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茶壺坐於竈,茶香四溢。
靜靜的,欣賞着司徒珍惜煮茶的樣子,赫連煦只覺心下沉醉不已!
多少年了,他想要的,其實很簡單!
只是當下的與她獨處的這份寧靜罷了!
恍然之間,見司徒珍惜微微擡眸看向自己,他溫潤一笑道:“過去我曾無數次的想着,何以無憂總是癡迷你所煮的茶,今時今日終是明白了……”
“你素來喝茶,都只是爲了喝茶而喝茶,而無憂則不然!”輕輕的,將一杯剛剛煮好的茶水遞給赫連煦,想到姬無憂司徒珍惜微彎了彎脣,“幾年不見,他可還好麼?”
當年那日在翌庭宮一別,他便急匆匆的趕回了離國。
從那以後,她便再沒有見過,那個與她而言,如陽光一般的男子!
“也許,是好的吧!”
端起茶杯,輕啜一口,赫連煦輕輕一嘆道:“年前三國峰會,我曾與他見過一面,他精神不錯,性情也如以往一般,左右隨駕美女如雲!”
六年前,回到離國之後,過了沒多久,姬無憂便登基稱帝!
如今的他,是離國皇帝,帝號——昌寧!
“是好的,就好!”
淡淡一笑,司徒珍惜心底的思緒,可謂是百轉千回。
如今的她,是幸福的,也不再怨他!
只希望他可以也如她一般,能夠幸福……
“惜兒不必太過傷懷!”伸手,拉過司徒珍惜的後,將之握於手心,赫連煦輕道:“那傢伙讓我告訴你,這一生之中,他與你,一定會再次相見的!”
心下,輕輕一嘆,司徒珍惜低眉之間,擡起另外一隻手與自己斟了杯茶,再次看向赫連煦,她凝神問道:“我很好奇,當初赫連颺纔剛剛造反被平,你何以有信心,他會輔佐洛兒,而不是再次謀反呢?”
雖然,過去幾年進京去看赫連洛時,總是在齊王府落腳。
但之餘這個問題,赫連颺一直不曾正面回答過。
是以今日,她便直接問他。
“這個啊……”
茶杯見底,將之放下,赫連煦笑意盈盈的看着司徒珍惜:“其實我只是讓他二選其一……”
“何爲二選其一?!”
眉梢輕擡,司徒珍惜看向赫連煦。
撇了撇嘴,赫連煦笑道:“一爲天下……一爲迎霜……”
聞言,司徒珍惜眉頭蹙起,手腕微轉,掐了他一把,她不依嘆道:“難爲赫連颺一聲都在算計別人,如今卻讓你算計了去!”
現在想想,當初迎霜會去天牢救出赫連颺,他必是提前知情的!
讓赫連颺看清自己對迎霜的感情之後,再讓他去選……毫無疑問在天下和迎霜之間,他必定選了後者。
“這怎麼能說是我算計了他,好似他沒算計過我似得,若他還當皇帝,必爲國事天下事操心不已……”微微皺眉,對司徒珍惜的話十分不贊同,赫連煦握着司徒珍惜的小手,將她整個拉起後帶入懷中,將下頷擱在她的頸窩,輕嗅她身上特有的清新體香,他輕輕吐息:“如今的皇兄,有迎霜在側,膝下兒女環繞,滿足的不得了!”
“迎霜的幸福,本就得來不易,合該赫連颺該好好對她!”耳邊酥酥麻麻的,司徒珍惜臉頰燥熱,思維微微遲鈍了些,似是想起什麼,她微側了側臉:“你說他現在兒女環繞?!”
自嫁給赫連颺以後,迎霜先後誕下兩子,去年冬天,她纔到過齊王府,那時的迎霜又已有孕,只說今年四月纔會生產,此刻赫連煦既是這麼說,難不成……
“我離開京城時,齊王府又添了位郡主!”
知她在想些什麼,赫連煦如是說了一句,便輕吻她的耳垂,微一擡手,將她頭上的髮釵拔下,任由一抹黑色,自她頭頂披瀉而下。
“真的?”
