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萬千虹怒了:“他還到家裡去了?他想幹什麼?”
凌朵兒急了:“他父親到底是誰啊?我們認不認識?”
凌少川說:“我來說吧,千虹的生父,是許志誠的父親許慶山。”
“什麼?”凌朵兒叫出聲來。
萬千虹的頭轟地一聲,這個消息震得他發懵:“怎……怎麼會?許慶山不是g國的嗎?他怎麼會千里迢迢跑到z國來欺負我媽?”
凌少川說:“他老家是z國,而且和你母親是同鄉,他小的時候跟他父親到了g國,那年奉他父親之命回來祭祖,見你母親跟常人不一樣,就對你母親做出了那種事。”
“那他現在去找我母親是什麼意思?”
柳芽兒回答:“他原意不是去找媽的,因爲他根本不知道媽在東城。”
凌少川接過來:“沒錯,他是爲許志誠去求岳父的,沒想到岳母從他額頭上的痣認出了他,他也承認當年對不起岳母,說那時候他年輕不懂事,希望岳母原諒他。”
“我媽會原諒他嗎?”
“媽從見了他就嚇得發抖,”柳芽兒心痛地說:“爸爸把媽送進房裡,又讓阿姨照顧她,等爸爸把許慶山送走後再回到房裡,只見媽縮在牀上已經睡着了,阿姨說,她一直躲在棉被裡發抖。”
萬千虹一拳砸在茶几上:“這種人,他害了我媽一輩子,我還認他做什麼?”
凌少川拉了柳芽兒一下,示意她別再火上澆油了,對萬千虹說:“千虹,岳父的意思是你父親已經知道錯了,也過了這麼多年了,你可以……”
“我絕不認他!”萬千虹打斷了他。
柳芽兒明白凌少川的意思,雖然許慶山當年傷害母親讓她深惡痛絕,但她也知道,她父親本性善良,不希望萬千虹報復他的親生父親。
她說:“哥,我比你更恨你的生父,但爸說了,你的生命是你生父帶來的,你不能報復他,這違反孝道……”
萬千虹馬上說:“那你報復,我把東方之珠給你經營,我回t市去,你怎麼報復他都與我無關。”
柳芽兒苦笑:“哥,爸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他不讓你報復,就更不會讓我報復了,如果我們真的逼得許家父子走投無路,爸會罵死我的。”
萬千虹不說話了,他又何嘗不知道,繼父的本性實在太善良,老人家既然讓柳芽兒給他帶話,就是希望他們放過許家父子。
凌少川說:“千虹,岳父的意思,你可以不認許慶山,但沒必要再針對他們,岳父希望你接了鼎級的門面並保留店招牌,這樣可以救醒許志誠,他畢竟是你同父異母的兄弟。”
萬千虹說:“你也同意放過他們?你別忘了,就算撇開我和許慶山的關係,許志誠也不是什麼好人,他把你和芽兒害得差點分手,你想就這麼算了?”
柳芽兒說:“哥,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的心裡很矛盾。你生父欺負過媽,我非常恨他,恨不能讓他傾家蕩產。”
凌少川向她看過來,能從這個最善良的女人嘴裡說出這麼極端的話,可見她對許慶山恨得有多深,而她之所以恨那個男人,是因爲他當年欺負了她的母親!
沒錯,柳芽兒是很善良,但如果有人傷害了她最親的親人,她也會生氣和憤怒!
他握了握柳芽兒的手,示意她冷靜一點。
柳芽兒嘆了口氣,說:“但是,如果沒有他,我就沒有一個好哥哥,從這方面來說,我又不知道應不應該恨他了。”
凌朵兒點頭:“嫂子說得沒錯,許慶山的確對不起你媽媽,但是是他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來的,這是不能否認的事實。”
“至於許志誠,”柳芽兒接着說:“他雖然害得少川差點坐牢,但好在有我的好哥哥幫忙,少川最終還是化險爲夷了。”
“可他還害得你和我哥差點分手呢,要我說也不應該放過他們。”凌朵兒不服氣地說。
柳芽兒說:“我和少川差點分手,這個責任不應該由他來承擔,因爲這是那個丁艾娜搞的鬼,現在我和少川沒事了,我們就不打算再追究了。”
萬千虹看看她,又看看凌少川:“你們都希望我認回這個生父?”
凌少川說:“現在要你認他不現實,你可以把鼎級接了,讓許志誠的病好起來,這樣許慶山會對你母親更愧疚。”
萬千虹半晌沒有說話,又轉頭看向凌朵兒:“朵兒,你認爲我應該怎麼做?”
