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就看到三匹駿馬飛奔而來,只是瞬間,三人已經從馬背上躍下。
“早就聽說蘇先生是天下第一君子,沒想到文韜武略無一不精通,就是馬術都這麼好。”二皇子拍掌大笑,將馬鞭放在隨從手中。
“蘇某在未到安家之前走南闖北多年,自然是要學些馬術,只是這批卻是上好的馬。”蘇墨君摸着那白馬的毛髮。
“這幾批是邊陲小國進貢來的御馬,父皇選了幾匹留下,其餘的便送給有功之臣,我和二哥有幸各得一匹。”
蘇墨君笑笑。“那真是託安大人不在府中在下才能有此機會。”
“不知蘇先生閒暇之時可願與在下切磋切磋?”上官傾城不經意的詢問。
“榮幸之至。”
“三弟你可別光顧着閒聊而冷落佳人。”二皇子搖頭對着安如意她們道。“幾位小姐先前可曾學過騎射?”
“略知一二。”安如意回答道。“我們姐妹雖然久居深閨但安家自是戎馬世家,無論男女都是要學些的。”
“好,文能安邦,武能立國,巾幗不讓鬚眉。”二皇子拍掌道。“說起這個,來人。”
就看到一隨從又牽着一匹馬走近。
“好馬。”就是安義熙看到也不由的讚歎道,毛色油亮高大威風。
“二皇子,這匹馬是……”
“這是父皇獎賞給你大哥的,前幾日狩獵,他御前得賞,父皇讚不絕口,說是英年才俊。一連賞了安家兩匹寶馬,只怕是任何人都沒有的殊榮。”
“大哥?”安如意頓時眉開眼笑,可見她對着口中的大哥是真真的尊敬喜愛。“他最近還好嗎,娘一直在想念他,我也好久沒有見過他了。”
“好得很。”
“二哥方纔還說我只顧着和蘇先生言語,這不,自己也說上了。”上官傾城一邊說道一邊卻是盯着安如柳。“六小姐昨日可休息好了?”
“恩。”
“三弟似乎對六小姐很關心,昨日那笑話還沒鬧夠?”二皇子促狹道。“好了,不說了,既然來了就趁此機會見識一下安家的騎射之術好了。”
安義熙伸手摸着那匹馬的鬃毛,他的大哥還真是個本事的人,不過想着就頭疼。“二皇子,我們這麼多人,總共就四匹馬該如何分?”
“是啊。”
“大哥的這匹馬我是要好好試試了。”安義熙一手拉過馬繮,“你們誰都別和我搶。”
“義熙,你怎麼這麼無禮。”
“沒事,安小少爺心直口快率性而爲,我很欣賞。”二皇子牽過馬。“我聽聞太子殿下曾誇安小姐舉世無雙,今日可否有幸見識一下?”
“是臣女的榮幸。”
“上馬。”
安如柳低着頭髮呆的時候突然一隻手向她伸來,呆呆的看着坐在馬上的上官傾城。
“你也已經及笄,作爲安家的兒女豈能不會騎射。”上官傾城說的那叫一個大義凌然。
“我身體不好。”安如柳悶聲來了一句,頓時安義熙嘲笑。
“是啊,她可是個病鬼,三皇子小心您的寶馬也被禍害了。”說完揚鞭飛奔而去
。
“三皇子不要誤會,我五弟沒那個意思。”安如意暗罵一句不懂事的安義熙,平時囂張也就算了,居然在皇子面前也那麼放肆。“只是六妹從小身體就不好,對於這方面也從未了解過。”
“傷了她自己也就算了,要是害了三皇子那就不妥了。”賀雙雙附和道。
“三皇子,我也想上馬看看,不知可否?”安如雪見狀柔柔開口請求道。
“你上不上來?”上官傾城只是固執的問道安如柳,得到的還是個低垂的腦袋,索性火大的揚鞭而去。
安如雪見狀“大姐,二皇子,我也一同前去好了。”
“恩。”二皇子若有所思的點頭。“至於剩下的幾位小姐少爺就交給蘇先生照看了。安小姐,我們走。”
攬起安如意的腰向上一拖,兩人縱馬而去。
“蘇先生,我可以試試嗎。”等人都走了,安詞纔不遮掩眼底的憧憬。
“我也要。”賀雙雙舉手道。
“你們小心點。”蘇墨君放手,將馬交給他們。
安如柳不感興趣的坐在一旁,無聊的東張西望。
“你這是拒絕騎馬還是拒絕上官傾城?”一抹陰影籠罩住她,蘇墨君俯視着問道。“看得出來他很惱火。”
“他心情如何和我有關係嗎。我可沒有自虐的喜好,爲了迎合別人而害了自己的性命。難道蘇先生沒聽出來我那兩位姐姐對我的警告嗎。”
“我認識的安六小姐可不是怕事的人。”蘇墨君見四下無人,卻也吊兒郎當的叼了根草坐在安如柳身邊。
“蘇先生收了銀子就該好好教學,在這偷懶可不是君子所爲。”
“我看他們都是少年天才,用不着我教,只是有個頭疼的學生不聽話需要我動動腦筋。”
