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未來, 但我相信你。】
聽到這樣的話語, 一種巨大的感動彷彿就在那個瞬間涌向了心頭,同時她的眼睛裡也泛起水汽。可這一次, 林雪涅卻是笑了起來, 並吻了戀人的嘴脣兩下。並且在那之後, 她又還嫌不夠一般地再吻了綠眼睛的貴族一次。
只是這一次, 對方卻是在抓到了這個吻的主動權後依舊只是溫柔地加深了這個吻,並在鬆開戀人的同時抱着她躺下去。
他又親吻了一次戀人的額頭和眼睫,並輕聲說道:“睡吧,你很累了。”
但是他的戀人卻是在感受到慢慢浮起的那種疲憊時依舊不捨得閉上眼睛,並帶着毫不掩飾的愛慕望向這個外貌出衆到讓人在第一次見面時就想用心記下他模樣的日耳曼人。
“不着急, 再看你一會兒。”
聽到這句未有多做思考就幾乎脫口而出的話語,艾伯赫特的心底也溢出了絲絲的甜味。於是他也躺下來了一些,讓他心愛的人躺靠在由他的臂膀所圈起的那個小空間裡, 並一下又一下地輕撫那黑色的長髮。
“艾伯赫特。”林雪涅也把自己的手搭上戀人的肩膀,在他的懷裡尋找到了一個更舒服的睡姿,並用帶着擔憂的聲音說道:“今天下午在你辦公室裡的那個人, 我很擔心他會出賣你。我擔心……”
“不用怕。”未等林雪涅把她的擔心說完,艾伯赫特就說出了安撫的話語, 並用他那在放得輕柔之後顯得出奇性.感的聲音說道:“我會處理好的,我保證。”
在聽到這樣的話語後, 本就已經很困了的林雪涅閉上了眼睛,並且呼吸變得逐漸綿長起來。心知對方已經睡着的艾伯赫特又是等待了片刻,而後才從臥室的牀上起身, 並穿上襯衣。
當他整理起襯衣的衣領時,他又不禁看向睡夢中的戀人,並一手撐在她的枕邊,又傾身吻了吻林雪涅的嘴脣,再次重複道:“我保證,寶貝。”
接着他走出這間顯得如此溫馨的臥室,並且那雙綠色的眼睛也不復溫柔。
他穿上黨衛軍的黑色制服,並在這個顯得有些冰冷的黑夜裡去往柏林的郊區,一座由他的勢力所控制的秘密監獄。
那是正是冷清得有些滲人的凌晨三點,可是在這座秘密監獄的一間密室裡,卻是亮着燈。
有兩個面無表情的秘密警察正押着一個被布條封住了嘴,也被黑布袋套住了腦袋的黨衛軍隊員等在那裡,等待那個即將來到這裡對他們下達命令的人。
在凌晨三點又過五分的時候,這間密室的門被打開,而那個在黨衛軍的上層圈子裡被很多人所知曉的綠眼睛貴族則就在那之後走了進來。
正押着那個叛徒的兩名秘密警察在見到來人之後態度恭敬地向對方行了個禮,並在對方向他們揮手示意之後低了低下巴,走出這間密室。
直到門被關上,而越來越遠也越來越輕的腳步聲也告訴他那兩名對他絕對忠誠的下屬已經走遠,艾伯赫特才走到那個人的面前,並揭開套在他頭上的那個黑布袋。
當黑色的布袋被揭開,而這間密室裡的光亮也重新出現在這名身着黨衛軍制服的德國男人的眼睛裡,男人因爲感到了光線的刺目而不禁眯起了眼睛。
而那張臉龐……他赫然就是在下午的時候有意無意間暗示了艾伯赫特很多,也對他進行了些許威脅的黨衛軍隊員。
“鮑曼少尉,你已經和我共事五年了。雖然真正讓你獻出忠誠的人是戈林元帥而不是我,但你的確爲我做過很多事,你的個人能力也十分突出。坦誠地說,我很欣賞你。”
當綠眼睛的貴族說出這句話語的時候,被綁住的那個男人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似乎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的真實身份原來在很早以前就已經暴露在眼前的這個黨衛軍少尉眼前。
“我用人不需要他一定對我絕對忠誠,只要他的價值足夠掩蓋他的這些瑕疵,我可以安排他們去到很多用得着他們的地方。更何況,這幾年通過你傳遞給戈林元帥的虛假情報也對我有了很多的幫助。但是你不該把主意打到我心愛的女人身上。你讓我不得不下手除掉你。”
那個自始至終都被封着嘴,明明有很多話想說想問,卻偏偏一個詞都沒有機會說出的男人不禁瞪大了眼睛,並在用盡全力做出無謂掙扎的同時發出聲響。