“我也不知道,”凌朵兒搖頭:“照理來說,你沒必要認他,但不管你認不認,他是你生父都是既成事實,嫂子的爸爸還是要叫你放過他們。我哥說的也有道理,你如果現在幫了他們,你生父對你母親會更加愧疚,他的良心一輩子都會受到譴責。”
萬千虹吁了一口氣,說:“這個消息太突然了,我現在腦子裡很亂,需要好好想一想。”
柳芽兒同情地看着他:“哥,不着急,你慢慢想。”
幾個人忽然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屋子裡安靜得讓人心慌。
過了一會兒,柳芽兒站起來說:“哥,朵兒,那我們先回去了,你們有事打電話。”
“好。”凌朵兒答應着,起身送他們。
走到外面,柳芽兒低聲對凌朵兒說:“你這兩天陪陪我哥,別讓他做出什麼傻事。”
凌朵兒說:“你哥不至於,他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可能會生幾天悶氣,你放心,我會守着他的。”
“謝謝你,朵兒。”
“嫂子,別這麼客氣,我們是一家人。”
她又轉向凌少川說:“哥,對我嫂子好一點,她現在可是雙身子,你再惹她生氣,別說虹飛,我都不原諒你了。”
“我知道。”凌少川攬着柳芽兒的肩膀回答。
萬千虹跟在後面說:“芽兒,你再給我玩失蹤,以後別叫我哥了,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
“不會了,哥,你放心吧!”柳芽兒保證。
凌少川說:“如果她再失蹤,就是我們倆一起失蹤,她不跟你聯繫,我也會跟你聯繫。”
柳芽兒嘻嘻笑:“哥,你放心了吧?”
萬千虹哼了一聲。
揮手道別後,兩個人上了車,凌少川問:“老婆,累不累?”
柳芽兒搖頭:“不累。”
“如果累我們就回去休息,明天再去找慕容詩云。”
“現在去吧,”柳芽兒說:“許慶山給東方伯伯限定的三天,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我哥可能短時間還想不通,也不一定會接了鼎級,我們讓慕容詩云早點回去,以免許慶山找陳嘯他們的麻煩。”
“那好,我們去醫院。”
一個小時後,他們出現在了慕容詩云的病牀前。
慕容詩云和柳芽兒兩個女人差點成爲情敵,卻直到現在纔算正式見面,以前柳芽兒在d市的車上看見過慕容詩云,但慕容詩云沒有看見她。
柳芽兒一眼看見了旁邊睡着的孩子,她開心地湊過去說:“好乖,睡着了。”
慕容詩云見她和凌少川一起進來,猜到她就是柳芽兒,點頭說:“他剛吃了奶,睡得很香。”
凌少川爲她們做了介紹後,慕容詩云看着柳芽兒的大肚子,愧疚地說:“對不起,柳小姐,我……”
柳芽兒攔住她:“慕容小姐,過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我們今天來找你是爲許志誠他父親的事情。”
“他父親……”慕容詩云一臉疑惑:“他怎麼了?找你們的麻煩了?”
“他沒有找我們的麻煩,”凌少川說:“不過許志誠病了,很嚴重。”
“我聽陸小姐說過,”慕容詩云說:“我打算出了院就回去看他。”
柳芽兒說:“你先給他父親打個電話比較好,他父親給陳嘯的爸爸打電話了,說如果三天之內你沒有回去,就要陳嘯他們還錢。”
慕容詩云的臉一下就脹紅了:“他憑什麼喊我乾爹還錢?我嫁給許志誠了,還爲許家生了孩子,他還有臉找我乾爹的麻煩?”
凌少川說:“慕容小姐,你別激動,他是因爲找不到你才逼你乾爹,只要你給他打個電話,他就不會找陳嘯他們的麻煩了。”
慕容詩云氣了一會兒,說:“謝謝你們給我帶信,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少川,我用用你的手機。”
凌少川正要掏,柳芽兒已經把她的手機遞過去了:“用我的吧。”
“謝謝柳小姐。”慕容詩云接過來,撥通了許志誠的電話。
許慶山守在許志誠牀邊,看着癡癡呆呆的兒子一籌莫展。
許志誠的手機音樂突然響起,他拿過來,看見是一個很陌生的號碼,接了:“請問哪位?”
這些天他又焦慮又到處奔走,喉嚨都累得沙啞了。
慕容詩云聽見他的聲音彷彿蒼老了十歲,不忍心再抱怨什麼,說:“我是慕容詩云,志誠呢?”
“是詩云?”許慶山很驚喜,忙推許志誠:“兒子,詩云打電話來了。”
許志誠的眼睛轉了轉,在屋裡尋找慕容詩云的身影,當發現什麼也沒有的時候,他的神情又呆滯了。
許慶山忙對慕容詩云說:“詩云,你在哪裡?志誠病得很嚴重,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你回來看看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