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淵也回頭看去,發現兩人前來,清了清嗓子,道:“現在各位已經到全,那麼我們就共同商議一下後續事情,但因爲昨日二師弟和三師弟都陷入昏迷之中,後來發生的事情不清楚,所以,我先把昨天后來發生的事情向兩位師弟說解一下。”
從房中走出來的羅英看到已經清醒的凌炎頓時眼前一亮,但她明白,此時不是兩口子敘舊的時候,也就暫時壓住了心中的喜悅,催促喬淵道:“老大,你快點,別廢話了!”
喬淵看了羅英一眼,心中有些無奈,繼續道:“昨日二師弟和三師弟昏迷以後……”
隨即,他把自己的想法和後來單獨留下夏樂時的對話隱去,其餘一一說了出來。
陳林聽完,臉上閃過一絲陰霾,但隨後就大大咧咧的拍了一下夏樂的肩膀,調侃道:“哎呀,小混蛋,沒想到一日不見,竟然成了大師兄的門下弟子了!”
當着這麼多師父的面,夏樂可不敢大肆發作,狠狠的瞪了陳林一眼。
陳林嘿嘿一笑,裝作沒有看見。
羅英看了一眼得意的陳林,忍不住諷刺道:“自己養了十七年的‘愛子’,一夜之間卻成了別人門下的弟子,某人現在應該很鬱悶、很心痛吧!”
陳林臉色不變,繼續得意道:“姓陳的資質低劣,自認教不好小混蛋,但好歹中年也收了一名乖徒弟,唉,只是某人修爲極高,卻沒能收到一位徒弟傳承衣鉢,實在是可惜,可憐吶!”
陳林的話一出口,除了夏樂和夏雨兩人不明所以外,其餘的人臉上同時變色。
要知道,江湖上的人最怕的便是自己的一身本事得不到傳承,找不到人來繼承自己的衣鉢,此時除了喬淵和陳林不必操心以外,其他人這麼多年來,因爲紫煙魚骨的關係,隱居深山,還都不曾收徒,誰都沒有提及此事,就是怕觸碰到對方底線,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這也是對方心中最爲忌諱的地方,所以,誰都沒有張口提過。
而陳林此時將話挑明,雖然是針對羅英,但幾人心中也是不好受的。
羅英頓時大怒:“姓陳的,你太過分了!”
陳林先是得到夏樂將要下山的消息,心中本就不快,又再次聽到羅英諷刺,任他再好脾氣,也有控制不住發火的時候,只見他眉毛一挑,反擊羅英道:“嘿!我姓陳的就是過分了,你能拿我怎樣?”
羅英臉色冷了下來,剛要發作,只聽喬淵一聲冷哼,大喝道:“如今大敵當前,此次商議正事,你倆還顧着鬥嘴,成何體統!”
見到喬淵發怒,陳林嘴角一撇,道:“喂,大師兄,是她先惹我的,怪不得我!”
羅英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喬淵臉色驟變,一步一步朝着陳林走了過來。
夏樂見喬淵走了過來,神情大驚,害怕他會做出什麼傷害陳林的舉動,趕緊迎上前去,道:“大師父息怒,老傢伙他只不過是……”
話未說完,喬淵擺了擺手,繞過夏樂,走到了陳林身前,道:“陳師弟,小樂和小雨將要下山,你心中不快,這我能理解,我們大家都能理解,但如今大敵當前,我們自保都成問題,哪還有精力去照顧兩個孩子呢?我讓他們下山,表面上是想讓他們去歷練,磨練意志和提升修爲,實際上,讓他們下山歷練,不就等同於保護他們嗎?”
陳林臉色燦燦,經喬淵一說,也明白過這個道理來,只是,在他的心中,兩個孩子是他一手照料大的,此時別人一句話就讓兩個孩子下山,心中不忍之中,也帶有強烈的不滿,他一咬牙,說道:“姓陳的不管!只要小混蛋和乖徒弟下山,姓陳的一定也跟他們下山!”
陳林語氣堅決,不給自己留下一點餘地。
喬淵臉色鐵青,一時間,大廳中竟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注視着喬淵的下步舉動。
夏樂心中感動,他自小從陳林身邊長大,雖然兩人經常不分長幼的打鬧,但他明白,只要自己遇到困難,第一個出手幫他的,必定是陳林!
只是,昨夜自己已經答應過喬淵,去完成通風報信的任務,喬淵也告訴了自己一些事情的內幕,這些內幕的禍端足以威脅到衆人,而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自己跟夏雨下山,五位師父竭盡全力備戰!
想到這裡,他趕緊上前,拉了一下陳林的袖子,溫聲道:“老傢伙,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雛鷹總要張開自己的翅膀離開雌鷹的懷抱,我雖然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如此快,但身爲一個男子漢,必須要提前做好這些準備,況且,大師父讓我們下山也是爲了保護我們,老傢伙你就對我這麼不放心嗎?”
喬淵聽到夏樂爲自己說情,臉色這纔好點。
可陳林不吃這套,依舊說道:“姓陳的不管那套,總之小混蛋你今天下山,我這個老傢伙今天就跟你一起走!”
夏樂有些着急,趕緊勸說道:“老傢伙你別這麼衝動,聽我說完。”
陳林眼睛一瞪,說道:“小混蛋有話快說!”
