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不錯,你真的不嚐嚐?”安如柳撥了撥小勺。
“你都說不錯,看來是真的不錯。”
楚香見狀急忙上前。“皇上請品嚐。”不知道是因爲心急還是怎麼的,手中的小勺竟然沒拿穩,勺子裡的粥啪嗒一下落在了紙上,而紙上的字跡瞬間化開。
“讓開。”上官傾城一把推開楚香,撣掉那紙上的粥。“你知不知道這是用來治療疫病的藥方,這對天鳳的百姓有多重要!”
“臣妾不是故意的。”
“作爲一國之後你不思爲民分憂,反而整日爲了些瑣碎事情來麻煩朕,簡直是不知所謂!”
“皇上息怒,臣妾也是擔心皇上的身體所以纔會來探望的。”楚香低着頭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何必動這麼大的怒,不過是一份藥方,毀了再抄就是。”
“你到時會袒護她,正午之前把這些藥方全都送到朕那裡去。”似乎是想到了安如柳從前動的那些手腳,上官傾城越看越心煩。
等他走後,楚香才沮喪的起身。“我是不是連累你了。”
安如柳搖頭。
“是我弄髒了這些藥方,我來寫吧。”
“你認識這些藥材嗎,弄錯了一味那可是要人命的。”
楚香的手再次縮了回去。“你們都下去。小柳柳,我是不是很沒用,我想幫他可是什麼都幫不了還讓他煩心。我明知道他喜歡的是你,我都猜到了,可是我還執意嫁給他。”
“我以爲你會對我興師問罪。”
“我爲什麼要這麼做,你是說那件事情?其實在大婚之前我就知道了他想娶你,當時我真的很生氣,我氣你沒有告訴我,但是後來父親說如果你想嫁給他就不會推薦楚家了。”楚香眉宇之中帶着一絲憂鬱。“或許是報應吧,我強求的結果就是他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除了大婚當日,他再也沒有踏進過鳳棲宮半步。”
安如柳嘆氣。“當初我就說過如果你執意如此,將來只怕會後悔,看來這後悔來的太快,就是你我都措手不及。我後悔幫他奪位,而你後悔嫁入後宮。”
“不,我不後悔,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我堅信總有一天他會看到我的好,只是這日子等待的太久太苦。”楚香坐在安如柳身邊。“我知道你沒想過和我爭,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哪怕你進宮我都不會介意的。”
“我不會進宮。”
“可他不會放過你的,我看得出來他是認真地,無論是對百姓還是對文武百官,他對你的那種企圖一點都不亞於皇位。”楚香咬脣。“比起自己,我更擔心的是你,如今你已經身處宮中,進來容易出去難,你有沒有想過。”
“謝謝你。”安如柳露出一絲欣慰。“這個時候你還在擔心我,而不是怪我,你放心只要有我一日,你就是這天鳳的皇后,不會有一絲改變。”
楚香不解。“那你……”
“我的事情你不擔心,我已經和上官傾城約定好這次的疫病我幫他解決,到時候他會封我城主之位,有了封地我便會去封
地,到時候便可避開他。”
“這樣便好了免得夾在你們中間反倒是我左右爲難了。”楚香心思簡單以爲這樣便沒有後顧之憂了,頓時也替安如柳高興起來。“那這次的疫病怎麼樣了,有沒有我可以幫忙的?”
“你好好的一國之母就安心的呆在宮裡就可以了,哪有什麼你能幫我的。”
“當然有了,我聽說這次那個病情是從那個什麼村子傳來的,以前我出城打獵的時候經常去那裡呢。”
“你去過那裡?”
“那當然咯,從青石坡過去可近了,我每次都悄悄的溜過去,最重要的是那裡有一潭溫泉,泡身子可舒服了。”
“青石坡,溫泉。”安如柳喃喃自語,“你是說那裡有溫泉水?”
“沒錯啊,你不知道嗎。”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謝謝你楚香,我知道了。”
“唉,你去哪,喂,謝謝我,謝我幹什麼啊。”
“皇后娘娘,長安公主是不是去找皇上了。”楚香身邊的丫鬟上前來問道。“要不跟過去看看。”
“陶霞,以後不許胡說八道,長安公主和皇上談論的都是正經事,我們沒事不要去打擾,你也不可小心眼的胡說八道,更不許對我爹說。”
“知道了……”
安如柳只是讓上官傾城身邊的太監去留了個口信,自己匆匆就出了宮。
按照楚香說的,如果那個村子靠近青石坡的話,很有可能對方就是在青石坡動的手腳,對方身份神秘又對藏寶圖虎視眈眈,說不準和她孃的那神秘身份有關,靠的那麼近難保沒什麼貓膩。
“小姐到了。”
安如柳一下馬車,直奔暮煙雲的墳,“挖開。”
“啊?”逐月猶豫,“這不太好吧。”
“你沒看到這裡的土有鬆動過的痕跡嗎,在我們來之前這裡就被人挖過了。”安如柳撿起樹枝和逐月兩人就在那挖墳。
“小姐,是空的。”打開棺蓋之後才發現不過是一具空棺,裡面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怎麼會是空棺,是不是被安以知移走了?”
