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一襲黑衣,平白無故出現在原地。“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纔是。”
“你是小姐的人?”
後出現的黑衣人掃視了眼旁邊昏迷不醒的安如柳,眼底一抹痛惜劃過,“你說呢?”
年紀較大的黑衣人沉不住氣的飛身而出,一腳踢過去,兩抹黑色的身影瞬間糾纏在一起,速度快的讓人分不清誰是誰。
被這意味帶來一絲生機的逐月挪動着身子,向安如柳爬去。
“別動了,再動你會死。”
身上幾處止血的穴位被點,逐月回頭。“你是誰”
在她身後出現的那人扯下面巾,露出那張熟悉的娃娃臉。“才幾天沒見你就認不出我了。”
“是你……那,咳咳咳。”
“你別說話了,他讓我帶你們先走,跟我走。”紅蘇一手扶着逐月,又扛起另外一邊昏迷的安如柳,對纏鬥的兩人道。“人我就先帶走了。”
“站住!”沒想到還有一個人的黑衣人頓時慌了,面前來歷不明的那個人極其難纏,眼見着任務目標就要消失在眼前,他豈能不着急。
見安如柳她們被紅蘇救走,蘇墨君此時才毫無忌憚,只是頃刻之間,氣勢大變,磅礴的殺氣鋪天蓋地而來,壓迫的對方不得不全神貫注迎敵。
黑衣人似乎也被激怒了,同樣的眼底浮動着認真。
兩人誰都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站着,可週圍的草木砂石已經化成粉末在空中四處飛舞。
“年紀輕輕就有這麼深的內力,你爲何而來。”
“明明是個中高手卻甘心爲人奴役,不過你不該傷她。”
兩人知道從對方口中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再等待,同一瞬間動手。
只是一掌,各自後退數步。
蘇墨君右手揮劍,這麼多年了,他是第一次如此認真的動劍,可見面前的這個人實力不容小覷。
“天麟劍,你是天下第一劍客!”黑衣人皺眉,認出了蘇墨君手中的劍。
蘇墨君微微一笑不作回答,迎面而上,不給對方任何逃竄的機會。
等紅蘇將安如柳他們安置好之後回來,看到的就是偏殿之中一片狼藉。
“用得着這麼誇張嗎,幸虧這是個無人的寢宮,不然就打草驚蛇了。”
蘇墨君沒有回答他,卻是盯着地上的一灘水漬。
“你在看什麼?”
摘下面巾。“剛剛那人從這消失了。”
“消失?沒死?”紅蘇訝異,這天下還有蘇墨君殺不死的人。
收了劍。“我也以爲他死了。”明明被他一劍刺穿心房,卻在倒地的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只留下這一灘血跡,怎麼能不讓人費解。
“死而逃生,這種招數聞所未聞。”紅蘇蹲下看了看那片溼地。“難道這人是水做的不成?”如果世界上存在殺不死的人,那纔是真的可怕,這樣無所不在的敵人藏在暗處就足以讓人膽寒。
“她們安置好了?”
“恩,帶去了,你的身份已經暴露,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
兩人前後消失在這偏殿之中,而數日後,等無意中經過那個小小的偏殿之時才發現那裡如
同經歷暴風雨一樣的慘況,同時也被記載進入天鳳的宮廷不解之謎之一。
血,到處都是血,想要逃,卻無處可逃。安如柳感覺到自己被困在一片血海之中,四肢全被斬斷,逐月和飛花就在自己面前被擡上火架燒死,而火架旁正坐着慕容鳳岐和看好戲的安如意。
“逐月,逐月!”安如柳猛然驚醒,夢中的疼痛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現實的鑽心之痛。
“再動你就一輩子要在牀上做個廢人了。”
循聲看過去,安如柳才發現站在窗口調藥的高大背影。“我沒死?”
“差一點。”真的是差一點,腰部以下的骨頭被捏斷,而胸前肋骨撞裂,上下全是傷。這是蘇墨君認識安如柳以來見過的她最爲悽慘的一次。
被包裹的只有脖子能動的安如柳連翻身都做不到。“逐月呢?”
“放心,比你好不了多少,你也夠狠心的,讓她吞下你體內的劇毒。”
有蘇墨君在逐月就一定不會有事,莫名的安如柳就有這份放心,“你怎麼會來。”
“我說碰巧經過你信不信?”
翻個白眼。“你派人跟蹤我?”
“冤枉啊,不過在你身上動了點手腳而已。多虧了這些花粉,我才能及時救你一命。”蘇墨君無比慶幸當初小人之心的在安如柳身上下了跟蹤花粉,不然的話他就真的見不到她了。
“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
“那皇宮裡……”
“呵呵。”蘇墨君高深莫測的看她一眼。“上官鎏龍醉酒入錯寢殿,與安家三小姐成其好事,被當場抓個正着。而太子與安家大小姐私會被太子妃戳穿,更掀出真假玉鐲案,現在滿城皆知太子將皇后所賜的玉鐲偷偷送給了安家大小姐,而太子妃不過是個自欺欺人的怨婦而已。”
安如雪還是難逃被送去的命運,而安如意最終還是如願以償,“看來我錯過了一場好戲。”
“安六小姐可是親眼看着這一幕發生,不過一切可都與她無關。”
安如柳聞言,看着他那讓人晃神的面容。“易容術?”
