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夜旬支開某個死人頭, 從龍閣殿一路小跑,逃之夭夭,他不行了, 他要喘口氣, 監國, 真不是人乾的事啊。
跑出來才發現一個嚴峻的問題, 去哪躲躲呢, 那個黑臉的哪都敢去找,誰叫他王兄臨走給了他很大的權利呢。
對了,找他娘去, 他就不信那該死的李林還能太后頭上動土,哼哼。
打定主意, 用起了平日根本不顯山露水的輕功, 直奔雅閣。
“娘, 孩兒看您來了!”剛進院門,竺夜旬就迫不及待的喊他娘。
“誰啊, 大呼小叫的,轟出去。”太后懶懶的聲音傳了出來。
“沒您這樣當孃的啊,兒子也要趕走。”竺夜旬進屋表達他的不滿,明明聽到是他,他娘居然不搭理他。
他娘不搭理他不要緊, 他搭理他娘就好了, 反正, 就一個目的, 賴着不走。
“旬兒, 不是監國呢麼,咋跑出來了?哦, 我知道了,你翹班,哼哼。”他娘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娘,您就這樣不疼旬兒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嗚嗚嗚……”竺夜旬鄙視他娘幸災樂禍的態度,可是那是他娘啊,他只能裝可憐博得同情。
“別裝了,你上我這哭有啥用啊。你王兄帶着冰兒逍遙快活去了,你娘我也沒轍啊,走之前都沒和當孃的說一聲,這倆不孝的。”太后說着說着情緒轉換到另外兩個兒子身上了。
“就是,娘,等他們回來,您好好收拾他們。”竺夜旬添油加醋,他也憤恨。
那倆人就這麼遊山玩水去了,他一個人在這皇宮裡受罪,想想就憤恨。
寧冰那個沒良心的小東西,估計都玩瘋了,早把他給忘了。
等他回來的,再不和他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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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竺夜旬甩甩頭,劫數啊劫數,認識寧冰以後,他的智商咋就直線下降了呢。
太后看着他兒子變化莫測的臉,完了,被她小小兒子傳染了,劫數啊劫數。
“旬兒,想啥呢?”終於忍不住呼喚回他兒子的遊魂。
“沒想啥,娘,我不想監國,你把我哥叫回來吧,就說,您病了,好不好?”
他哥得啥時候回來啊。
“打死你個不孝的東西,老孃活蹦亂跳的,哪病了?”太后毫不留情的大手呼上他兒子的頭。
“哎呦,娘,您老力氣咋這麼大?”竺夜旬揉着腦袋哀怨。
“滾出去,你娘我哪裡老?”大手又一次呼上同一個腦袋。
“哎呦,娘,您最年輕,您哪老啊,誰說的,誰說的兒子我打他。”竺夜旬趕緊討好老佛爺。
“打過了……”太后斜視不會說話的笨兒子。
她這倒黴催的,大兒子,冷淡的沒法說,二兒子,本來挺正常,現在也秀逗的可以,小小兒子,別提了,可以直接忽略了,她的命啊,唉唉。
“娘,那您倒是給我出個主意啊,我真的不想監國了嘛。”竺夜旬實在是快崩潰了,沒想到他哥這麼辛苦啊,不是他沒有手足愛啊,他是真的不是這塊料啊。
“沒主意,你要麼在這喝個小茶,吃個小點心,要麼,該幹啥幹啥去吧。”太后無視她兒子的苦瓜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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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他的苦瓜臉都沒用了,他娘不是最不喜歡他把臉皺皺起來了麼。
竺夜旬頓時蔫了,算了,認命吧,先在這喝點小茶吧,清淨清淨也好啊。
“太后,元嘉王子求見。”娘倆正磕牙的功夫,侍女進來通報了。
