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川,說話,”江雲非催促:“你是不是不敢賭?”
過了一會兒,凌少川擡起頭來,看着他淡淡地說:“我不用跟你賭,因爲你已經輸了!”
這可太打擊江雲非了,想花花公子江雲非,自出道以來,在女子江湖中行走了數年,什麼樣的女人他沒有見過?什麼樣的女人他沒有打過交道?又何曾敗過?
聰明的、刁鑽的、蠻橫的、野性的、溫柔的、保守的,不論什麼樣的女人,在他的面前,都一定會俯首稱臣!
哪個女人見了他,都會乖乖束手就擒!
這柳芽兒不過是一個剛剛從農村出來的小丫頭,對男人沒有一點了解,感情世界還一片空白,連跟男人說句話都臉紅,江雲非一靠近她,她就緊張得渾身發顫,這樣的女人是最好哄的,他江雲非怎麼可能降服不了她?
然而,今天這場賭局還沒開始,就被凌少川斷言,說他已經輸了,江雲非怎麼暈得過!
江雲非哈哈大笑:“少川,還沒開始賭,你就說我輸了,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大笑話嗎?好了,你越這樣說,我越有興趣,那我跟你賭一把,如果我真的輸了,也心服口服!”
江雲非說什麼也不相信他會輸,只要柳芽兒喜歡他,他就一定有辦法讓她對他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
酒足飯飽,兩個人也談得差不多了,起身離開酒店,分手各回各的家。
凌少川剛要走,江雲非又叫住了他:“少川!”
凌少川回頭看住他。
江雲非走到他面前,咳了一聲,說:“那個……”
他想說“我看到了柳丫丫身上的傷”,但忽然意識到這樣說會給柳芽兒帶來麻煩,他就頓住了。
凌少川陰沉着臉看着他,等他說完。
想了想,江雲非換句話,說:“你不要動不動就吼柳丫丫。”
“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但是我心痛,”江雲非直截了當地說:“我一看到你吼她,我就難受,所以我是真的喜歡她,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情……”
凌少川打斷他:“她還沒有到需要你來心痛!”
江雲非說:“少川,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了,知道你不是一個殘忍的人,從來就不是!柳丫丫只不過是你請的一個小女傭,就算你不喜歡她,她也是你媽媽老家的親戚,你怎麼能這樣對她?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你?”
凌少川不解釋,只冷淡地說:“雲非,你不覺得你管得越來越多了嗎?”
“沒錯,我是多管閒事,可我不也是關心你嗎?你這幾個月脾氣很大,動不動就發火,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什麼事情讓你的心情變得這麼壞?我們是好朋友,你有心事可不可以告訴我?你自己心情不好,卻拿柳丫丫出氣,你還算不算個男人?”
江雲非一口氣把心裡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凌少川這幾個月的變化真的讓江雲非很吃驚。
凌少川原本是一個隨和的人,雖然話不多,但很少發脾氣。
但從柳丫丫來了以後,凌少川的性格突然變得乖張了,動不動就陰着個臉,就像人人都欠了他的鉅債似的,又動不動發火,令人摸不着頭腦。
開始江雲非還不以爲意,以爲凌少川只是一時心情不好,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但過了這麼久,沒見他好一點不說,反而越來越殘暴了,竟然會用皮帶把柳芽兒抽成那樣!
江雲非不知道凌少川爲什麼心情不好,他有事從來都不說出來,只悶在他一個人的心裡。但不管怎樣,江雲非都覺得,凌少川不應該抽打柳芽兒!
而他抽打柳芽兒的原因,僅僅是因爲柳芽兒和他太接近了!
這也令江雲非想不通,和他江雲非接近的女人多了去了,凌少川怎麼能因爲這個原因把柳丫丫打成那樣?
現在,江雲非終於趁這個機會把心裡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他希望他的這番話能對凌少川起一點作用,讓他回到從前那個他熟悉的凌少川身上去!
凌少川冷冷地說:“不想要我吼她,你就管好你自己!”
他轉身頭也不回地往回走。
江雲非揚聲喊:“少川,你回去不要罵她,我說的都是真的。”
凌少川沒有回頭。
兩個男人出去後,柳芽兒一個人在家裡,她煮了碗麪條吃了,也不敢去睡,一直站在外面等着。
凌少川回來的時候,柳芽兒還站在那裡。
他的臉色很陰沉,看了她一眼,說:“怎麼不去睡?”
柳芽兒說:“哦,我馬上去睡!”
凌少川不再理她,直接上了樓。
躺在牀上,凌少川很久都沒有睡着,他一直想着江雲非說的那些話,特別是他最後那一句:“你自己心情不好,卻拿柳丫丫出氣,你還算不算個男人?”他的心裡很火大。
哼!我就拿那丫頭出氣,你江雲非又能把我怎麼樣?她是我的妻子,我想怎麼教訓她,那是我的事情,你江雲非還沒有資格過問!
