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亞教堂下休息的衆人,並不知道在他們休息的這短短几個小時內,全世界範圍已經起了驚天的變化。自幾個國家相繼逮捕了根來衆在本國教團的首領後,其教衆立即從全國各地趕往首都聲援。“災情”最嚴重的是美國,示威人羣趕到華盛頓之後,在白宮周圍宿營,並很有秩序地分成了四個部分,從四個方向團團圍住白宮,無論什麼人從裡面進出,他們都會一擁而上試圖用唾沫淹死對方。
示威人羣舉起牌子、橫幅,甚至是寫滿鮮血文字的旗幟,高呼着釋放根來衆的首領,甚至其中還有不少入教的律師,高舉着美國憲法聲稱這是對宗教自由的侵犯,如果不盡快釋放根來衆首領,“911事件”有可能在美國重演。
美國白宮發言人當天召開新聞發佈會稱,美國絕不向恐怖分子屈服,這些教衆一直處於根來衆這個恐怖邪教的陰影之下,還被其資深教徒嚴重洗腦,而逮捕根來衆首領這個決定也做得太晚,否則今天的事態也不會發展成這樣。當然新聞發佈會上,發言人還公佈了此次行動是屬於“聯合國”行動,是世界範圍內對恐怖活動的一次聯合打擊。
這次新聞發佈會成爲了華盛頓流血衝突的導火線,而美國政府內部也完全相信這是根來衆有預謀的,帶有恐怖襲擊性質的示威遊行,否則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華盛頓就聚集了上萬名示威者,而在此之前美國國土安全局、中情局、調查局等對此竟然一無所知。其後,防暴警察在“勸說無果”的情況下,開始用水炮、橡皮子彈等非致命方式對示威人羣進行驅逐,僅僅一個小時內就有兩百多人受傷,其中有兩人在送往醫院的途中不治身亡。而美國引以爲傲的人權組織開始出面譴責政府,卻沒有得到政府的任何正面迴應。
人權組織發言人稱,根來衆在美國是合法註冊宗教,在政府拿不出確鑿證據的情況下逮捕他們是非法的,完全違反了美國國會出臺的《1998年國際宗教自由法》,這和當年以尋找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發動伊拉克戰爭同樣愚蠢。
根來衆在美國宗教團體註冊時名下教徒不到兩百,但示威人羣卻達到上萬,從官方數據來分析,這些人都算是曾經的“潛在教徒”。示威者都聲稱是這個團體的忠實教徒,但在記者採訪中“教徒們”卻避而不談這個新興宗教的宗旨是什麼,而是稱根來衆並未對他們進行洗腦,更沒有用任何方式打擊其他宗教。
同一時間在日本,日本政府雖然逮捕了根來衆日本分部的首領,但並沒有按照原計劃逮捕名單上上百名根來衆幹部,畢竟這些幹部中有不少人已經是日本聯衆黨成員,對外宣稱只是讓根來衆首領配合官方調查。而日本聯衆黨此時卻發動各階層的右翼組織,以日本早年頒佈的《宗教法人法》爲由,希望政府立即釋放根來衆首領,否則極有可能會爆發日本“新革命”,而民衆即時也只有用“革命”才能平息心中的憤怒,但同時聯衆黨又指出民衆現今的矛頭不僅僅是針對逮捕行爲,而是劍指駐日美軍,因根來衆黨派起源於日本,又因爲日本與美國簽署有《日美安保條例》,極有可能以打擊恐怖主義爲由,將美軍駐紮在日本各個地區,讓日本完全淪爲美國新殖民地。
索菲亞教堂內,齊風帶着衆人站在一側的陰影中,看着接連發來的實時新聞,深感事態已經完全失控,最奇怪的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根來衆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想控制美國和日本的政權?此時,谷崎一雄和白木天行被安置進了教堂內搭建好的兩個小房間中。索菲亞教堂本就不寬敞,現在的作用只是類似博物館,四處掛滿的都是從前哈市的老照片,因爲這樣兩個小房間相隔的距離不到十米,採用了最先進的隔音材料,同時往房間中放置了音響和各種瓦數不同的燈,音響中先是播放輕音樂,讓人聽了昏昏欲睡,隨即便是播放重金屬搖滾,會把原本陷入沉靜中的人嚇得渾身哆嗦。
一號房間內,谷崎一雄坐在桌子前,目光呆滯地看着前方,雙眼合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像是在冥想;二號房間內的白木天行好似很興奮,跟着音響中播放的音樂打着節拍,似乎環境對他構不成任何影響。正常情況下,前幾個小時的不斷更換地點,正常人早就應該睏乏,在輕音樂的攻勢下昏昏欲睡,又被重金屬搖滾音樂震醒,翻來覆去好多遍正常人的精神防線早就應該崩潰了,可這兩個人完全沒有遭受到影響。
“美國、英國、法國、德國、以色列、日本、中國、俄羅斯,八國聯合行動後,情況最好的就是俄羅斯和我們,其他國家的首都幾乎陷入了全面性的混亂,而且正在向周邊地區蔓延。”劉振明翻看着手中平板電腦上的新聞,新聞幾乎是隔幾分鐘就更新一次,全是那六國首都的現場報道,從新聞上的時間來看,那六國也幾乎是同一時間,採取了強制驅逐的手段,但收效甚微,反而更嚴重了,“俄羅斯最聰明,根本沒有逮捕根來衆首領,只是將其軟禁在了原住所內,在逮捕前四十八小時以防止恐怖襲擊爲理由,戒嚴了根來衆教徒最多的五個地區,實行了宵禁,不過長期這樣下去,事態得不到解決,後果估計比美國還要嚴重。”
夜叉王站在劉振明身後聽着,冷不丁地問:“在我們這,除了先前民衆因爲賞金有騷動之外,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吧?”
