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各懷心思,心懷鬼胎的度過了半個月。
轉眼,便是任逍遙主持的血祭大典了。
在一個遼闊的出奇的空地之上,搭上了一個寬大的過分的祭臺,任逍遙獨坐在祭臺正中,居高臨下的看着烏泱泱的站在臺下的巫族衆人,表情甚是威嚴。
站在底下的衆人,輕聲細語的唯恐打擾了族長,惹來殺身之禍!
歐陽婉兒也隨着人羣站着,只是湘家畢竟是大家,所以站的位置也算是頂頂拔尖的靠前,以顯示湘家絕倫的地位。
歐陽婉兒垂眉,不用看,卻也知道東方傲混跡在人羣之中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
江家,站在最前邊的第一個家族的份位,其中的顯赫,更是可想而知,只是江家雖大,但是真正的江家人也不過百來人,所以東方傲也不敢站在江家人之中,怕惹人注意,到時候暴露了,可就是得不償失了。所以,東方傲只是混跡於人羣之中偷偷的看着歐陽婉兒,只是歐陽婉兒本就是站在前面,又是百花節的花魁,一舉一動都被有心人觀察,根本不能去留意東方傲,所以,只能任由東方傲細細的觀察着自己。
任逍遙坐在祭臺之上,神色很是威嚴,只是看着歐陽婉兒,眼神卻是閃過一絲異樣的激動,是非成敗,都在此一舉了!
任逍遙在心中默默的嘆道,看着臺下數不盡的人頭,嚴肅的開口說道。
“開始吧。”
離任逍遙五米之遙的前方,端放着一個大的出奇的似金非金的器桖,足有一人多高,足以幾個成年人站在裡面也不會有絲毫的擁擠,這樣的大爐,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只是害怕歸害怕,誰都不敢表現出來,要知道,他們雖然害怕,可是對於任逍遙,除了敬畏,還有着來自靈魂的深深的恐懼,更何況,只要自己的幾滴血罷了,相比起這個來,又有什麼不可以?
溫流雲站在任逍遙旁邊,冷冷的盯着江寒遠第一個上來,便是割破了自己的動脈,殷紅的鮮血便是滴滴答答像是一條小溪一般的流了出來,滴落在大爐之中,卻像是滄海一慄一般,微不足道之極,溫流雲淡淡的掃視一眼任逍遙發白的面色,纔對着江寒遠點頭,示意可以了。江寒遠便立刻站起身離開,第二個,便是江路飛。
江路飛走上前來感受着壓抑的氣氛,又看了一眼嚴肅的溫流雲,知道自己不可能免了,便也一狠心,拿着極爲纖薄的匕首在自己手上輕輕的一帶。不一刻,鮮紅的血珠也是滴滴答答的滴落了下來,和江寒遠的融合在一起。溫流雲站在一旁看着,直到覺得差不多了,才點點頭讓江路飛離開。接着又是下一個。
不過小半個時辰,江家的人就已經全部都血祭完了,接下來,輪到的是溫家,只見溫流雲一馬當先的掀開自己的衣袖,對着自己的手臂毫不留情的就是一刀,血嘩啦的流了下來,不一會兒,溫流雲便是面色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可是溫流雲卻是似乎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繼續任由鮮血滴落。
任逍遙看着這樣的溫流雲,皺了皺眉,食指微不可察的一動,便是一
顆石子打在了溫流雲的手背之上,制止住了溫流雲的舉動。
溫流雲似乎錯愕了一下,卻也不再堅持,包紮好自己的手腕。
人羣一個個的過去,轉眼便是輪到了湘家,湘老夫人皺了皺眉頭,卻是決定讓歐陽婉兒第一個走上去。
湘老夫人畢竟老了,這個年紀,已經可以不必參加任何的活動,就算是族長組織的血祭,也是可以不去的,這一點,就算是任逍遙,都不能說些什麼,因爲這是傳統。是巫族千百年來的傳統!
所以,湘老夫人也沒有打算去,只是,每家之中排出的第一個人,卻是無形之中代表了其在家中的地位,如同江家第一個是江寒遠。溫家第一個的是溫流雲等等了,而江家,卻是歐陽婉兒!
當年那個狂傲的女子的唯一的遺孤,一個多月前纔回來的女子,在百花節上奪得了花魁的女子,此時,湘家竟然讓這樣的一個丫頭先去,這其中的意思,自然有好心人好好的琢磨琢磨了。
其實,湘老夫人這般的決定,也是有苦衷的。
沙羅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沒有攀上江家這所高枝,還惹得巫族之中滿是傳言,都說沙羅是橫刀奪愛,江家公子明明喜歡的是三小姐,可沙羅卻不要臉面的硬是想要霸佔妹妹的位置,心思何其的歹毒!
湘家是百年世家,思來想去,沙羅都不是最好的人選,而湘長雲,卻是不願意拋頭露面的,所以,這份殊榮,卻是落在了歐陽婉兒身上。
只是歐陽婉兒卻也不在乎這些,看着衆人,倒是落落大方。拿起尖刀,對着自己的手腕更是狠狠一割,血液如柱一般滴落。與之前其他人的融合在了一起。
看着大爐,歐陽婉兒更是皺緊了眉頭的期待,期待自己的母親真的能夠醒過來,通過這場血祭之術,一定要醒過來!