越想越火大,凌少川一骨碌爬起來,氣沖沖往樓下走去。
凌少川來到柳芽兒的房門跟前,擡起腳,狠狠一腳踢在門上,因爲力氣太大,門鎖又給踢壞了。
柳芽兒趴在牀上,還沒有睡着,突然看見門被踢開,凌少川一臉怒氣站在門口。
柳芽兒嚇壞了,不知道自己哪裡又做錯了,慌忙爬起來,驚恐地看着凌少川。
凌少川走到牀邊,看見她的恐懼,他皺了皺眉,說:“趴下!”
柳芽兒知道他要給她上藥,忙說:“我……不用了,已經好了!”
凌少川一聲暴吼:“我叫你趴下!”
柳芽兒嚇得一哆嗦,急忙趴下。
凌少川掀開棉被,揭開她的衣服,在她背上的傷處輕輕按了按,柳芽兒背部肌肉一陣緊縮。
凌少川忽然在她最大的一條傷痕處狠狠打了一巴掌!
“啊!”柳芽兒沒有防備,痛得一下子叫出來。
凌少川手上的力氣,就算柳芽兒沒有受傷,這一巴掌也夠她受的了,何況他還是打在她的傷處!
“很疼?”凌少川冷冷地說。
柳芽兒閉上眼睛,半晌沒有說話。
“說話!”凌少川大吼。
柳芽兒咬着牙說:“疼……”
“疼就好!”凌少川冷酷地說:“如果不疼了,我會讓你繼續疼!”
柳芽兒懵了,她不知道凌少川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芽兒還在發楞,覺得背上涼悠悠起來,凌少川又在給她點藥水。
柳芽兒搞不懂凌少川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他打傷了她,又來爲她上藥?既然要爲她上藥治療,爲什麼又要打她?
剛纔這一巴掌很痛,可是她完全不明白他爲什麼打她!
上完背上,凌少川說:“自己點下面!”
他放下藥往出走,走到門口,又回頭說:“把藥吃了!”
“哦!”
凌少川走出門又折了回來,柳芽兒剛下牀,站在牀邊,看到凌少川又回來了,她的心裡又怕起來,不知道他還要做什麼。
凌少川走到她面前,一下子擰住了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惡狠狠地說:“如果你不想身上再疼,就好好記住你的身份,離江雲非遠一點!不管他說什麼,你最好別答應他,否則,你身上的傷就不是隻有這一點點了!”
柳芽兒呆呆地看着他,彷彿沒有聽明白。
不是,她是真的沒有聽明白。
凌少川手上用力,將她下巴狠狠往上一擡,柳芽兒痛得低呼了一聲。
他喝道:“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回答!”
“聽……聽到了!”柳芽兒急忙回答。
“聽到了就給我記好,別讓我的手發癢!”
他丟開她,大步走出了房間。
柳芽兒呆若木雞!
……
江雲非來得更勤了,一到週末,他早早地就過來了,只要凌少川在家,陸雨嬌也會來,有時凌少川去接她,有時是她自己過來。
不管玩什麼,江雲非都要帶柳芽兒一塊兒去,不過他現在也學聰明瞭,每次他不自己喊,卻逼凌少川叫柳芽兒。
他也擔心,如果像以前那樣對柳芽兒動手動腳的話,會使凌少川再次打她。
“少川,陪我玩遊戲。”他說。
“不玩。”
“那雨嬌陪我玩。”
陸雨嬌說:“你自己玩,我要陪少川看電視。”
“你們兩個玩,我怎麼辦?少川,你叫丫丫上來陪我。”
凌少川不理他。
“快點叫,不然我把電視關了。”
凌少川不受他脅迫,連眼皮都不擡。
“雨嬌,”江雲非過來揪陸雨嬌:“你不幫我叫丫丫上來,那你就陪我玩遊戲,快點!”
陸雨嬌抱住凌少川的胳膊搖:“少川,你叫芽兒上來吧,我們四個人好玩一些,不然死雲非總是纏着我,叫嘛,叫嘛。”
陸雨嬌又跺腳又撒嬌,凌少川被她纏得沒法,只好瞪江雲非一眼:“自己去叫。”
江雲非立刻跑下樓,對柳芽兒說:“少川叫你上去。”
柳芽兒將信將疑地跟他上了樓,江雲非說:“少川叫你陪我玩遊戲。”
柳芽兒看凌少川一眼,凌少川兩眼盯着電視,彷彿沒有看見她。
她說:“我不會。”
“不會我教你,很簡單。”
“我不想學。”
“那你想玩什麼?”
“我什麼也不想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