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和他的最高統帥部在鷹巢受到不明飛行武器的襲擊,很可能已經身亡。】
當這樣的一句話語從電話的聽筒裡傳出的時候,黨衛軍全國領袖突擊旅的後備部隊在街頭秘密行軍的聲音就彷彿飄去了很遠的地方。
屬於塞西莉婭的世界裡頓時滿是她的呼吸聲,以及從電話的那頭所傳來的風聲了。
塞西莉婭:“請原諒,您……您說什麼?”
在這句話被說出的時候,對於自己所認定的事十分執着的女人就一下紅了眼睛。迷茫與發自內心的驚叫聲也就在此時充斥了她的情緒。
希姆萊:“這是真的,今天我們對八顆V2火箭進行了超遠距離的試射。但是它們沒有落在計劃中的挪威沿海,而且反而很可能就落在了貝希特斯加登。如果襲擊了鷹巢的就是我們的V2火箭,那麼今天晚上待在那裡的所有人都可能會屍骨無存。”
塞西莉婭:“可那不是我們自己的秘密武器嗎!爲什麼它會落在元首的行宮?”
希姆萊:“這可能就得去問我們的格羅伊茨副總指揮了。他在試射儀式開始前的兩個小時藉故離開了我的身邊,並秘密回到柏林。現在他已經和那幫貴族一起行動,並企圖把一切都推到我的頭上。但是塞西莉婭,你認爲我和他誰更可信?”
塞西莉婭:“您是元首身邊最爲忠誠又可靠的戰士。”
希姆萊:“但可惜的是格羅伊茨副總指揮卻在好久以前就已經背棄了我們的信仰。”
想要煽動一個女人對於她求而不得的前未婚夫的仇恨,這或許從來就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可是個性強硬的塞西莉婭卻偏偏在於對方相識之前就已十分崇拜那個男人。
因而在這個時候,她沉默了起來。
她似乎無法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在元首很可能已經遇害之後,她必須在自己的前未婚夫和頂頭上司之前選中一個去信任,並同時去懷疑和憎惡另外一個。
塞西莉婭:“也許……也許是其他什麼人做了這樣的事呢?”
希姆萊:“塞西莉婭!格羅伊茨副總指揮已經腐蝕了帝國的很多優秀軍人了,難道連你也選擇被他蠱惑嗎!”
當塞西莉婭表現出了那麼一點點的動搖和懷疑之後,希姆萊的聲音就立刻嚴厲了起來,彷彿先前的親切與沉痛傷感根本就從未存在過一樣。
希姆萊:“你聽過他的非雅利安妻子在空軍部的電臺裡做的那些節目了嗎?”
塞西莉婭:“是的,我聽過。我曾經依靠她的節目來確定空襲可能到來的時間。”
希姆萊:“那告訴我,你現在還在聽那檔節目嗎!”
塞西莉婭:“不了。”
希姆萊:“爲什麼!”
塞西莉婭:“因爲我認爲那個女人在她的節目中傳遞出的觀點和能量太過軟弱了!那是我厭惡的東西!”
希姆萊:“是的,所以那個女人在企圖腐蝕民衆的意志。”
希姆萊就彷彿面對面地和自己的部下們進行訓話那樣同塞西莉婭對話着。
當塞西莉婭心中的天平向着他的方向愈漸傾斜的時候,希姆萊就又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緩起來。
希姆萊:“在那個女人的影響下,格羅伊茨副總指揮變了。他變得極度畏懼戰爭。他開始對敵人軟弱,對自己的朋友、下屬和上級殘酷。現在你再想一想,我和你的前未婚夫,究竟哪一個才更值得信任,哪一個更不可能對於元首如此狠心。”
全國領袖突擊旅向着柏林進軍的腳步聲依舊彷彿在另外一個世界縹緲着,但那些腳步聲卻又彷彿能夠踩在這個女人的心臟上一樣不斷地牽拉着她的心神。
片刻之後,她說出了自己對於這個問題的回答。
塞西莉婭:“您是我們的全國領袖,在混亂髮生的時候,我會執行來自於您的每一個命令。”
希姆萊:“哪怕我要求你把手中的槍對準我們的格羅伊茨副總指揮?”
作爲一個從來不懂得拐彎的人,塞西莉婭無法做到對於上級說出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話語。
因而,面對希姆萊的詢問,她便沉默了起來。
但電話那頭的希姆萊卻沒有再次嚴厲地叫出她的名字,而是在長嘆了一口氣之後說道:
“那你就跟着我派出的衝鋒隊隊員一起去空軍部的電臺走一趟吧。我不能完全信任衝鋒隊,但我可以信任你。我要你們把格羅伊茨副總指揮的非雅利安人妻子帶到我的面前。我要讓她當着艾伯赫特的面,對德意志人說出她的懺悔!”
空軍部防空電臺,
走廊。
“難以置信,我對這些簡直感到難以置信!”