但是用再平常不過的語調與他說話的那個貴族青年卻依舊看起來這樣的雲淡風輕,也絲毫沒有要爲他解開綁住他嘴的布條聽一聽他臨終懺悔的意願。
“今天的凌晨四點,你會因爲過度勞累而猝死在黨衛軍指揮部的辦公室裡,鮑曼少尉。至於你的家屬,無論是我、還是戈林元帥,我們都會爲你照顧好他們的。”
說着,綠眼睛貴族動作輕緩地向這位與自己共事數年的屬下行了個禮,並在最後又看了他一眼之後走出這間密室。
當他關上密室的門時,裡面的那個男人發出了他最後的,卻並沒有任何用處的聲音。艾伯赫特的腳步並未有爲他而停下,他向前走去。在通道的盡頭處,有一個戴着軍帽卻身穿白色大褂的人端着放有針筒以及針劑的托盤向他迎面走來。
艾伯赫特向那人微微點了點頭,而那人也就此得知了自己的這位長官所向他發出的執行計劃的指令,並端着托盤走向對方剛剛走出的那間密室……
數天後,
德國總理府。
一場會議即將召開,所有接到通知的黨衛軍官員都陸續前往位於總理府的那間會議室。而艾伯赫特·海因裡希·格羅伊茨伯爵上尉,以及黨衛軍的全國領袖海因裡希·希姆萊,並不擁有血緣關係卻以甥舅相稱的這兩人則也正好同時被傳喚來到這裡。
在進到總理府的那一路上,希姆萊與自己的這位着重培養的“外甥”開始了一次聽起來稀鬆平常的談話。
希姆萊:“我聽說,你這裡有一位尉官在前陣子因爲過度操勞而猝死了?”
艾伯赫特:“是的,他負責的那一塊任務太重了。最近元首閣下對蘇聯人的態度很曖昧,有些事我們需要更嚴謹地確認。但出了這件事之後,我已經適當減輕屬下們的任務了。”
希姆萊:“這是有必要的,起碼再忙也得讓這些黨衛軍的隊員在完成自己的工作後能回家睡一覺。”
但是當那個以綠眼睛貴族外公的姓氏作爲自己名字的黨衛軍頭子說完這句話,他就態度曖昧地笑了起來,並壓低了聲音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他是戈林的人的?”
當這個和艾伯赫特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也同樣是他的直屬上司,對他握有生殺大權的男人向他這樣問起時,先前還沉着應對的綠眼睛貴族頓了頓,許許多多種的想法以及可能性就在短短數秒的時間裡在他的頭腦中過了一遍。
而後,他笑了起來,並對身旁的那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說道:“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舅舅的眼睛。”
他並沒有選擇在此時,在此處向這個掌管着德意志帝國龐大情報網絡的男人詳細地解釋,而只是說出了這句話。
但海因裡希·希姆萊卻似乎也未有想要在這裡得到一個足夠確切的答案,剛纔的那句話也似乎更多的是一種調侃。兩旁的警衛隊員在他們經過時恭敬地向他們行禮,而希姆萊則在又走過了兩名站崗的警衛隊員時才重新開口道:
“我感到很欣慰,艾伯赫特。以前我總覺得你的心太軟了,可能沒法擔得起我們希望你承擔的那部分責任。那樣可不好。但是這一次你做得很好。”
身爲黨衛軍的全國領袖,希姆萊表面上看起來與負責着整個國家的秘密警察的戈林相安無事,可實際上兩人卻是有着許多利益矛盾的。因此,在自己所負責的黨衛軍內部除掉了一個對方精心培養的間諜,這讓他感到很愉悅。連帶着他在說出那些話語的時候也用上了一種近乎輕柔的,卻是讓熟悉他的人感到懼怕的語調。
而很快,他就話鋒一轉,說起了另一件事。
它與希特勒今天對他們的傳喚有關。
“我和元首都知道你有能力,也是一個值得託付信任的人。我們都很想讓你再晉升得快一點,可是你的身上沒有軍功,這讓我們即使有心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把你提到更高的位置。”
僅僅是這樣一句話語就讓艾伯赫特猜到了很多。很快,他就在兩人一同走上樓梯的時候向希姆萊問道:“元首閣下想讓我進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