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若柔又回到樓上,從包裡拿了一支眉筆和一隻口紅,將封皮撕了,把眉筆故意削了一截,口紅也削得不整齊,偷偷放進了柳芽兒的房裡。
然後她很快回到房裡脫了衣服繼續睡覺。
柳芽兒買了菜回來,回房間換衣服,並沒有發現房裡有什麼異樣,她也想不到肖若柔來做過手腳,就到廚房準備午飯去了。
凌少川睡醒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二十了。
他起來看見客房的門還關着,過來敲門喊:“柔兒,起來了,要吃午飯了。”
肖若柔沒有答應。
凌少川推開門進去,看見肖若柔還睡得很熟,他拍她:“起來了,柔兒,一會兒芽兒喊吃飯了。”
肖若柔迷迷糊糊地問:“幾點了?”
凌少川說:“十二點了。”
“啊?”肖若柔費力地睜開眼睛說:“我怎麼睡這麼死?一覺就睡到這時候了。”
凌少川說:“我也一樣,起來清醒一會兒,要吃午飯了。”
“好的。”肖若柔打着呵欠坐了起來。
肖若柔剛洗了臉走進客廳,柳芽兒就上來喊吃飯了。
“那我不化妝了,我們先去吃飯。”肖若柔說。
凌少川回答:“你呆在家裡可以不化妝,化妝品用多了傷皮膚。”
“少川哥哥,你放心,”肖若柔甩甩腦袋:“我那都是高級化妝品,不會傷皮膚的。”
肖若柔吃完飯回到樓上,拿出包裡的小鏡子照了照,說:“這兩天沒有睡好,臉色太差了,不化妝不行。”
凌少川搖搖頭:“隨便你,你愛化就化吧。”
肖若柔拿出化妝盒,說:“我這眉筆怎麼鬆了?”
凌少川伸頭過來看,問:“什麼鬆了?”
“你看,”肖若柔用手指着說:“我用頭繩把幾支眉筆纏在一起,纏得緊緊的,但現在這眉筆鬆鬆的,好象少了一支。”
凌少川緊張起來:“你數數,是不是真的少了?”
肖若柔數了一遍,說:“我十支眉筆,這一隻用過的在半邊,這一把裡應該是九支,但現在只有八支,真的少了一支。”
“怎麼會少了?”
“我也不知道,”肖若柔又數了數口紅,口紅是散亂地裝在包裡的,數完,她說:“口紅也不見了一隻。”
凌少川不相信:“怎麼又不見了?你再數數。”
“那我們一起數吧,”肖若柔將包倒了個底朝天,一樣一樣地數給凌少川看:“你看,真的不夠。”
凌少川的眉頭皺緊了:“你有沒有每天數?什麼時候發現不見的?”
肖若柔蹙眉一邊想一邊說:“前天下午我們上街,我不是發現包不見了嗎?結果我們回來的時候看見放在你牀上,我忘記帶了。
“當時我還拿出來數過,一樣都沒有少,然後我就放回我的房間裡了。
“等我出來的時候,你要到慶城去,我就跟你一起走了,沒有帶包。
“今天早上五點過我們回來,我困得不行,倒牀上就睡了,也沒有檢查,就這會兒才發現的。”
凌少川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不能不懷疑,是柳芽兒拿走了肖若柔的眉筆和口紅,因爲從前天下午他們離開到今天早上回來,這一天兩夜的時間,這套房子裡只有柳芽兒一個人!
“啊!少川哥哥,”肖若柔一驚一乍地說:“難道這兩天芽兒出去買菜的時候,有小偷混進來了?”
她急忙推凌少川:“少川哥哥,你快檢查一下,家裡還丟什麼沒有,如果丟了值錢的東西,就趕緊報警。”
凌少川沒有說話,他知道不可能有小偷進來,又不願意說是柳芽兒偷了她的東西。
肖若柔自個兒找了一圈,說:“好象沒丟什麼,奇怪了,這小偷辛辛苦苦潛進來,卻只偷我一支眉筆和一隻口紅,這是什麼原因?難道是一個傻子小偷?要不然就是女飛賊?”
凌少川心情煩躁起來,說:“別瞎說,這裡不會有小偷進來。”
“是嗎?”肖若柔眨眨眼睛:“如果沒有小偷,那難道是我自己放忘記了?我再找找。”
她跑回客房呆了一會兒,又出來在客廳的沙發角落到處看,自言自語地說:“會不會掉在這裡了?”
凌少川心煩地說:“柔兒,別找了,明天我去給你買。”
“哦,”肖若柔起身看着凌少川陰沉的臉色,說:“少川哥哥,你別生氣,不見了就不見了,不就是一支眉筆和口紅嘛,那又值不了多少錢。”
凌少川知道,肖若柔的化妝品都不便宜,如果要柳芽兒自己掏錢買,她一定捨不得買這樣貴的東西的。
但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一錯再錯,第一次拿了,他沒有教訓她,她竟然還敢拿第二次!