夏樂先是轉身,看了一眼熟悉的大廳,然後,又深深地依次看了看幾位師父,這才轉身對認真陳林道:“我夏樂能讓老傢伙這麼護着,已經心滿意足了,只是此時大敵當前,如果五行之中少了一行,實力就不能只用‘大損’來形容了,所以老傢伙你要跟衆位師父好好呆在一起,因爲我不想歷練回來的時候,看到幾位師父中突然缺少了一位,那我會很傷心的!”
說着,他話鋒一轉,語氣中透露出少有的堅定:“我相信,只有五位師父聯手,五行纔會生生不息。況且,大師父已經把《水之道》傳給了我,而且,我也相信自己能快速成長起來,老傢伙你就放心吧!”
陳林沒有被夏樂“教訓”的語氣激怒,只是聽到他這麼說,心中很不是個滋味,但聽到他最後一句話,顯然有些驚訝,道:“什麼?大師兄把《水之道》傳給你了?”
夏樂重重點了點頭。
陳林還有些不信,目光轉向了喬淵的臉上。
喬淵忽然嘆了口氣,道:“我這一生,或許就這一個徒弟了,怎能不傾囊相授呢?”
陳林默然,沒有說話,他看了一眼還在一邊發呆的夏雨後,過去拉住她的手,把她領到了另一邊。
陳林一咬牙,從懷中掏出一本書遞給了夏雨,道:“乖徒弟,我老人家畢生所學都記在這本書上,本來想晚點傳給你,可是你今天就要跟着小混蛋下山了,所以我現在就把它傳授給你,你契根早生,有了此秘籍以後修煉也是事半功倍,好好修煉吧,別給我老人家丟臉,對了,以後小混蛋要是敢欺負你,你就用此書上第二十六頁中的第一個木術施在小混蛋身上。”說着,他還眨了眨眼睛。
夏雨懵懂點頭,輕輕了翻開書本的第二十六頁,但她只看了一眼,便臉色大紅的合上了書本,弄的一旁的夏樂心中直打嘀咕。
交代完這一切,陳林走了回來,對夏樂道:“小混蛋,要是以後在外受到了欺負,就趕緊給我老人家滾回來,你這幾個師父雖然老了,但至少保護你不被別人欺負還是能做的到的!”
夏樂心中再次感動,雖然心中認同陳林的話,但他明白,假如自己找不到玄劍山,見不到羅陽子的話,恐怕很難再有機會跟幾位師父見面了,他沒有說出這些,只是強行打起精神對陳林說道:“大師父說我三個月內就能有小成,老傢伙你就這麼看低我嗎!”
陳林驚訝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喬淵,喬淵則回給了陳林一個饒有深意的眼神。
陳林轉過頭來,對夏樂道:“那好吧,小混蛋你走吧!”
夏樂聽到陳林的答覆稍微放心,但心中還有幾個疑問沒搞明白,此刻幾位師父齊聚一堂,如果現在再不問的話,恐怕日後就沒有機會了。
想到這裡,他便出口說道:“啊,對了,在我下山之前,還有幾件事沒搞明白,想借這最後一次機會,請教一下各位師父。”
喬淵眼角跳了一下,看了夏樂一眼,道:“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我們這幾個老傢伙只要知道,就不會瞞着你。”
有了喬淵的保證,夏樂心中甚慰,說道:“第一,我想知道,我跟小雨的身世。”
一旁的夏雨頓時也睜大了眼睛。
一時間,五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夏樂心中一驚,趕忙問道:“各位師父們,難道……”
喬淵的臉色雖然不太好看,但身爲衆人的大師兄,必然是要首先開口的。
在兩位小輩緊張的注視下,他緩緩開口:“此事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們,是因爲時機未到,不過,等我們下次見面之時,時機就應該成熟了。”
夏樂兩人臉上明顯出現失望的神色,但最終也沒追問下去。
夏樂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提出了第二個問題:“我還有一事不明,就是昨天大戰的時候,爲什麼最初沒有看到四師父,而四師父到最後卻將那灰袍神秘人制服呢?四師父應該沒有身中泯毒粉吧?”
此問題一出,衆人臉上都同時出現了淡淡的微笑,氣氛也由尷尬轉爲輕鬆。
段塵走上前來解釋道:“呵呵,小樂,當時我確實如神秘人所說正在閉關修煉,那時我正在山腳下一處洞穴內閉關,想必神秘人急於求功,沒有仔細搜山,我這才倖免身中泯毒粉,後來,潛修中的我突然感覺空氣中水分大量流失,空氣變得乾燥,這才意識到山上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於是,我就遁地上了山。”
夏樂聽段塵一說,腦中的思路頓時開闊了,只是,總覺得還是少些什麼,但一時又想不到,不由得急的抓耳撓腮。
段塵哈哈一笑,對夏樂繼續說道:“是不是不清楚你大師父是怎麼知道我在的?”
經段塵這麼一提,夏樂心中的疙瘩頓時解開了,他大呼道:“對啊!對啊!我就是想問這個,難道你提前跟大師父聯繫好了嗎?”
段塵搖了搖頭,道:“這倒沒有,我遁地上山後,發現師兄、師妹們都已受傷,我們師兄妹五人在一起活了大半輩子,自然是極爲了解各自的,就在我正要出手的時候,大師兄感到了土行的異常,於是,就用特殊方法暗示我暫時不要出手,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後來發生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