“不會,安以知在沒有得到我的同意是不會貿然動作的,他還不想得罪我,更何況他的夫人已經死了,死者爲大不易動土。”
“那是誰。”
“只怕是當初翻找我們房間的那個人,你想想,我的屋內都被翻過了,對方就是認定那東西在我身上,既然如此那來翻找我孃的墳也不足爲奇。只是我越來越好奇了,暮煙雲這個身份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似乎她的身上有太多秘密。”
對方知道她孃的墓在這,還挖了墓也就證明了她先前的猜想,她娘和那藏寶圖之間有不得不說的秘密,或許賀晴手中的那張圖根本就從她娘那裡得來的,看來她也該去好好問問清婉當年的事情,總不能一直被時候未到給敷衍了。
至於那個賊人,對安家的地形如此熟悉,又對她的行動了如指掌這麼看來根本就是安家的人所爲,可安家還有誰有這個身手和能力在她眼皮子
底下做完這些事情又不被她發現呢?
安如柳低着頭思考之時,卻聽到逐月吃驚的咦了聲。“怎麼?”
“這裡好像有東西。”逐月撥開棺材旁邊溼漉漉的樹葉。“從棺材裡有水流出來。”
“是什麼水。”
逐月彎腰,用樹枝沾了一些,聞了下,頓時甩開樹枝。“這種惡臭像是屍體腐爛的味道,小姐,是毒,還是屍毒。”
安如柳後退一步,捂住口鼻,從懷中掏出火摺子,丟了下去。頓時那空墳瞬間燃起大火,熊熊烈火卷席了棺材。
“那邊是通向哪裡?”
兩人撥開樹葉走過去,而眼前豁然開朗的一片溫泉水。
這應該將就是楚香說的溫泉,而溫泉的另一邊連接着另一處泉水,冰涼清澈的水順着山坡流淌下去,流入下面的村子。
“原來是通過水流,這裡的水流到那個村子裡,村子裡的人喝了水所以染病,接着有人開始死亡,而死掉的人卻又沒有進行處理,屍體產生新的屍毒,再次傳染給城內的人。”逐月瞬間明白了。“這人將毒源藏得這麼隱蔽,一般人怎麼可能發現。”
“不僅如此,就算查了出來,這墓是安家的,這人是安如柳的生母,你說到時候就算妖星這個名聲扣不住,那也能落個謀害全城人性命的歹毒名聲。”
“這個人的心思好毒辣。”
“今日看見的事情不許說出去,就算有人問起只說是發現了泉水中被人投毒。”
“我明白。”
兩人下了山纔看見心急如焚等待的上官傾城。
“你去哪了,怎麼擅自出宮,你不知道我擔心你嗎。”
安如柳避開他伸出的手,上官傾城是真的在擔心他,就算他騙過她,利用過她,但那眼底的擔心沒有作假,即使自己並不喜歡他……
“我發現了疫病的起源。”
“什麼。”
“山上的泉水被人下了毒,讓村子裡的人全都停止用這條泉水,順便查查這泉水通向哪裡,最近有什麼人來過。”安如柳有些疲憊。“我想回安家看看。”
“正好,最近宮外的事情比較多,嘗往返於宮內宮外也太耽誤時間。”上官傾城故意扭曲安如柳的意思。“茱萸,你讓你去通知安以知,朕和長安公主這幾日會住在安府。”
“你……你何苦。”安如柳擡眼,不遠處的村裡火光陣陣,“那些屍體……”
“全都按照你說的燒燬了,你的藥方我也讓御醫們去配了,最遲明日就能出來新藥。”上官傾城會心一笑。“是不是累了,你爲了這件事情奔波忙碌的都沒有好好休息,不過兩日就這麼操勞,這疫病就算一時之間遏制住了還要慢慢調理,可別到時候你先倒下了。”
“我沒那麼嬌弱。”
“可我擔心。”
安如柳不再言語,上官傾城越是如此自己就越覺得承受不起,在她面前,上官傾城甚至很少自稱爲朕,對她也是有求必應,她越發覺得自己就真的有把握到時候全身而退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