“聰明,所以你可以放心留在這裡養傷。”蘇墨君收拾好東西就要出去。“不打擾你了。”
“等等,安如雪怎麼會”
“你還沒想明白嗎,你的那位姐姐爲了自保而出賣你,上官鎏龍就算在seyu薰心也不可能當中對大臣的女兒下手,她們不過是騙你的。”蘇墨君無情的揭露真相,至於他則是推波助瀾了一把,讓她們設想的變成事實而已。
安如柳聽見門闔上的聲音,腦袋靠在枕頭上,心底卻是長舒一口氣。
蘇墨君將安如雪丟進上官鎏龍的寢殿,又戳穿安如意和太子的事情,這麼有仇必報的人算是替她報了仇,連太子妃和太子之間的事情都能左右,又無緣無故的出現在皇宮裡……安如柳想着想着,一陣疲憊涌上心頭,怪不得他不說了,定是知道自己藥效發了,昏沉睡去,又是一晚好夢。
整整三日,安如柳反反覆覆醒醒睡睡的過了三日身體才稍稍好轉。
又到了丫鬟來給她擦身的時候,“蘇墨君人呢?這是什麼地方。”
那丫頭只是搖頭,指指自己的嘴巴,一言不吭。
“你是啞巴?”又是啞巴,這幾日碰見的不是啞巴就是聾子,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她都快悶死了。
“不用你伺候了,我出去走走。”扶着柺杖,腿腳還不能十分用力,慢慢的往外走。
迎面,一股花香撲面而來,室外感覺不到一絲寒冷,彷彿春日一般恣意,淙淙流水從房屋下方流過,水霧蒸騰。
“這是溫泉水,利用地表的熱量而保證整個庭院四季如春。”換了本來面貌的蘇墨君精神抖擻,寬敞的衣領肆意敞開,露出纖細誘人的鎖骨,整個人可謂四個字,秀色可餐。“嘖嘖,別這麼看着我,我會忍不住的。”
安如柳瞧見他眼底的戲謔之色,以及那黑色瞳孔之中倒影的人影,摸摸自己的臉,立刻低頭向泉水中看去。
藕白的鵝蛋臉,皮膚吹彈可破,兩顆如同寶石一樣鑲嵌在眼眶之中的美眸欲說還休,紅脣微張帶着些許吃驚,兩條纖細的柳眉攢粗在一起。
安如柳皺眉,這是她的臉,那張陌生的臉。“你早就知道了?”
“不早不遲,知道的剛剛好。”出於私心弄掉她的易容裝扮的蘇墨君沒有一絲愧疚,反而十分得意自己的傑作。“論起易容,我認第二無人敢認第一。”
瞪了他一眼,這有什麼好得意的。“這是哪裡?”
“我家,你是我帶回來的第一個客人。”蘇墨君帶着一點點狡黠,還是這張臉看着舒服。“我檢查過你的身體,你的骨骼異於常人,雖然經脈細弱不適合練武,但是在短短三日之內被打碎的骨頭竟能快速重組,這種恢復能力遠勝於常人。”
“我也覺得奇怪,每次受傷之後似乎總能很快恢復。”
“你沒想過這是爲何?還有你的眼睛。”蘇墨君試探着。“或許你本來就不是一般人。”
安如柳挑眉。“你是想說我是妖?我可沒這個榮幸,我是誰我不想探究,也不想被別人探究。”
“蘇墨君,你到底有完沒完。”兩人正在交談之際,突然一粉色裙裝女子從天而降,拉扯着裙襬怒道。“我可受夠了。”
“等等,你是誰?!”似乎這纔看見安如柳,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繞着她轉了幾圈。“秋水爲神玉爲骨,好一個絕代佳人,蘇墨君你還揹着我金屋藏嬌!”
安如柳有些頭疼,面前這個女子……姑且稱爲女子的人能不能不要頂着一張她的臉說話。“這位小姐,可否換了你本來面貌。”
“可以。不對,我是男的!”袖子往臉上一抹,瞬間不僅是臉孔,就是身形和聲音也全都發生鉅變。
安如柳目不轉睛看着這神奇的一幕,原來這纔是蘇墨君身邊的那位高手,易容出神入化。
紅蘇脫掉長裙。“蘇墨君,你到底還要我假裝那個醜丫頭多久,我可是個堂堂九尺男兒。還有那醜丫頭人呢,你不是說你看上她了嗎,又偷偷揹着她在這偷會美人,這可被我抓到了吧。”
蘇墨君捂臉,“所以呢?”
“你最好把從前贏我的那些酒錢全都還給我,不然我就去告訴醜丫頭你對她三心二意始亂終棄。”
“那你去告訴她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