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伢子與四位老道異地作戰,琅琊元門上空也沒有安寧,泰上元門一方虛空走出一位老道,不言而喻,這是邀戰。
魔斧作爲場中輩分最高亦是實力最強的老道,琅琊元門一方便自然而然以他爲首。己方陣容掃視一圈,魔斧也犯了難,實是除了他之外,也就只剩下虎咆寺老輩佛尊智雲以及虎咆寺住持慧悟有一戰之力,只是道門之戰,首位出場的便是元士的話,委實不是那麼回事。
魔斧正爲難間,高吉已是飛身而出。
高吉的實力,同出恆元元門的姬變與方浩然最是清楚,姬變與高吉在琅琊元門相處的時日長些,便是他開口說:“小心!”
高吉回頭一笑,笑容充滿自信,取出巨魔大劍高喊着“高吉來戰”,便衝上前去。
巨魔斬出,一道熾白刀芒轉瞬百丈,竟是將泰上元門老道一劍斬退。
姬變與方浩然都是面色大變,還有二蛋亦是如此。
姬變與方浩然瞭解的高吉是在其未曾去往西部之前,他們二人都知曉高吉只有陰陽初境,擁有的巨魔劍乃是地元初品的品階,而此時竟是一劍將泰上元門巔峰大能逼退,委實是難以置信。
二人相視一眼,又將目光望向土峰金戈,便猜到極有可能是金戈助高吉提升巨魔劍品階,至於提升到地元中品還是地元上品他們卻是判斷不出,但高吉實力大進是能肯定的。
而二蛋與高吉隨行戚長征前往西部,一路交戰,對他實力的增長反而要比姬變方浩然瞭解多些。
兼之二蛋的斬魔劍便是由何鉅老道出手煉製,提升至地元初品品階,二蛋破境入陰陽,鞏固境界之餘沒少向何懼老道請教煉器之術,受益匪淺,對法寶品階的鑑定遠在姬變方浩然之上,他一眼就能判斷出高吉的巨魔劍乃是地元中品。至於年餘未見的高吉實力突飛猛進,他卻也不明原因。
反而是金戈最清楚高吉如今的實力。
高吉就是在他的空間法寶內晉升的陰陽中境,巨魔劍亦是他爲其提升品階,而在趕來琅琊元門途中,高吉曾多次與他交手,甚至在他看來,高吉擁有的近戰實力還要高過車前子,至少高吉不會像車前子那般,與他對戰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高吉與老道的對戰持續時間不長,也就一刻鐘出頭,高吉便退出戰圈,以不分勝負收場。
委實是高吉受不得老道的遊鬥。
初時還好,老道被一劍斬退,或許是感到顏面有失,與高吉作戰距離並不遠,也就十丈左右,而且高吉繼續拉近距離,老道也未曾後退,戰鬥堪稱火熱。只是過了不久,老道便支撐不住高吉的近戰,採用遊斗的方式與高吉周旋。
也是難爲了老道。
衆所周知木行修士不擅長戰鬥,近戰更是極少遇見,除非是像姜黎那般,身爲木行大能卻是有着兇戾暴躁性子,崇尚近身交戰。
絕大多數的木行修士皆是御使法寶遠距離交戰,與高吉作戰的木行巔峰大能亦是如此。
而金行修士卻是專爲戰鬥而生的修士,其他地域的金行修士還好些,交戰的過程還保有幾分理智,西部金行修士就不同了,天陽境就敢對上靈王獸,可想而知西部金行修士有多瘋狂。
金戈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戰鬥方式如瘋如魔。
高吉西部一行,戰城交戰還好些,作戰過程還保有幾分理智,等到萬里羣山試煉斬魔人數月,性情頓時大變,哪怕是在與金戈交戰的過程中亦是奮勇直上,雖每每被比他還要瘋狂的金戈揍個半死,卻是越戰越勇。
兩三日就要與金戈戰上一場,爾後喝上幾口龍晶液調理傷勢,養好傷繼續戰,這樣過了一個多月,結果就是越來越瘋,戰鬥方式越來越像金戈。
在與泰上元門老道交手過程中亦是如此,見到對手採用遊斗的方式,他便失了交戰的興趣,主動退出戰圈,臉上卻是一副瞧不起老道的模樣。
老道也未言語,臉上有着悻悻之色,自身事自身知,若是真與高吉拼個你死我活,死的那位一定會是他,高吉能主動罷戰,他是求之不得的,哪裡還會說些什麼。
爾後便是支援琅琊元門的大能輪番上場,從日正當空戰到日落西山,再戰到旭日東昇,泰上元門一方除了與高吉那場戰鬥不分勝負,其餘九戰皆勝。