歐陽婉兒專注的看着鋪滿了爐底的鮮血,卻是任由自己的血液流着,自己的鮮血,對於自己的孃親應該幫助更大吧?歐陽婉兒在心中想到,手腕的血液卻是流動的越發的快了。
溫流雲暗示了歐陽婉兒好幾次,歐陽婉兒卻像是無動於衷一般,依舊任由自己的鮮血滴落着。
沙羅站在臺下,下一個獻血的就是她了。可是她卻是沒想到,歐陽婉兒竟然這麼的出風頭,衆人都驚訝的看着歐陽婉兒蒼白的小臉,眼神之中的佩服滿滿無疑,惹得沙羅更是嫉妒。
從前,無論在哪裡。出風頭的那次不是她沙羅。如今,歐陽婉兒以來,自己所有的驕傲都被人奪走了,這讓沙羅有些難以接受了。
溫流雲皺起眉頭,開口說道。
“湘小姐,已經夠了,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吃不消,到時候卻是耽誤了大事,就不好了。”溫流雲的聲音柔柔,卻帶着一股不能讓人拒絕的力量,歐陽婉兒看着這樣的溫流雲,咬了咬牙,點點頭,終於是收回了手。
只是她本就祭了太多的血,如今走起路來,都有一股楚楚可憐的感覺,衆男人看着,只覺得心神一晃,這湘三小姐,實在是太美了。這世上,還會有這麼美妙的女子,
倒是讓人有些不敢置信了。
這一切,綠蘿都恨恨的看着,心中對於歐陽婉兒更是暗恨。
心道。歐陽婉兒,你這樣做不就是爲了討好族長,把我給比下去麼?我告訴你,辦不到,你永遠會被我踩在腳底之下!
沙羅在心中默默的哼道。拿起刀子也是毫不猶豫的割破自己的手腕,鮮紅的血液比剛纔歐陽婉兒流動的更急,很明顯,沙羅是在用自身的靈氣去催動着自己血液的流動,纔會使鮮血像是一條小河一般,向着大爐一個勁的留住。
衆人看着沙羅的這幅樣子,卻是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湘家的大小姐是最近受刺激受太大了嗎?以至於精神有些不正常?要不然,怎麼衆人都不願意的祭祀,這湘大小姐不但不像別人那般,卻催動自己的靈氣積極的放血,這到底是受了哪門子的刺激?
衆人看着這齣好戲,卻是疑惑不解。
溫流雲看着沙羅這樣不要命的做法,皺了皺眉,卻沒有阻止。
反正沙羅自己願意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他也是不會阻止的,多一些湘家的血液,對於湘婉婷的復活,應該更加的有好處吧。
溫流雲這樣想着,面無表情看着沙羅的舉動,卻是沒有絲毫的打算要幫助的意思。
沙羅的臉色早就已經煞白了,只是卻是在強撐着等着溫流雲開口勸自己停手,可是沒想到,自己強撐着,溫流雲卻是站在自己面前冷眼看着,就像是再看一個傻子一般,這讓心高氣傲的沙羅,有些急了,這一急,頭腦卻是陣陣發暈,一個控制不住,竟然暈倒在了祭祀的舞臺之上。
任逍遙騰地站起身,目光陰冷的看着暈倒的沙羅,一眼看出是湘家的小姐,雖然心中很是氣惱,但是看在湘婉婷的面子上,卻是咬牙忍耐了下來,只是冷哼了一聲,開口說道。
“給我拖下去。”便立刻又幾個丫鬟小心翼翼的扶起昏迷的沙羅,帶着離開。
湘老夫人看着這一幕,心中卻是氣的想要發脾氣,只是現在這樣的情況,湘老夫人卻是怎麼都不能夠發脾氣,要不然,在衆人面前,這個臉,可算是丟大發了。
只是饒是這樣。沙羅這種沒腦子的舉動,也是惹得衆人一怔,隨即都偷偷竊笑了起來,湘老夫人故意忽視都無法忽視,一張臉更是鐵青。
湘長雲卻是面色如常,似乎沒有注意到這樣的屈辱一般,神色自若的走上祭臺之上,割開自己的動脈,任由自己的血液一滴滴的滴入。
溫流雲不禁多看了一眼湘長雲的面容,只是湘長雲神色卻很是冷靜,沒有任何的驚惶無措,看着差不多了便是收了手,對着溫流雲極爲禮貌的施了一禮之後,便是快步離開,只是在經過下一個將要登上祭臺卻依舊有些慌張的湘家人低聲的開口。
“鎮定些,不要慌。”
溫流雲耳力好,聽聞這個,多看了湘長雲一眼,心中卻知道湘長雲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只是誰都不知道,歐陽婉兒卻在沒人注意的時候,以身體不舒服爲名。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