在寂靜的走廊上用軍靴踢踩着地板的,是空軍部的新聞主管。
他原本正在一處會議地點,和自己的同事們連夜開會討論他們應該如何應對今夜帝國內的形勢。
但在他們依舊還是沒能和戈林或是戈林身邊的人取得聯繫,並且也還未商議出空軍在今晚的立場時,他就已經聽到了在他們空軍部自己的電臺裡出現的那番言論!
新聞主管:“她一直都很懂分寸,又有倫特的力保,但她在今天晚上的行爲卻顯然辜負了我們對她的信任!她以爲自己嫁給了黨衛軍的全國副總指揮就可以利用職務之便,把我們空軍部也發展成黨衛軍的地盤嗎?”
連夜趕來的新聞主管顯然對於林雪涅正在節目中說出的那番話語感到十分不滿。
由於林雪涅在他們的地盤上,利用空軍部電臺的渠道說出了對於黨衛軍全國領袖的“指證”,這使得空軍部在這件事上已經陷入了嚴重的被動。
儘管空軍部的新聞主管現在已經怒不可遏了,可他身邊的那位年輕的電臺負責人卻還是很快說道:“可柏林的防空師已經在第一時間就宣佈了跟進“女武神”計劃了。”
新聞主管:“那也只是柏林的防空師!區區一個今天才新上任的空軍准將而已,他根本代表不了我們帝國的空軍!”
在說完了這句話語後,新聞主管又對身旁正跟着他一起上樓的電臺負責人說道:“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在戈林元帥的命令沒有給到之前,我們一定不能夠表現出立場!因爲就現在的情況看來,今天晚上會在柏林發生的,完全就是黨衛軍內部的一場鬥爭!我們不應該被捲進去。”
電臺負責人:“可是……可是雪涅的那番話肯定已經讓全國領袖對我們有所誤解了。”
新聞主管:“那就消除誤解!”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新聞主管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停下腳步,並用十分懷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這名部下。
新聞主管:“我出發之前不是讓你立刻終止她的節目了嗎?我還讓你立刻出面向聽衆們做出解釋,說雪涅說的那些全都是未經證實的消息,也不代表我們空軍部的立場。難道你都沒有照做?”
這下,徹底沒轍了的電臺負責人只得硬着頭皮承認這件事了。
電臺負責人:“因爲柏林防空師的師長施泰因親王在您之後又給我打來了電話。親王說,不許停下格羅伊茨夫人的節目,這是他的命令。考慮到我們現在還不能聯繫上米爾希元帥,現在在柏林的所有戰鬥機飛行員又都是施泰因親王的部下……”
如此一來,空軍部的新聞主管所可能給出的反應就是可想而知的了。
但就是在怒火中燒的新聞主管和自己的這名部下強調起了他們根本就不打算跟進這場“內鬥”的時候,奇怪的聲音便出現了。
它聽起來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零星槍聲。
那讓這兩名空軍部的軍官很快就在對視了一眼後把手放到了配.槍上。
與此同時,負責保護林雪涅,並原本應當已經把她護送到了柏林的繆勒中尉此時正在這座從平地向地下建造的電臺裡打着電話。
他雖已被林雪涅所說服,也認爲對方在今夜掉頭來到空軍部的電臺是有着重要意義的,但此刻的他卻依舊感覺到了十分的不妥。
在空軍部的新聞主管來到這裡之前,他就已經在這個寂靜之夜裡有了一種極爲不詳的感覺。
於是他便很快和自己所忠於的長官現在在的指揮部進行了聯繫。
可是艾伯赫特身邊的人卻告訴,繆勒——格羅伊茨副總指揮現在正在和那些不願意跟進的將軍們進行談判。
電話那頭的軍官顯然也聽出了繆勒聲音裡的焦急,並說道:“很抱歉,繆勒中尉。但我們現在真的不能讓副總指揮出來聽你的電話。這會讓那些將軍們對他是不是真的能掌控局勢產生懷疑的。”
繆勒:“那就找能調人支援我的人過來聽電話!聽着,我沒把夫人送去和副總指揮約定好的地點!她現在在空軍部的電臺!夫人現在的情況太危險了,你們必須給我們一點支援,能明白嗎?你們必須……”
但繆勒還沒說完他的強調,槍聲就已經從遠處響起了。
直到正在焦急地和人說着話的繆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快速接近着這裡的槍聲就似乎距離他只有幾百米了。
繆勒:“該死的!他們已經來了!一定是希姆萊的人!他們已經來了!”
在這樣罵了一聲之後,繆勒連電話都來不及掛斷就直接拔出了配槍衝出門去。
而未被掛斷的電話那頭卻還不斷地傳來聲音。
“繆勒!繆勒你還在聽嗎?過來襲擊你們的大約有多少人?他們配備的是什麼裝備?繆勒!”
可隨着槍聲的越來越近,電話那頭的聲音卻突兀地停止了。
那是因爲,有人剪斷了這座電臺向外鏈接的電話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