雖是如此,卻沒有一位泰上元門大能敢於叫囂,只因琅琊元門一方有着魔斧與高吉,還有一位說不參戰,卻是身在琅琊元門不走的金戈。
也是在日頭東昇之時,一聲嘹亮鷹鳴響起,金唳揹負王曉鳳飛臨,在其身後一道道人影陸續出現,臉上帶着淡然笑意的便是歸仙元門之主李松仁,咋咋呼呼叫囂作戰的便是完顏爆,還有十餘位歸仙元門大能緊隨二人前來。
這樣一來,不論是人數還是整體實力,泰上元門一方已是處在絕對的下風。
完顏爆叫陣,也沒有泰上元門老道應戰,他們在等着能決定勝負的姜伢子音訊,皆是擡頭上望,只當未曾聽見身穿紅火道袍的巨漢叫囂。
一丈多高的完顏爆早已察覺上方動靜,見泰上元門一方無人迴應,深感無趣,招呼魔斧便向着上空飛去。泰上元門十位老道相互看看,也向着上方空域飛去,再有李松仁慧悟智雲等高境界大能飛高觀戰,其餘境界不夠的大能便都距離遠遠的觀戰。
二蛋初入陰陽境,神域距離他還太遙遠,他對高吉的好奇心遠遠超過高空的戰鬥。高吉倒是想去觀戰,卻擰不過二蛋,被二蛋拽到土峰,說着說着就動起手來,當然是切磋,只不過他們二人的近身肉搏看在猿青山眼中感觸不要太深。
就在高吉與二蛋隨行戚長征前往西部前兩日,他還爲鍾離婉約出頭與高吉肉身相博,結果是他大獲全勝。
前後不到兩年,此時再看,他已經不知該如何自處。
曾幾何時,他與戚長征共同拜入松鶴觀修道,又與戚長征逃往青州城,那時的他雖不是戚長征對手,卻還擁有一戰之力。
適才聽得高吉說起戚長征西部經歷,又是萬里羣山斬魔人,又是身入魔界戰魔龍,對他打擊最大的便是連金戈也敗在戚長征手中。
好吧,不能與戚長征相比,他早已有自知之明。
二蛋呢?當年他與戚長征初次返回松鶴觀,二人在金峰抽着煙喝着酒,還在對二蛋評頭論足,好不得意。
如今怎樣?
人是同一個人,已是晉升陰陽境,而他連天陽中境都不是,情何以堪啊!
琅琊元門兩番外敵來犯,他只能看着,連出手的資格都沒有。現在看着二蛋與高吉你來我往激烈碰撞,他卻是越看越不是滋味,越看心裡越難受。
與鍾離婉約如膠似漆的那段日子,他是真的流連忘返,不想修煉,只想沉迷在溫柔鄉中。鍾離婉約與他分手,他是不捨的,卻不知該如何挽回,直到鍾離婉約不辭而別,他沒有對任何人說起心中的那份不捨,說了又有什麼用?他有什麼能力守護鍾離婉約?
都在爲魔界入侵備戰,他也在備戰,也想再次站在戚長征身旁,與兄弟們共同作戰,但是修爲、實力都不夠看,外敵來犯,他連出手的資格都沒有。
留在琅琊元門能做些什麼?
以他法寶玄龍斬命名的城郡有什麼意義?
猿青山突然心生去意,此去非是離開幾位兄弟,而是爲了能再次與兄弟們並肩作戰,他想要證明自己不是廢物,他還想要有朝一日能對鍾離婉約說一聲:“有我在,護你母女安寧!”
猿青山走了,臨走之前只是用目光與兄弟們告別,沒有言語,連猴山也沒有去,獨自一人悄然離開琅琊元門。
他的離去,沒有人注意到,二蛋一門心思戰高吉,華軒軒在返回丹室之前倒是看了一眼猿青山之前所在位置,只因就在剛纔,猿青山看他的目光讓他感到奇怪。
不過,他雖能感同身受猿青山的失落,卻也只是認爲猿青山回了閉關之地苦修,不會想到猿青山選擇離開琅琊元門。
此時的他也是急於返回丹室,琅琊元門支援已來,他留在這裡也出不了力,還不如返回丹室多煉製幾枚靈丹,抓緊時間吞服靈丹儘快突破融元中境纔是當下最應該做的事情。
二蛋與高吉未曾使用元力,斬魔劍對戰巨魔劍,純粹是以肉身之力抗衡,二蛋堅持了一刻鐘便是敗下陣來,高吉嘿嘿直笑,二蛋很生氣,扭頭就去找金戈戰,他就是這麼的不自量力。
他要知道自己與兄弟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所以他戰高吉失敗,歇息片刻便與金戈戰,十息,前後只用去十息時間敗北,他問金戈與戚長征作戰用去多長時間,金戈苦笑說:“一刻鐘左右。”
二蛋回頭就去找王曉鳳,他等不及了,天差地遠的差距啊!他等不及前去西部斬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