“沒有!”齊風搖頭道,“至少到現在是平平安安的,不過進出境處已經佈滿了警力,都處於戒嚴狀態,以防有相同的事情發生。”
“那就糟了!”夜叉王搖頭道,“如果亂點還好,至少自己可以處理,試想一下,全世界八個國家,有六個陷入混亂,只有兩個較好,俄羅斯採取的是強制手段,至少在採取手段,但中國卻是最平靜的地方,你猜猜那六個國家的首腦和下方民衆會怎麼想?他們在想爲什麼中國沒有發生這種情況?如果那六國的根來衆首領在不同地點,又異口同聲稱這次事件是與中國政府有關,甚至誣陷是我們指使的,已經陷入泥潭的六國,即便是沒有任何證據,爲了轉移民衆視線,爲了平息國內的憤怒,都會將屎盆子扣在我們的腦袋上,從1949年開始到現在,他們一直都在這樣做,這不是體制和文化的差異,而是他們必須要找到共同的敵人。”
“對,這樣做,民衆的心態可以緩和,政客也可以因此樹立自己的形象,讓自己的屁股在椅子上坐得更穩,很多人是不希望和平的,槍炮一響,黃金萬兩,不是有人說嗎?如果當年肯尼迪不走和平路線,極有可能不會死。”詹天涯看着隔着十米的兩個小房間,思考着下一步的對策,可隨即又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什麼都不是了,就算想到對策上面的人也不會相信自己。
“對,我們已經想到了,正在商量對策,但無論怎樣都要看我們這次審訊的結果,北約成員國已經展開了三次緊急會議,這個時候所謂的聯合國都形同虛設了。“齊風用手搓着臉,顯得十分疲憊,“開始吧,我認爲一起審訊比較好,大家都有通話器,互相可以聽到另外一個房間內的對話,依當時情況而定。”
“還有七個小時!”一號房間內的谷崎一雄忽然擡頭看着監控,大聲說出了這句話,“七個小時之後,全世界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你們有機會阻止,讓胡順唐來見我!”
“我——要——見——夜——叉——王!”二號房間內的白木天行對着監控一字字說道,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卻又像是在唱歌。完全隔音的兩個房間,這兩人卻像是有心靈感應和透視眼一樣,知道胡順唐等人早已在房間外站着。
教堂內在剎那間安靜了,齊風的目光卻停留在詹天涯處,許久才問:“詹總指揮,你應該算是這方面的行家,你知道他們是怎麼辦到的嗎?”
“我們是研究古代科學的,異術是我的專長,但這種情況好像是超能力,超自然科學是你們尖端技術局的研究範疇之內,還是你自己想辦法解答吧!”詹天涯避而不談這個問題,雖說他也不清楚,因爲在他所得的資料情報中,根來衆似乎沒有這方面的能人,極強的傭兵部隊也是受過高強度的軍事化訓練。
“不到七個小時了!現在應該還有六小時五十分!”谷崎一雄忽然對着監控大吼道,大家都從畫面中看到谷崎一雄滿臉是汗,彷彿七個小時後遭殃的只是他一個人。
“開始吧!”齊風指了指胡順唐的耳朵,示意他實驗一下通話器的效果。
“不着急!”胡順唐和夜叉王幾乎同時說。
齊風很納悶,用質疑的目光看着兩人。此時,魏玄宇悄悄靠近莫欽,低聲問:“色情狂,這兩個人太默契了吧?會不會是那個……”
“哪個?”莫欽扭頭看着魏玄宇。
魏玄宇左手豎起一根手指頭,右手食指和大拇指形成一個圓圈:“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