“小嘉嘉來了?快叫他進來。”太后頓時來了精神。
“元嘉參見太后,嗯,奶奶,王叔。”竺夜清的大兒子元嘉規矩的行禮。
“小嘉嘉 ,快讓奶奶看看,哎呦,這小臉還是那麼水嫩啊。”這位太后奶奶掐自己孫子臉的表情還真夠那啥的,真像那個傳說中的嫖客,唉唉,腐女本色啊,小奶娃也不放過。
竺夜旬知道他爲啥失寵了,他娘換對象了,他這漂亮的臉蛋不是他孃的最愛了,他憤恨。
元嘉那個小不點還真是承襲了他孃親的美貌啊,哎哎,估計長大了還真和他有的一拼了,就是表情不討喜,和他哥一個樣的。
“那個,旬兒啊,沒啥事就回去吧啊,好好處理朝政。”太后就這樣絕情的趕人了。
竺夜旬含淚憤恨的走出雅軒,他,成了沒娘疼地孩兒了,有誰比他更可憐麼,沒有,一定沒有,他陷入無限的自我憐憫狀態,以至於一個人影悄悄接近都毫無感覺。
“王爺,該回去處理政事了,很多奏章要您批閱。”李林依然鬼魅如昔。
“啊,你要嚇死我啊你。”他上輩子一定是和這李林有仇,竺夜旬拍着胸脯狠瞪着來人。
“下官無意冒犯,下官叫過王爺了,王爺沒有反應,下官已經在您身邊站了一會兒了。”李林看起來好中規中矩。
“行了行了,別下官下官個沒完了,不就是來抓我回去受罪的麼,還不走?”竺夜旬氣呼呼的走在前面,不搭理身後的人。
李林也不以爲意,和他回去就好,管他啥表情呢。
竺夜旬覺得自己一肚子的憋屈沒地方釋放,眼前摞成小山的奏章更讓他鬱結,眼角瞄見了一臉嚴肅看奏章的李某人,嘴角掀起了弧度。
“李大人,你累不累啊?”竺夜旬沒話找話。
“報告王爺,下官不累。”李林擡起頭回答,這小王爺又要出什麼幺蛾子了,自然這心理活動在他一臉正經的臉上肯定是不會體現了。
“可是王爺我好累。”哼,死人頭,要不是這隻有兩個人,打死本王爺也不和你說話,看着都倒胃口。
“王爺的意思?”又要出去?這一天自己得到皇宮各個角落抓人,累啊。
祖宗,消停點吧,李林還是偷偷的在心裡上演和他表情不符的戲碼。
“你看,李大人,我這脖子酸的啊,哎,想我旬王爺沒受過這個罪啊,那個,聽說李大人精通按摩之術,本王能不能有幸享受一下啊。
你看,本王唐突了,李大人您也是堂堂朝廷命官,這個要求太過分了,哎,本王還是酸着吧。“竺夜旬纔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會按摩,反正就是要讓他伺候伺候。
“王爺信得過下官,下官就爲您服務一下沒有關係,脖子酸是吧,好的,下官知道了。”李林一臉平靜的就往竺夜旬身邊走。
竺夜旬不知道咋的,既然成功讓這傢伙伺候自己,應該興奮啊,可是他咋有點冷颼颼的感覺,就像他哥回來了。
轉轉眼珠子,不管了,小小李林,能翻起啥浪來。
“王爺,您坐好,下官要開始了啊,這可是下官祖傳的手藝。”李林臉上沒啥特殊表情,語氣也挺柔和,可是竺夜旬就是感覺到陰冷陰冷的,還不自覺哆嗦一下。
讓這人在自己身後現在覺得好像不是什麼好主意啊。
“啊,李林,你謀殺啊,鬆手,快鬆手,疼。”竺夜旬在李林大手捏上自己脖子的那一刻開始嚎叫。
“啊,手重啦,王爺,真抱歉,下官好久沒用這手藝了,有些生疏了,您坐好,這次不會了。”李林說的好誠懇。
“啊啊啊……”在李林第二下捏上去的時候,竺夜旬只剩鬼叫的力氣了,連一貫的損罵聲都沒意識出口了,李林,這是要他的命啊。
“啊?王爺,下官手又重了?不對啊,下官只用了一成的力氣啊,以前我給我家阿花按摩的時候就是這力氣啊,它挺享受的啊。王爺,您坐好,下官再試試啊。”李林語氣裡含着好多好多歉意。
“好了好了,李大人,本王脖子不酸了,不酸了。對了,你說阿花,你夫人?”沒聽說李林有媳婦啊。
“阿花啊,是下官養的大黃狗,不過阿花和下官感情很好的,就是下官的親人,下官經常給它按摩的。”李林表情那叫一個誠懇啊。
“李大人,還不快批閱那些奏章,天都快黑了。”大黃狗,阿花,好你個李林,竺夜旬和你勢不兩立。
竺夜旬這個鬱悶啊,本來想讓那傢伙伺候伺候自己的,反而被人家修理了,還啞巴吃黃連,李林,就不信鬥不過你了,等着。