煩人,安如柳翻了個白眼,這人就像個跟屁蟲,怎麼都甩不掉。“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啊。”一邊說着一邊卻還盯着她,似乎真的沒有打擾的意思一樣。
“算了。”安如柳掃興的拍了拍裙襬,起身向着前方的樹林走去。
安如意讓她留在這裡,這裡四下無人的,只怕是出了什麼事情也就和安如眉一樣死無全屍了吧。
林子中很安靜,偶爾還有小動物四下跳動,閉眼能聽見鳥獸低鳴,聞到草木花香。
不過……風聲猛然一變,劃破草叢,雀鳥驚飛。
暗處一隻劍直指安如柳的喉間,安如柳不閃不躲站在原地。
“小心。”蘇墨君一把將她拉開,卻是依舊遲了一步,箭從她的肩膀處擦過,留下一灘血紅。“你做什麼,閃開不知道嗎。”
安如柳不做聲的依舊站在原地。
“你受傷了。”看到她胳膊上的血跡,頓時蘇墨君眼底一抹猩紅劃過,伸手摘下樹上一片綠葉,反手飛出。
叢林之中一聲低哨,重物落地……
“你惹麻煩了,殺了他他的同夥就會行動。”安如柳冷靜的道。
“你還知道惹麻煩。”蘇墨君匆匆給她包紮,而此時樹林之中一羣黑衣人涌出,似乎是早就等候多時,不由分說上前就打。
“保護好你自己。”
安如柳退後幾步,冷靜的看着蘇墨君擋在前方,那一招一式都印在她的眼底,快,毒,狠,招招致命,甚至是不加保留的全都展露出來。那些受過訓練的專業殺手在他面前就如同一個個無力還擊的嬰兒。
這樣的人,真是可怕至極,似乎殺才是他唯一的目標,可是這樣的人卻這麼放心的將後背交給她,並且毫無保留的露出這一面。
她知道今日安如意一定會行動,無論是爲了新仇還是舊恨。
她知道自己一定會受傷,爲了給個交代,爲了真實。
她知道就算今日這些殺手只是爲了剷除她而來,卻也在出門前安排好了自己的人,不爲保護自己,只爲讓賀家永無翻身之日。
但是她沒想到在她都不在乎自己受傷的時候卻有一個人在乎,在她防備猜忌的時候將後背留給她。
安如柳垂下眼眸,手心裡的暗哨悄悄掐碎,風中暗流涌動,似乎是風向再次改變。
一波波涌上來的黑衣人的動作似乎被什麼牽絆住了一樣,悄悄的減少,像是被環繞盯上的獵物。
“怎麼回事?”蘇墨君敏銳的察覺到了黑衣人出了問題,卻沒多想,“先走。”
拉着不吭聲的安如柳躍出人羣。
“你去哪。”見他將自己放下轉身又要回去,安如柳才問了句。
“他們知道的太多,不能留下。”
“你放心,他們不會有人活着離開,也不會透露半句你我的事情。”安如柳冷冷道。“那麼多人,就算你再厲害,也難保能全身而退。”
蘇墨君聞言,頓時冷靜了下來,陰沉着臉。“那裡面,有你的人。”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是他糊塗了,就算是安如意也不可能找到那麼多的殺手,而面前這個丫頭從始至終都沒有慌亂過,可見她是知情的。
“昨日才及笄,今日他們就約我出來,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我身體不好,今日就偏偏騎馬,這麼恰好的事情我不信。”安如柳擡眼看着他。“安如意對我恨之入骨,這麼好的機會她不會放過。”
“所以你故意拒絕上官傾城留下,給她的人一個機會,甚至是替他人着想的安排了自己的人混入其中!”蘇墨君半眯着眼。“只怕現在那兩位皇子那裡也受到了襲擊吧。”
“是。”
“你的目的是什麼,不惜讓自己也受傷,不是爲了對付安如意,而是爲了……”蘇墨君沉聲。“栽贓賀家。”
“賀家犯的錯雖然大,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加上賀晴多番奔走難保沒有喘息之機,我要賀家倒黴,就要他沒有翻身的機會。一樁賑災銀砸不死他們,那就多一樁刺殺皇子,你說賀家還能有機會嗎。”
“機關算盡,連自己都沒放過,這點我還真是不如你。”蘇墨君嘲笑道。
聞得他言語之中的嘲笑之意,安如柳微微心慌,卻依舊沉穩。“我早說過,一切在我眼中都只有可利用和被利用這兩樣,安如意想殺我,我就利用她自食其果。你覺得這樣可怕嗎,覺得你也被利用了嗎,覺得我的做法不齒嗎,那真是抱歉,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