眸色一喜,司徒珍惜側了側身,胸前一涼,她方驚覺赫連煦此刻在做着什麼,“赫連煦!”
“嗯?!”
擡眸一笑,赫連煦俊臉微紅,眸中盪漾着無法抑制的慾望。
見狀,端木暄心下微怔!
他在她耳邊低喃私語:“你不是說要追女兒麼?如今迎霜都有女兒了,我們還不趕快抓緊!”
嘴角微抽,司徒珍惜白皙的面容上瞬間充血。
“我……宮裡的事情,你還不曾與我一一提及,柳鶯和阮寒兒好麼……呃……婉若妹妹過的怎麼樣……啊……赫連煦……”一聲驚呼中,他已被赫連煦攬腰抱起。
腳步微旋,赫連煦抱着他,大步向着牀榻走去。
“柳鶯和寒兒如今已成了宮中的太貴妃,也惜妃成了太妃,都好的不得了!”
“呃……”
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司徒珍惜的耳畔,赫連煦低沉粗啞的嗓音輕輕低喃:“惜兒……我好想你!”
因他的話,司徒珍惜身形微僵!
兩個相愛的人五年不見,如何能不想念!
微微擡手,擁住他的頭,她嚶嚀一聲,真心喃道:“我也想你……好想……好想……”
她的話,對赫連煦而言,無疑是最好的鼓勵!
迎着他炙熱的雙眸,司徒珍惜嚶嚀一聲,他身上散發的魅惑氣息,讓她目眩神迷,她雙頰緋紅,嬌羞的仰起頭來,不去看他。
“惜兒……你真美……”
微微起身,輕吻她的嘴角,他癡迷一嘆,再次俯首,開始攻城掠地。
室外,月色妖嬈,處處鳥語花香!
室內,春光正濃,牀帳之內,旖旎春色不減。
見時機成熟,赫連煦邪魅一笑!
他剛要進一步動作,卻聽門外傳來一道低沉而又熟悉的聲音:“皇上……太子殿下到了……”
這聲音是榮昌的,他的這句話,彷彿一盆冷水,瞬間將兩人的熱情澆熄下去。
“洛兒!”
……
微微怔愣了下,想到此刻門外站着的是誰,司徒珍惜和赫連煦同時起身,慌忙拾起散落在地的衣衫穿上。
將裙衫穿好之後,司徒珍惜的臉上,仍舊一片緋紅之色。
微微抿脣,她略整凌亂髮絲,急忙上前將房門打開。
屋門外,籠光之下。
赫連洛頭戴金冠,一身玄青錦服,滿臉委屈的噘着嘴。
“洛兒……”
咂了咂脣,司徒珍惜看着屋外幾個月不曾見過的長子,眸色漸漸溼潤。
“哇——”
一見司徒珍惜,再看到她身後的赫連煦,他原本就蓄勢待發的淚水,哇的一聲,瞬間決堤而出!
“洛兒!”
“洛兒!”
司徒珍惜與赫連煦同時驚呼出聲,雙雙上前將赫連洛擁入懷中,哪裡還記得方纔室內的旖旎風光……
對於人爲人母者,孩子的哭聲無疑是最揪心的。
如今赫連洛的哭聲,便如利刃一般,讓司徒珍惜心如刀絞,饒是她方纔再如何淡定從容,這會兒也亂了分寸。
“洛兒莫哭!有孃親在,有什麼事情與儘管與孃親說,莫哭……”幾個月不見,赫連洛比之司徒珍惜上次見時又長高了不少,將他抱在懷裡,司徒珍惜輕聲哄慰着:“好孩子莫哭!”
可……有了司徒珍惜的輕聲哄慰,赫連洛非但沒有停止哭泣,反倒哭的更厲害了些!
“洛兒……”
滿眼滿心都是對兒子的疼惜之情,司徒珍惜抱緊兒子,情急之下竟也跟着掉起了眼淚。
見司徒珍惜落淚,赫連煦劍眉微皺,看着眼前相擁而泣的母子,他心下微疼:“洛兒,父皇過去是如何教導你的,男子漢大丈夫,有淚怎可輕彈?!”
他此言一出,赫連洛的哭聲果然暫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