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是袁世歌袁經理嗎?”我站在桌子的另一邊禮貌問道。
“我是,你是江文山江經理?”
中年男人看我年紀不大,樣貌上更是像個二十幾歲的愣頭青,眉宇間頓時涌出一絲猶豫。
“我是江文山,文凱清風網紅公司的營銷部經理,也是這半個多月來每天跟您聯繫的那個人。”我解釋着。
“江經理,請坐!”
袁經理展露一絲驚訝後繼續道,“之前一直跟你電話聯繫,還以爲你跟我是同齡人,想不到江經理年紀輕輕,閱歷匪淺,想必是有過人的本事!”
“過獎了袁經理,我是後輩,還得多多向您這樣的前輩學習,今天來我主要是想跟你面談合作的事,既然袁經理肯出來見面,是不是說明,我們公司有這個機會呢?”
我試探問着,不過,我也有80%的把握肯定,這單子能簽下來。
畢竟磨了半個多月,能出來,就說明有戲!
袁經理往後一靠,目光深邃地看着我。
“江經理,既然你都開門見山了,那我也不繞彎子了。”
“你電話裡說的那些好處,經過我仔細的思考之後,的確是對我們公司的產品有極大的推廣和曝光作用。”
“在一定程度上,也提升了我們品牌的知名度。”
“但就是個推廣費方面,你看你這邊能不能……”
袁經理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狡黠,那種狡黠,我在趙合禮拿回扣的時候見過。
我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然後嚴肅道:“可以,但是這筆錢不能太多,最多一個點。”
袁經理立刻展露出滑膩的笑容,還連連誇我是個懂行的人,說簽了這單後,以後都找我合作。
其實我心裡是拒絕的,我因爲被誣陷拿回扣丟掉工作,還因此差點上大街去要飯。
所以,對於吃回扣這種行爲,我的心內非常鄙視和牴觸!
但這是個五百萬的大單子,爲了錢,我也得忍了,而且,就算最後袁經理被發現了要追責,也是他們公司內部的問題。
他們自己做了假賬,我就當不知道。
“袁經理,如果沒其他問題,我就先回去修改合同,明天再過來找你簽字。”
“好,江經理,等你好消息!”
袁經理臉上全是滿意的神色,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只是在等把我吃定以後,再來跟我提回扣的事,這樣他就能有大的把握拿到回扣。
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咱也不敢提,咱也不敢問不是?
只能老實巴交地跟這隻老狐狸好言相送,爭取不得罪他,不讓這單子流了。
道別之後,袁經理起身接了個電話,他一邊走一邊唯唯諾諾地點着頭,應該是他上頭打的電話,要不就是他老婆的電話。
我遠遠跟在後面,突然,他掛了電話,猛地回過頭來。
在見到我也跟着出來之後,他快速向我走來。
那臉上的神色已經不是剛纔的樂呵呵,而是一臉的難爲情!
我趕緊詢問:“袁經理,出什麼事了嗎?”
袁經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江經理,我剛剛接到上級領導的電話,他說不能跟你們合作,讓我立刻終止與你的商談。”
“爲什麼?剛剛不是已經說好了嗎?”我驚怒道。
“領導沒說原因,只告訴我結果,堅決不跟你們合作,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呀。”
“昨天跟他彙報的時候,都還挺滿意的,剛剛突然就變卦了。”
“江經理,你是不是得罪過我們高層裡的誰?”
“我得罪?我去哪兒得罪呀我,我連你們高層有誰都不知道,我怎麼去得罪!”我有些怒了,一通電話,就結束了我半個多月的努力。
袁經理也覺得這種出爾反爾的事情讓他很不好意思,連連跟我賠禮道歉。
“江經理,實在是對不起,這個合同上頭不同意,我也做不了主,我們只能下次再尋找機會合作了。”
說完,袁經理又接起電話,點頭哈腰的快速離開。
這大概是世上最短暫的一個合作項目了吧?
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我這是觸什麼黴頭了,怎麼能這麼巧,這麼突然就臨時變卦了呢?
難道有人在背後故意搞我?
我鬱悶地走到馬路邊上,秦珍珍的豪車就停在不遠處。
見我愁容滿面不肯過去,她便下車向我走來。
“別愁了,還有點時間,我可以送送你,你是要回公司還是去醫院,還是回你家?”
我罷了罷手,一臉鬱悶道:“哪兒都不去,我只想一個人靜靜。”
秦珍珍點了一根菸遞給我,我停在半空的手猶豫片刻,還是接了下來。
“原來你會抽菸啊。”秦珍珍給自己也點了一根,見我抽菸的姿勢嫺熟,竟然有幾分驚訝。
我撣了撣菸灰:“三條腿的男人遍地跑,不抽菸的男人實在少,我只是很少抽菸,又不是不會抽菸。”
秦珍珍嬌豔的紅脣裡吐出一縷帶着香氣的菸圈兒,她淡淡道:“煙是個好東西,你覺得呢?”
我也跟着吞雲吐霧道:“煙,的確是個好東西,就是容易上癮,你還是少抽些,對身體不好。”
我順手將她手裡的香菸奪過,和着我的一起丟在地上踩熄。
“煙也不是個好東西,越抽越想抽,越抽也越愁。”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今天發生的事已經夠多,我只想一個人默默地去消化。
秦珍珍卻突然拉起我的手:“跟我走,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
行吧,反正愁着也是愁着,秦珍珍這個女人這麼瘋狂,說不定會帶我去體驗什麼刺激的事情。
一路上秦珍珍瘋狂飆車,前後十米內都沒車子敢靠近,左右車道更是沒有車子敢並行。
畢竟是豪車,碰着了,自己就賠大了!
我享受着車速給我感官上帶來的瘋狂刺激,我也終於明白,爲什麼《速度與激情》系列會這麼火。
放開自己,身臨其境的感受簡直不要太爽!
一路狂飆,我只聽見油門轟鳴的聲音,和眼前化爲道道虛影的物體,一切都來不及細看,便已被遠遠甩在身後。
大約十幾分鍾後,秦珍珍才減速,將車子停靠在了一個俱樂部前。
我下了車,纔看見俱樂部完整的名字:身臨其境俱樂部。
這個俱樂部的外在裝飾不算奢華,但也算是那種光看外面,一般人就不敢進的地方。
我站在門口愣了愣神,秦珍珍拉着我的手,輕車熟路帶我進去。
本來以爲就是什麼有錢人玩兒的俱樂部,電視上也都看見過。
但當我進門之後,才真的是讓我大開眼界!