李林坐回自己的位子,像沒發生任何事一樣,一件一件的處理着政事,一臉嚴謹。
當然對於不時朝他射過來的憤恨眼神也好像渾然不覺。
竺夜旬暫時也沒啥好主意了,哎呀,他的脖子,還在隱隱的疼,下手真狠,唉唉。
竺夜旬看着眼前的奏章,突然好睏啊好睏,不知不覺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寧冰,你個死小子,還知道回來啊,切,我不認識你,離我遠點你。”李林突然聽見某人的夢囈。
雖然語氣不佳,但是卻和損罵自己不同,怎麼聽怎麼含着親近,李林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這個養尊處優的王爺啊,唉唉。
輕手輕腳的走到呼呼大睡的人跟前,剛想像以往一樣叫起某人,被硬生生打斷了。
“李林,接飛腳,哈哈哈哈哈,怕了吧,快向本王求饒,哈哈哈哈……”突然的大笑聲讓李林挑挑眉。
這麼看不上他啊,夢裡還踢他呢。
李林凝視着某人的睡顏,有些失神,這人,是這世界上最美的人了吧。
不過閃神也就那麼一瞬間,李林又老實的扮演起竺夜旬討厭的李林了。
“王爺,王上回來了。”李林儘量大聲的喊着某人,根據以往的經驗,小聲根本不管用,而叫起這王爺最管用的一句話,他也知道了。
“啊,王兄回來了,在哪兒在哪兒,我終於解放啦,王兄,旬好想你啊!”竺夜旬騰的就坐起來了,意識還不咋清楚呢就大喊大叫的,完全沒了平時冷傲的氣質。
等他清醒過來看見眼前隻立着他最討厭的那個人,不自覺的拳頭就出去了,要呼上某人的臉。
事實證明竺夜旬還得再修練修練,沒一次能得逞的,某人早一個輕鬆轉身,繼續批閱奏章去了,留下憤恨的人和伸出去的拳頭。
竺夜旬在這段時間每天都憤恨着,這種情緒開始籠罩着他,擺脫不掉,他需要發泄。
“小杜子,本王餓了,準備晚膳。”竺夜旬找到了一個發泄方式,那就是吃。
“是,小的這就去準備。”侍候二人飲食的小杜子戰戰兢兢的答應着。
王爺的臉好可怕,好像要吃人,嚇死他了,那李大人咋還能那麼悠閒啊,看來自己要多向李大人學習啊。
小杜子趕忙擦擦額頭的汗,飛速辦差去,最近王爺的食量,不是一般的大啊。
“王爺好胃口,離晚膳時間還有一個時辰呢,下官記得您午膳吃的不少啊。”李林放下奏章,語氣好奇。
這個祖宗,真能吃,午膳吃了足足有四人份,這纔多久,又要吃?飯桶,和那張美麗的臉真不協調。
“你管我,本王用膳你也管啊,王兄也給你這權利了?”竺夜旬沒啥好脾氣,還敢說,還不是被你氣的。
“沒有,您儘管吃,下官只是隨便好奇一下。”李林坐下了。
小杜子飛速就辦好差,安排好了一大桌膳食。
“李大人,你也用點吧。”竺夜旬狠狠的咬了一口雞腿肉,哈哈,這要是李林的腿就好了,咬死他咬死他。
“下官不餓,王爺您慢用。”李林假裝看不見某人的憤恨。
小杜子納悶,王爺咋吃個雞腿用那麼大勁,雞腿沒熟好,太硬?下次得和御膳房好好交代下。
接下來旬王爺的舉動,小杜子更是無法理解了。
就見竺夜旬居然夾起雞頭就往嘴裡塞,咔嚓一口,雞頭剩下一半了,還看着李林使勁嚼啊嚼。
王爺啊,骨頭您也吃?小杜子有崩潰的感覺,他們王爺咋像幾輩子沒吃過肉啊。
“咳咳……”竺夜旬只顧着憤恨,沒嚼碎的骨頭就這麼往下嚥,終於,卡着了。
“王爺,您慢點,王爺,您沒事吧,別嚇唬我啊。”小杜子趕忙遞上茶給王爺,還幫王爺敲背。
好一會,竺夜旬活生生嚥下了滿嘴的骨頭,卡的他喉嚨都疼了,臉也憋紅了。
“王爺,您慢點用沒有關係,這些奏章,也不是那麼着急處理。”李林適時的出聲了。
竺夜旬瞪了他一眼,沒搭理。
“撤走,不吃了。”竺夜旬只剩憤怒了,他真是倒黴到家了。
“哦。”小杜子趕緊把一桌子的食物都撤了。
屋裡又只剩下兩個人了。
竺夜旬有些認命的拿起眼前的奏章,今天,沒啥力氣了,明天,李林,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