楚了再答,我這人脾氣不好,特倔,若是你拒絕的話一說,就沒有還轉餘地,我保證跟你耗上千萬年,要是贊同的話呢,你可以開口了。”
“……”殿靈失聲習慣了,又在殿內鬧騰一會兒,方纔懸浮戚長征身前,像是在思考,好一會兒才傳音:“聖殿是我,我是聖殿。”
“什麼意思?”戚長征沒聽懂。
殿靈傳音解釋:“神君飛昇之際,於聖殿設下禁忌,下四界無人可破,只有神君能解除,聖殿無法移動,我也無法離開。”
“屁!”戚長征不信就一個字,“除了這座神君殿,還有四處神將殿,其中一處就是被我取走,你說這話我會信嗎?”
“哼!”殿靈不屑傳音,“神將殿豈能與神君殿相比,神君設置的禁忌又豈是神將設置的禁忌能相比,再說,要不是因爲我的緣故,你那小小元器器靈能吞噬神將殿殿靈?做夢!”
戚長征道:“做不做夢的也是事實,神將殿已經歸我所有,我不信你的話,跟不跟我走就一句話,別懵我,也別再找藉口,我脾氣不好,特別特別倔!”
“好!我跟你走!”殿靈語氣古怪,“你現在就帶我走。”
戚長征一股腦爬起身來,喜出望外的道:“這就對了,跟着我是你這一生最正確的選擇。”
他說完了,滿臉笑容的看着殿靈。殿靈沒動,也不出聲。
笑容僵在戚長征臉上,隨即便是怒容,怒道:“走啊!”
殿靈也傳音:“走啊!”
戚長征更怒:“你他孃的不走我怎麼走?”
殿靈傳音:“我他孃的能走早走了,還在這等你帶我走?”
“……”輪到戚長征失聲,久久無言。
“千萬年歲月流失,我自有形以來便擁有朦朧的記憶,神君雖離開,仙元卻未散盡,我之形成便是神君殘留仙元所凝。無數個日日夜夜,我始終孤獨,直到有一天,我察覺到神將殿有靈出現,我培育它們,數百萬年過去,它們也都擁有模糊的意識。
有一天,我打算先行吞噬一位殿靈,沒想到殿靈會反抗於我,更沒想到會在我好不容易打壓了殿靈之後,被你的小小元器器靈撿了個便宜。
我很生氣,但我沒辦法,數百年前有一位厲害的人類像你們一樣傳送進入神君殿,我雖然將他驅逐出去,但是他在殿內修煉了近五年,將我數百萬年積蓄的仙元吸收過半,我變得虛弱,所以在打壓了殿靈之後,只能眼睜睜看着你的器靈收取神將殿。
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另外三處神將殿殿靈已經被我吞噬,我變得強大了,神君設置的禁忌我無法離開,但是我能使用,我將三處神將殿與神君殿融爲一體。你們人類誰也別想再得到任何一處神將殿,包括你在內。
神將殿與神君殿融合,連我也沒有辦法將之分離。因爲你們的到來,現在的我又變得虛弱,只剩下不多的仙元維持。你若是真有能耐,就將我帶走,連同神君殿神將殿一同帶走,我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