凌少川心裡的怒氣衝上來,完全淹沒了理智,他不經過大腦認真想一想就怒火中燒了。
他說了一聲:“柔兒,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怒氣衝衝下樓去了。
在他看來,柳芽兒以前就偷拿過一次,再拿第二次也不奇怪,再聯想到她前天下午慌慌張張地從樓上跑下去,他認定她有最大的嫌疑。
他自幼在大城市長大,以前心裡就對鄉下人看不起,不然也不會和柳芽兒結婚後那麼欺負她。
雖然柳芽兒給他生了一個女兒後,他對她的印象發生了改變,也打算和她好好過正常的夫妻生活,但他的骨子裡對她還是輕視的,認定她有貪小便宜的傾向。
再說,這房子裡就他們三個人,肖若柔的東西丟了,柳芽兒必然是第一嫌疑人。
肖若柔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眼裡露出狡黠的笑意。
凌少川急匆匆往樓梯下走,他的腦袋裡滿是憤怒,恨柳芽兒不爭氣,恨她愛慕虛榮,小偷小摸丟盡了他的臉!
他衝下去的時候,柳芽兒剛把廚房收拾完,正準備看看中午買什麼菜,卻見凌少川怒氣衝跑進來,拉上她就往廚房外走。
柳芽兒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突然發的哪門子火,被他拽得跟跟蹌蹌的。
凌少川將柳芽兒拉進她的臥室,回身關上門,將她推到牀邊,咬牙切齒地問:“你爲什麼要拿柔兒的口紅?”
“口紅?”柳芽兒不解地看着凌少川:“什麼口紅?”
“你還裝蒜!”凌少川更生氣:“你上一次拿了,我饒過了你,沒想到你今天又拿了,放在哪裡了?還不拿出來!”
柳芽兒一臉地無辜:“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沒有拿她的口紅!”
凌少川生氣地將她推開:“你嘴硬,我找出來了再跟你說!”
他將枕頭甩開,枕頭下面沒有。
他回身問:“柔兒的眉筆和口紅,你放在哪裡了?如果你自己拿出來,我答應你,再放過你一次!”
柳芽兒有點明白了,他懷疑她偷了肖若柔的口紅!
她心裡涌起受辱的感覺,神情變冷:“她的眉筆和口紅在哪裡,我怎麼會知道?”
凌少川將牀上的東西提起來,一樣一樣地往牀下扔,扔着扔着,從牀頭的毯子下面,跳出了眉筆和口紅!
他抓在手裡,轉身向她攤開:“這是什麼?”
柳芽兒的神情更冷:“這是眉筆和口紅!”
“哼!”凌少川冷笑:“原來你知道?那你解決,它們怎麼會在這裡?”
柳芽兒淡漠地說:“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是它們自己飛進來的?還是我放在你這裡的?”凌少川越說越氣:“柔兒對你那麼好,沒想到你竟然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她每天幫你化了妝不算,你還要偷回來獨自一個人用!你怎麼這麼自私?這麼愛慕虛榮?窮人就是窮人,見不得別人有一點好東西!”
憤怒衝昏了凌少川的頭腦,他對柳芽兒的責罵也越來越過份。
柳芽兒呆呆地看着他,不辯解,實際上,現在就算她辯解也無濟於事,凌少川根本不會相信她!
凌少川看看眉筆和口紅,封皮都沒有了,而且眉筆還削了一截,口紅也用過了,現在這樣子,就算他想完整地還給肖若柔也不能了。
凌少川更生氣,本來想再幫她一次,現在完全沒有辦法了!
“楞着幹什麼?”凌少川對柳芽兒吼道:“上去給柔兒道歉!”
柳芽兒不動,也不說話。
“你耳朵聾了?”凌少川更怒:“我叫你上去給柔兒道歉!”
“我不道歉!”柳芽兒說。
“什麼?”凌少川指着她:“你有種再說一次!”
柳芽兒看着他,毫不示弱,口詞清晰地說:“我不給肖若柔道歉!”
“你!”凌少川用力揪住她的胳膊,咬牙切齒地說:“柳芽兒!你不要把我對你的容忍,當成你可以爲所欲爲的資本!
“我警告你,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第一,你自己乖乖上去給她道歉,我給你留個面子,我不上來!
“第二,如果你不上去,我就拉你上去,那你就跪下來給她道歉!你任選一條!”
他放開她,他把話說得這麼狠,她就算再笨,也會選擇第一條吧!
柳芽兒還是沒有動。
“你要選哪一條?”凌少川不得不耐着性子再問她一遍。
“我一條都不選!”她輕聲說,但很堅決:“我不會給她道歉,因爲我沒有做錯事,我沒有拿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