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說了,生是爹的人,死是爹的鬼。她真拿孃的執着沒有辦法,加上她沒有錢,也就不了了之。每天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堡中各位姨娘,小心翼翼地遠離弟妹們,只希望能在這個家裡討得一口飯吃。
“是她的又怎樣?你爲什麼如此怕她?別忘了你娘纔是正室夫人。”阮鈴兒知道宋靈兒所受的委屈卻從來沒見過她被那些姨娘們責打。
靈兒把衣服重新裝回大木盆裡,站起來低着頭不看阮鈴兒,向河邊走去。
阮鈴兒雖然有點大刺刺的,也看到了她眼裡閃動的淚花。
阮鈴兒不出聲跟在靈兒的後面,跟着她到了河邊。
靈兒蹲下去就開始洗衣服,不再和阮鈴兒說話。
風吹得更猛烈了,雪也越下越大了,感覺就像整個人掉進了冰窖似的。
阮鈴兒走到靈兒身邊蹲下去,幫她洗衣服。
手一伸到河裡,阮鈴兒立即縮了回來。很冷的水,冷得像劍一樣把她的手刺得疼痛難忍。再看一下靈兒,她的手早已凍得通紅,可是她還是繼續洗着衣服。
淚水順着臉頰流下來。
阮鈴兒同情她,可是她能幫靈兒什麼?
“嗵”的幾聲,不知道是誰在上面投下了石頭,剛好在靈兒身邊,河水飛濺起來,靈兒本能地伸出手去阻擋着不讓河水灑在臉上。而她手上的衣服在她這個本能的動作下,脫手而去,被河水衝到深處了。
“怎麼辦?那是三媽最喜歡的衣服。”靈兒看着衣服被河水衝得越來越遠了,她急得團團轉,淚水在眼裡打轉。
不知哪裡來的勇氣,阮鈴兒拉住她安撫着:“不用擔心,我會游水的,我去幫你撿回來。”說完鈴兒跳下河去了。
刺骨的河水差點把她凍死。
鈴兒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撿回來,一上岸,她就凍得直抖,還不停地打着噴嚏。
“鈴兒。”靈兒含着淚扶着她,哭道:“河水會把你凍死的。”說着她也不洗衣服了,拖着阮鈴兒就走。
“去哪?”鈴兒邊打着噴嚏邊問。
“先回我家裡換衣服。”靈兒再也顧不得三媽的衣服了,鈴兒是唯一把她當成朋友,不重視她身份地位的人,就算因此會被三媽毒打,她也不管了。如果鈴兒因此而生病,她會很內疚的。
走到大門口,宋靈兒看到她的爹正在畢恭畢敬地送兩個青年男子出堡。
宋靈兒認識那兩個青年男子,爲首的一個是她們堡中的貴客,姓段,名一飛。
段一飛是什麼身份什麼來歷,爹從來不說,只知道爹每次把他安排住進“飛龍閣”,那是宋家堡最華麗最寬敞最幽靜的庭院。然後禁止所有人進入“飛龍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